大司农就是一个特别务实的好官,所以孙礼在自己老父亲的教导下,耳濡目染,这一路的见闻,他都可以从民生的情况出发,说出自己的见解。
总体来说,晏承安还是挺满意自己这两个小伙伴的。
如今有了水泥路,即便是他们人多,车马也多,但也只花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已经在北宜州府的境内了。
再有半天的工夫,就能到北宜了。
晏承安的突然间造访,祁秋年和晏云澈都还不知晓。
他们这会儿,正看着岭南那边发过来的密报。
那晏云耀,居然站起来了。
并且开始积极地组织百姓种植果树。
那边的瘴气重,气候炎热,土地相对来说比较贫瘠。
即便是有土豆,红薯,玉米,产量也是比不上其他州府的。
但是这里的水果,确实十分丰富,口味也多姿多彩。
平心而论,如果是祁秋年和晏云澈去了岭南州府,想要快速地将民生发展起来,同样也会走水果这一条路线。
有句诗是怎么说来的?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要从岭南运送荔枝到京城,那其中花在路上的费用,就已经远高于荔枝本来的价值了。
这也就显得了水果的金贵,可如今不是情况不同了吗?
一来,是道路修好了,二来,是祁秋年之前免费教的硝石制冰。
有了冰块,还担心不能运输吗?
扯得有些远了。
祁秋年眉目有些凝重,“就晏云耀那个情况,如果没有外科手术,是怎么可能站得起来的?”
尽管这密信里说,晏云耀虽然是站起来了,但走路的姿势还颇为怪异,并不是完全地康复了。
晏云澈沉默了一下,“是我做的。”
第139章 遇险
祁秋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想到了晏云澈的出发点。
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铸就了他们之间的信任。
他从来不会怀疑晏云澈会在这种事情上背叛他,明知道他和晏云耀有天大的仇恨,那么既然如此,晏云澈还会想办法治好晏云耀的双腿,那就证明了,里面有更深的阴谋。
他撑着下巴,看着晏云澈,哼哼两声,“从实招来吧,你又在打什么算盘啊?”
晏云澈哭笑不得,他年年没怀疑他的用心,这让他很感动,可是这态度,他也是有些气他没有提前商量过吧?
他握住祁秋年的手,“先前并不知晓此事是否能够成功,所以才没与你细说。”
祁秋年抬了抬下巴,“那现在差不多成功了,可以细说了吧。”
晏云澈忍不住笑意,“既然那晏云耀贼心不死,那我们不如推他一把。”
就这一句话,祁秋年就明白了。
飞得越高,摔得越重。
他们还要让晏云耀看得见希望,然后又要亲手将那个希望,在晏云耀面前踩碎。
祁秋年嘴里啧啧作响,“好一招攻心计呀。”
晏云澈轻笑,然后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之前,他家年年对他坦白重生的事情,后来他们疯狂了一整夜,他趁着年年睡着的时候,出去了一趟。
他家年年培养的疡医不少,除了他找来的杨易,也就是之前给晏云耀做过阑尾炎手术的那个之外,杨易还带来了不少同行。
他家年年的医书,给得十分完善,尽管那些药品还很难做出来,这两三年的时间,也就是大蒜素,青霉素这种初级抗生素研究出来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杨易有个挚友,叫林生,是被杨易拐过来的,但那人的疡医之术其实远超于杨易。
而为人有些偏执,特别喜欢挑战性。
坦白过后那日,他就去找了这个林生。
他们将计就计,刚好那晏云耀广招名医,他自己的情况,前面的那些老大夫,应该都是给他说清楚了的。
就如同他家年年说的这样,如果不做手术,只靠传统医学,晏云耀是很难再站起来的。
那林生,过去得就正是时候。
毕竟晏云耀之前得了肠痈,从前,这都是绝症了,可是却被疡医治好了。
虽然治疗的过程,包括之后的修养,都令他生不如死。
但是治好了,这就是他想要的。
晏云耀曾经虽然是天之骄子,但并不代表他吃不了这个苦。
再则,这样的人,但凡能看到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果然,那林生扮成游医,去了岭南州府。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去晏云耀的郡王府,而是驻扎在了岭南,开始采药制药等等。
起初并不起眼,然后他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做了几场手术。
有剖腹产,有阑尾炎手术,还有骨折断腿手术等等,成功率,基本上到了百分之百的地步。
渐渐地,林生在岭南那边有了一点儿的名气,在晏云澈的人暗地里运作下,林生成了林神医。
晏云耀底下那些小喽啰,自然注意到了林生,然后报到了晏云耀的面前。
在之后,又是一场’机缘巧合‘,林生给一个曾经从山上掉下来,双腿瘫痪多年的男人做了手术,那男子虽然没有恢复行走,但是双腿却有了知觉。
通过锻炼,勉强可以靠拐杖行走了。
这下,晏云耀坐不住了,当即就找到了林生。
林生有着’神医‘的傲气,不畏强权,起初并没有答应给晏云耀治疗,说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游医,能给百姓看看病就够了。
不想跟权贵扯上关系,再多的钱都不能让他心动。
但林生却是晏云耀看到的希望。
自然不肯放过。
三番五次,多顾茅庐,态度也放得很低,林生才’勉为其难‘。
说实话,没有仪器的检测,晏云耀的情况,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林生当时也没有说一定能治,后来还找了本地的一位本就擅长骨科的老大夫,两人合作,最后才商议出了一个手术方案。
手术前,林生也跟晏云耀说清楚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只能说这个手术能做,具体能恢复到什么地步,这是说不好的。
晏云耀只是确认了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当即就决定去堵这个可能性。
但晏云耀可能是幸运的,没有伤到神经,是伤到了骨头。
通过手术,慢慢恢复,现在虽然不能完全像个正常人那样健步如飞,但是已经可以慢慢下地走路了。
林生直接被晏云耀奉为上宾。
祁秋年听完晏云澈的解释,“你的意思是先治好晏云耀,然后再把他踩死。”
但是之后,怎么行动呢?
晏云澈回答说,“晏云耀一直在跟那郑丰接触,文人这边,他是不准备放弃的,而且不止如此,琼崖州府那边有很多都是流放过去的罪人。”
那些罪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晏云耀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还是有几个幕僚一直跟随他的。
如今,即便是那郑丰不愿意跟他合作,也需要郑丰当个睁眼瞎,再则,那本来就是他的封地。
如果郑丰不答应,那日子也不会好过,特别是那些罪人。
被晏云耀这个皇子煽动一下,几乎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
祁秋年皱眉,“他这是想造反?”
可是单靠那些流放的犯人,还有愿意跟随晏云耀的,顶多凑个十万人出来。
小打小闹罢了。
总不能是他想在岭南和琼崖这两个地方割地建国吧?
有啥意义?
至于现在晏云耀努力发展岭南那边的民生,是不是也想得到百姓的认可?
晏云澈略微皱了眉头,“他必然有后手,想成事,绝对不是单靠那些人就够的。”
只是现目前,还没有找到线索,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这事情,如果晏云耀来了晏云澈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但现在一南一北的,相距甚远,晏云澈即便想读心,都鞭长莫及了。
祁秋年啧了一声,“那晏云耀喜欢养幕僚,我们不如给他送点儿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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