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差不多是挺方便,衣服换着穿也没什么问题。两人都洗了个战斗澡,陈林虎套上张训不怎么穿的一套衣裤当睡衣。
陈林虎刚才在天台上还困得意识模糊,这会儿下楼了,热水淋头都没能让他的情绪浇灭。
卧室里照样开了小太阳,才两三天没来,陈林虎感觉自己就想二楼这屋子了,站在书架前看又添了什么新书,又帮着铺床换被套。
张训心情复杂归复杂,还是认命把床收拾干净,又拿出一套被子枕头,枕头中间又放了个之前抓娃娃时候抓的小毛绒玩具,努力制造出一个间隔。
“你睡里边儿,”张训指着新拿出的被子跟陈林虎说,“你要打把势就跟墙打,我怕我睡里边儿被锤都没地方跑。”
陈林虎“哦”了一声,相当服从安排地窜到自己的位置,肥猫跟他同时抵达,蹲在床脚眯着眼审视他。
“这什么?”陈林虎拿起两人枕头中间放着的毛绒玩具看了看。
“也不知道是狗还是狼,以前抓娃娃抓的,”张训关了顶灯,只留下台灯还亮着,“跟你家里人说了你在这儿过夜没?”
陈林虎半垂着眼摆弄手里的毛绒玩具,感觉床另一侧沉了沉,张训掀开被子上来了,一股洗发水味儿传进鼻腔:“跟我爷打了个电话。”
“陈大爷没说别的?”张训随便找着话题。
“说给你减房租。”陈林虎说,“下回下跳棋让你几次。”
张训没忍住乐了,嘴才刚咧开,陈林虎就侧过头看他。
“我困了,”陈林虎看着张训说,“能睡觉了吗?”
张训点个头,然后拍了拍被子喊:“虎哥,过来!”
蹲在床头的橘猫咣咣咣走过来,拿头蹭蹭张训的手,被张训按在两个被子之间。
“你看它这身材,”张训跟陈林虎说,“像不像堵墙?”
作者有话要说:
虎哥(是这个虎哥不是那个虎哥):?
是谁竟然连更了?是我!天呐!难以置信!QWQ
第40章
陈林虎头回感觉睡觉是件特别困难的事儿。
他仰躺着闭了会儿眼,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又面朝墙侧躺,睁开眼就看见墙上被台灯映出的张训的影子。
光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陈林虎就能想象出张训这会儿的模样。
屋里暖气加上小太阳,很暖和,张训穿着薄睡衣歪在床头看书。
他也睡不着,陈林虎存在感太强了,让人心里跟猫挠似的安不下神,只能给自己找事儿做。
旁边儿陈林虎又翻了个身,连带着团成毛团挤在两床被子之间的橘猫也跟着动了动。
“烙煎饼呢?”张训翻了页书,不看陈林虎,“一会儿功夫你几个面儿都翻完了。”
陈林虎听见他说话,干脆直接侧过头。
台灯柔软的暖光把张训的轮廓照得仿佛陇上一层绒毛,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的金属框反着一丁点儿光,张训半垂着眼,睫毛搭下来,掩住老是带笑的眼睛。
陈林虎嗓子有点儿痒,看着他侧脸说:“睡不着。”
“努努力。”张训不走心地鼓励他。
“努力了,我几面儿都翻完了。”陈林虎说,“你明天有事儿吗?”
张训想想:“就还跟平时一样写稿子打游戏呗,干嘛?”
“我能不能把电脑带上来,”陈林虎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陈童在家里闹,其他屋也都是人,没地方画画。我也有几张稿子没弄完。”
这茬张训也有点了解,知道陈林虎平时也接活儿,看这架势是准备在他这儿长期扎根了,心情复杂,但也答应了:“行,你弟几号走?”
“初二过完。”陈林虎得到应允挺高兴,身体半侧过来,一放松就会多说两句,“他身体不怎么样,旅游干嘛的都不会时间长。”
“你兄弟俩是半点儿不像啊,”张训笑了,“你是不是从小就皮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
陈林虎“嗯”了声:“很小的时候听说也一般,后来多跑多跳的锻炼起来就没事儿了,感冒都少。”
“我想也是,”张训说,心想要不是身体倍儿棒又听话,你爹妈也不一定这么放心你,可能反而关注多点儿。但这话他没说出口,只问道,“你烦你弟吗?”
