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回事儿。”张训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扭头看见段乔把麻辣和五香的掺和到一块儿,啧了声,“你分开放,你小恩公吃不来辣你不知道啊,他就一猫舌头。”
段乔多看了他两眼,嘀咕:“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就知道宁小萌吃辣跟喝糖水儿似的。”
张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觉得这话听到耳朵里意味深长。
没等他俩再说什么,陈林虎换好衣服出来了,站厨房门口问:“要帮忙吗?”
“你饿不饿?”段乔笑着问,“一块儿吃呗!”
陈林虎有点儿犹豫,他饭量挺大的,不知道段乔带的早饭够不够仨人吃。
“有文化宫南门的羊肉水煎包,”张训把烟拿下来笑了笑,“想吃给你留几个,你刚好带点儿陈大爷煮的粥上来,那个味儿好。”
“行,”陈林虎心情挺好,换好鞋边开门边说,“我配我爷吃几口再上来,要有别的也给你俩带点儿。”
张训应了一声,在厨房里听见陈林虎往外走的动静,又抬高音调:“别蹦,好好走路!”
门口的动静立马小了,跟霜打了似的把门关好,踢踢踏踏地下楼。
段乔跟张训在厨房里乐了好一会儿,段乔把带过来的豆沫装好,笑的不行:“哎呦你别打击人家小孩儿积极性,大过年的蹦两下就蹦呗。”
“你知道个屁,他那腿跟装弹簧似的,能直接从楼梯上蹦到平台,”张训咬着烟,半眯着眼说,“这楼楼道又窄又低,摔着碰着得个把月才能好。”
段乔装着豆沫,心想,你人在厨房耳朵都长门口去了,真够可以的。
“那什么,”段乔清了下嗓子,“你还挺了解他的。”
张训扭头看他一眼:“有话直说,跟谁拐弯抹角呢?”
“行,真是黄鼠狼投胎心眼儿多,说句话你看你想哪儿去了,”段乔把手里的活一撂,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斟酌斟酌用词,“对人家有意思?”
张训心里咯噔一声,好像什么隐藏的事情被骤然揭开,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藏不住的,慌乱之余还有些被迫要直面问题的难受。
“你觉得可能吗?”张训把脸扭回来,烟头按灭在水槽里。
“怎么不可能,”段乔说,“长相性格都好,多招人稀罕。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跟谁这么亲近过?我看你……”
张训打断他,头也不抬地冷冷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段乔不吭声了,把装好的两碗豆沫一端,哼了一声:“信,我信死了大哥!十几个水煎包你摆盘准备摆个龙凤呈祥是吧,搁这儿磨洋工,心不在焉的给谁看呢?”
正无意识把羊肉水煎包垒起来的张训愣了愣,眯着眼瞪段乔。
段乔无所畏惧,端着豆沫一扭身:“我看你就是挺上心。”
没等张训揍他,自个儿就一溜小跑去了饭桌。
张训对着自己垒的羊肉水煎包城堡看了几秒,猛地把手里的筷子撂在水槽里,两手撑着水槽边缘,半晌才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竟然连段乔都反驳不了,这脸真是没地儿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训,一个挑起刺连自己都不放过的人(狗头
第43章
初二过完,陈兴业打包了老婆孩子离开宝象,走之前又跟陈林虎叮嘱了好几句有的没的,大部分还是跟学习挂钩,小部分是生活身体。
可能是因为陈林虎年前跟他吵的那回确实是扎了下他心窝子,陈兴业强忍着没数落大儿子晚上不着家的恶行,父子俩各退一步,太平地在家属院儿门口分手,各回各家。
张训松了口气儿,陈林虎终于不会白天黑夜地在他眼前晃了,张老师卸下这个负担,心里却说不好是高兴还是舍不得,挺复杂。
跟他比起来,陈林虎就没什么纠结的,回家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连着几天都睡不着,一会儿觉得屋里冷,得架个小太阳,一会儿又觉得床不舒服,太硬。
最后不得不承认,是屋里没张训。
想明白这茬,陈林虎再往楼上去的时候,看见张训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睡得也挺好,就特别烦躁。
陈林虎一面觉得不公平,就他一个人抓耳挠腮的难受,人张训压根儿不把他当回事儿,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还清净。
一方面他又心里发酸发苦,是啊,张训凭什么把他当回事儿啊?
