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律从容不迫地和他握手道:“廖叔叔您好。”他又对其他几位礼貌道:“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劳各位久等了。”
几人见他这样谦逊有礼,有些刚开始准备拿架子的也不好意思装了,脸上挂着笑,“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刚到。”
池律在桌边落座,被他称为廖叔叔的男人赶紧着手介绍,“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位是池家公子,刚刚博士毕业从国外回来,现在是长陵集团的董事长。”
“真是年少英才啊,久仰大名。”
“我听说池董才刚回国,就准大干一场。”
几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堆,池律简单应和着。
廖总又对池律道:“这位便是科技公司的齐总。”
池律将视线落在对面坐着的头发稀疏的男人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片刻。
这人约摸五十岁,眼小但目露精光,眼角堆着笑意却笑不达眼底,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他就是池律这次招标单位的齐总。
一桌人相互打过招呼,便开始进入正题,池律大略透漏出自己拿下这个项目的意向,希望两相合作,但齐总言辞含糊,总不明确表达意思。
池律也能理解,他现在是要和秦盛抢单,秦盛是业内有名的龙头企业,首先口碑在哪放着,其次他又是秦盛的合法继承人,可现在他却要和秦盛抢生意。
明眼人都能看到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不敢轻易偏向哪一方,得罪秦盛立马就没好果子吃,但得罪池律,先不说他爸的背景,几年之后他继承秦盛,到头来,这账还是要算到他们头上。
人家是窝里打着玩,他们却是实打实的冒风险啊。
几个抽烟的也没心思抽了,这年纪轻轻的池董要是个肚量大的还好说,要是个没什么肚量了,以后可怎么办?
池律很清楚他们的顾虑,言辞间透漏出自己并不会追责的意思,几句话宽了各位老总的心,再加上他给的条件确实优越,一顿饭下来,谈的也还算愉快。
一桌子人聊了会儿便聊熟了,气氛逐渐轻松起来,那位秃顶了的齐总施施然点了根烟,慢慢嘬着。
包房门响了三声,是上最后一道菜的服务生。
烟味熏得池律有些难受,皱了皱眉,不经意间抬眼,隔着飘散的烟雾,刚好看到推着餐车进来的服务生。
他愣了愣,起初还以为看错了。
穆宁?
显然对方也看见他了,在原地愣了一瞬,眼底透着震惊,但很快便垂了眼,避开和池律的对视。
穆宁走到餐桌边,她心思纷乱,没注意齐总夹着烟搭在椅边的手。
手背猛地传来剧烈的灼烧感,她端着汤的手倏然抖动了下,手心打滑,那碗烫热的肉汤便滑了下去,在地面炸开。
“啊——”
齐总惊叫一声,瞬间起身踉跄着退开,但他身上已经沾满了汤汁,深色的西装裤湿了一大片,甚至裆部还挂着菜叶,正簌簌冒着热气。
穆宁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那齐总已经开始破口大骂:“怎么上菜的!上我身上来了?你、你——”他指着穆宁,一时气得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桌子人都懵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齐总你了半天,憋的满脸通红,终于暴喝道:“把你们饭店经理叫来!怎么培训员工的!你们经理是这么教做事的?!”
包房闹成一团,没一会儿饭店经理就赶来了,一进来就点头哈腰地赔罪,这一桌子这总那总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完了又转脸对穆宁劈头盖脸一顿骂:“怎么回事,平时强调的都被狗吃了?还不给齐总赔礼道歉!”
穆宁还没来得及出声,那齐总又开始唾沫星子乱喷,“道歉有什么用!我今天还出得了这个门吗?没教养的东西,赔钱!”