陈林虎愣了愣,侧躺着把胳膊弯起垫在脑袋下,想半天:“其实还行。他平时挺听话的,就是爱粘人。”
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张训还是把目光从书页上挪开看了看他。
床再大也就这点儿地方,俩枕头挨在一起,陈林虎侧身枕着手臂的时候几乎要挨着张训的侧腰。
张训不自觉把声音降低了,哄骗似的问道:“真不烦?”
这语气让陈林虎抬眼看看他,没忍住笑了笑:“他刚出生的时候烦,因为老觉得我爸偏他,后来慢慢儿也就好了。”
“你还挺诚实。”张训腾出一只手拍拍陈林虎的虎头,“憋了老大气儿了吧。”
陈林虎猝不及防被拍脑袋,本能地想反抗,身体动了动,最后还是放松下来,半闭着眼问道:“你有兄弟吗?”
“有个哥。”张训随意道。
“你爸会,”陈林虎顿了顿,斟酌用词,“区别对待吗?”
可能是屋里太暖和,挤在一张床上的感觉也比想象中放松,张训心里那点儿自己添加上的负担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慢慢儿卸下,声音里多了些懒散:“这个得看你对‘区别’的标准是什么了,反正他给我俩定的目标都挺严格。”
相似的灯光,相似的夜晚,陈林虎脑子里想着的是那天张训喝大的时候说的话,不由自主问:“要是达不到目标,你爸会像对你那样对你哥吗?”
张训愣了愣,手里的书扣在了被子上。
陈林虎反应过来,抬头跟张训的目光对上,心里突突一下:“……你上回喝大了说漏嘴的,我不是故意打听。”
那天晚上酒精作用下的事儿两人都没提过,陈林虎是以为张训不记得,而张训是尽力回避那段记忆。
张训没吭声,抿着嘴唇靠在床头沉默。
等陈林虎觉得他不想再说了,刚准备道歉,张训却抬手按灭了台灯,只留下定时了的小太阳还亮着橘色的光。
昏暗朦胧的光线里张训躺下了,挡在两人枕头上的毛绒玩具遮不了什么,陈林虎能看见张训英挺的鼻梁和抿起的嘴唇,眨眼时睫毛的划过的轨迹。
“我小时候不跟他们住一起,”张训的声音响起,“所以不知道我哥小时候挨没挨过打。”
陈林虎盯着他开合的嘴唇:“不住一起?”
“我小时候跟我奶奶住乡下,掏鸟蛋逮泥鳅,野着长到十岁,”张训把两只手垫在后脑勺,仰躺着看天花板,“后来爹妈在城里落户站稳脚跟,工作也都开始步步高升的时候才接我回去。我哥倒是他俩带大的。”
“怎么不带你一起?”陈林虎的注意力终于从张训的侧脸上移开,低声问道。
“他俩忙吧,没空管我。”张训笑了笑,“接我回去之后,我爸发现我在生活习惯、学习和其他方面都达不到他的要求,觉得我是在乡下没受到良好教养,带出门的时候显得没家教。我那会儿就想回我奶奶身边儿,什么爹妈,长到十岁我都没见过几面,压根不想跟他俩生活,所以特别不听话。”
陈林虎多少有点儿听不顺耳:“不是不听话,总得让你适应适应。”
语气略显生硬,但张训听出来其中的不乐意,知道陈林虎是替自己解释,心里有点儿舒服,抬手越过毛绒玩具揉了把陈林虎的刘海儿,遮了遮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是,当时确实是不适应,在我心里父母和哥哥就跟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没差别。”
停顿片刻,张训又说:“我记忆里第一顿打应该是在餐桌上。夹菜的时候,我爸忽然就爆发了。”他在空中比划几下,“家里的规矩是只能夹面前的菜,不能频繁伸筷子夹远处的。我那会儿不知道,还以为菜都随便吃呢。”
上一篇:和前任上恋爱综艺后我红了
下一篇:锋面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