他大半夜的睡不着,躺在床上觉得可笑,一年前他跟袁预打的时候死都想不到自己会跟卓文星一样,他当然不会把张训跟袁预画等号,张训不是那样的人,但光是想想卓文星后来遇到的那些事儿,陈林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实在睡不着,陈林虎爬起来翻朋友圈。
假期转眼就过,没两天就得开学,朋友圈里一片哀嚎,只有尚清华还在晒跟女朋友的照片,陈林虎点了个赞,又去微博上回复一些私信评论。
放假期间他又更新了一话漫画,肥猫和秃毛仙鹤合作打劫垃圾场的剧情画的很艰难,好在反响挺好,几个萌宠博主都没忍住哈哈哈地转发。
正回着一条私信,尚清华的私聊来了。
[尚:嘛呢,大半夜不睡觉还给我点赞。]
陈林虎趴床上回:[睡不着。]
[尚:我是想睡不能睡,你看过午夜场的电影没?我对象非得看,闹得我头疼,正等开场呢。]
陈林虎想起这段时间晚上都跟张训用投影仪看电影,在床上一骨碌坐起来跟尚清华发信息:[有,在家里看的。]
[尚:自己看?哎呦小可怜单身狗。]
[大虫:跟人一起看的,恐怖片。]
陈林虎发了最开始看的那个片名过去。
[尚:靠这片巨无聊,你不会困的吗?]
[大虫:不会,挺兴奋。]
[尚:?你看的是恐怖片不是那什么刺激片吧?]
[大虫:就是高兴。]
对面儿尚清华隔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发了条信息。
[尚:你谈对象了?]
[大虫:没有,但待一起很高兴。]
[尚:……你是不是栽了啊哥?]
陈林虎本来心情正好,他朋友没几个,大部分都跟脑部发育不完整的智障儿童似的,也就尚清华这一个情商在线的独苗能让他说两句,排解一下这几天的小兴奋和烦恼。
但尚清华这句却跟把小刀似的剐了下他的神经,一时间酸甜苦都重新涌起。
陈林虎没回复,尚清华又发来几条。
[尚:栽了也没事儿啊兄弟,你主动点儿,搞不好有结果呢?]
[尚:喜欢就追,追不上好歹也努力过,主动出击才是重中之重!]
[尚:万一你主动了她也没拒绝,这不就成了吗?]
陈林虎自动把“她”替换成“他”,又想起年初一那天早上大雪天里他握了一下张训的手,张训抖了抖,却没缩回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理智上觉得张训是不在意,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儿,拉个手算不了什么。
感情上却忍不住往深处去想。
陈林虎头回栽进感情旋涡里,就是一个不太顺主流的道,让这感情之外又刷了层苦涩的外壳,内里再甜,都不可避免地先要尝到苦头。
虎生头一次遭到如此重大波折,陈林虎在无数脑内幻想中睡了一夜,但他本人虚心好学,第二天睡醒摸着胸口想了想,觉得尚清华说的不无道理,毕竟他是自己朋友里唯一有对象的,说的话很有底气。
于是洗了把脸换好衣服,随便扒了两口饭就又捏着备用钥匙上二楼,堂堂正正地使用张训给自己的特权。
门一打开,陈林虎那句“吃了没”连第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愣住了。
张训抓着湿漉漉的头发,光着膀子穿着个裤衩正从厕所出来往卧室走,两条长腿上水珠顺着紧实的线条往下滑,张着嘴瞪着眼看着陈林虎。
“……”陈林虎嗓子发干,别开眼,“一大早洗什么澡啊,还不穿衣服。”
张训发出一声惨叫,脚不沾地窜回卧室:“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谁洗澡还穿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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