好家伙,说来说去绕到钱上了,他这身衣服价值不菲,少说也得五六万,池律终于看不下去,出生道:“齐总,今天是我来迟拖延了大家时间,这个钱我来出,齐总消消气。”
那齐总盛气凌人的气势蔫了蔫,道:“这不关你的事,都是这不长眼的东西。”
齐总不肯罢休,要赔钱,这理所当然,但他非要穆宁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擦干净,穆宁又是个女生,多少有点羞辱人的意思。
池律打电话低声说了句什么,便皱眉在一边看着。
同一时间,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唐松灵正在给人陪酒,手机铃声响了二遍才看到,赶紧对身边的客人倒上酒,礼貌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跑到声音稍微小一点的卫生间,将手机贴到耳朵上,“喂?”
“唐松灵是吗?”
“啊,我是。”
“快到饭店来,你媳妇闯祸了。”
唐松灵懵了一瞬,来不及解释,赶紧问:“闯什么祸?”
“你别问了赶紧地过来!”
唐松灵挂了电话,衣服都来不及换,跟原先陪酒的那桌打了个招呼,又跟老板说了声,人还没同意他就跑了。
他穿着酒店黑色小马甲,骑上电动车一路疾驰,还好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第96章 饭店解围
饭店门口,女孩焦急地向外张望,见唐松灵远远过来,便着急忙慌喊道:“快快快,你怎么才过来,小宁遇到个硬茬。”
她边说边把人往里带,两人上了二楼,隐约听见包间传出闹哄哄的声音,夹杂着高声呵斥,女孩回头道:“快进去看看吧。”
“谢了杜倩。”唐松灵边往里跑,还不往回头道谢。
包间房门大开,走到门口,唐松灵先看见的是穆宁的背影,他面前站着一个脑袋秃顶的男人,满是横肉的脸上因过于激动而透出微红,正喷着唾沫星子喝骂着。
饭定经理忙着调解陪笑,其他人忙着劝解,一时间谁也没注意到门口进来个人。
“小宁。”
他一出声,屋子里人才齐刷刷看过来。
唐松灵径直走到穆宁面前,见她满眼是泪,安慰性地伸手握住穆宁冰凉的手指捏了捏,低声问:“怎么回事?”
突然进来个陌生人,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还闹哄哄的包房瞬间安静不少,穆宁哽咽着简单说了一下经过。
那位齐总脸一皱,“你是她什么人?管什么闲事?”
唐松灵还没来得及说,一旁的经理立刻贴着笑脸插嘴道:“这俩是两口子,小伙人不错,天天接小宁下班呢。”
唐松灵愣了下,没想到饭店经理误会了,但这不是个解释的场合,他俯身给齐总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满脸歉意道:“实在对不住,确实是小宁毛手毛脚服务不周到,我代她向您道歉,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齐总冒着精光的小眼睛将唐松灵上上下下扫了一番,表情没有初时的阴狠,但渐渐浮现一种让唐松灵浑身不舒服的怪异,他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看这装扮......是个陪酒的?”
唐松灵没回,只低了头,就当默认了。
那齐总又道:“你媳妇弄脏了我的衣服,按理说要照价赔偿,但看你们这架势也是赔不起。”他顿了下,看着唐松灵的眼睛微微发亮,“这样吧,你把我的衣服弄干净了,好好给我赔个礼,今晚陪我喝几杯,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总可以吧?”
唐松灵没有犹豫:“谢谢齐总宽宏大量。”
汤汁主要泼在了下半身,位置比较尴尬,但唐松灵脸上没有一次屈辱和排斥的意思,他拿过穆宁手里的毛巾蹲下身,一点一点擦拭着上面沾到的菜叶。
直到胯部,唐松灵动作的手显出些许僵硬,他微微抬了下眼,眼角瞄到齐总正低头看着他,一副戏谑的表情,唐松灵知道今天想走,就必须过这一关,就当自己擦一块猪肉。
正要下手,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冷喝:“齐总。”
众人看似不在意,眼角却都盯着这边看戏,不想突然传来这么一声,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包间最里面望去。
池律面色沉静,目光松散地落在齐总脸上,“齐总的衣服被弄脏了,扰了您的兴致,我作为今天的东家,给您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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