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先把人推下水,然后再给一根救命的稻草,我该恨你呢,还是该感激你,实在叫近竹好生为难。”孟近竹好像根本不把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当一回事。
“只要你答应我,一点都不为难,等着你的将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骆钰英凑近了他。
“要是我不答应呢?”孟近竹并不为之所动。
“你别逼我!”骆钰英显然给激怒了,顿时大吼了起来。
有多少人要来巴结他,为了得到他青睐,不惜卑躬屈膝的来向他献媚,可眼前的这个人,竟敢三番五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将他的好意当成了一堆废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尽管让段平圭杀了我,反正现在我已经招供了。”孟近竹缓缓的说道。
“你想死还不容易!”骆钰英说完忿忿的离开了大牢。
孟近竹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往脚底下的干草吐了一口,刚要躺下养神,谁知骆钰英去而复返,又走进了牢房。
“近竹,听我的好吗?答应我,你立刻就能从这道门里出去。”骆钰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仿佛是在求孟近竹。
“我已经招供了,殿下如何能让我平安出去呢?”孟近竹的眼睛闪了闪。
“因为诬陷你,伪造你的笔迹的那个人在我手里!”骆钰英以为他心动了,便将底牌交给了他。
“这人是谁?竟然能够将我的字学得这么像,要不是清楚自己没写过那些东西,连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个乱臣贼子了。”孟近竹急切想知道这人是谁,因此压抑住内心对他的强烈的恶心。
“不怕告诉你,这人叫邢程。”在骆钰英看来,孟近竹此时就是那孙猴子,虽然神通广大,但遇到了自己这尊如来佛,是怎么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了。
“就是楚州邢亮的曾孙?”孟近竹暗自叹气,想不到恩将仇报的戏码上演得这么快。
“不错。”骆钰英得意的笑了笑。
“近竹多次与殿下作对,殿下也一向讨厌在下,为何还要搭救与我?”孟近竹真的有些奇怪,这不符合骆钰英睚眦必报的性格。
骆钰英的脸色变了变,犹豫了片刻,这才靠近他,“因为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狼告诉羊说它喜欢羊,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羊肉味道鲜美可口。
孟近竹听了他的话,差点吐了起来,“对不起,在下只能让你失望了。”
“既然你要一条道走到黑,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骆钰英放下尊严劝说了半天,却落得个白费口舌,顿时恼羞成怒,立刻拂袖而去。
第140章 巧通消息
段平圭回到大理寺,回味着隆化帝的话,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踏实,于是信步走到了死牢里。
“孟公子,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睡得着,难道就一点都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吗?”
孟近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他,“既来之,则安之,我就算把头发急白了,也出不去段大人的牢房呀。”
“你没想过申诉或者翻供吗?”段平圭试探道。
毕竟孟近竹是隆化帝看重的人,刚才在朝堂上,皇上可是对此案表现出非常关切,如果不能将案子办成铁案,将来一旦孟近竹突然翻供,事情可就复杂了,他不能不未雨绸缪。
“段大人要不是有皇上的旨意,又怎么能从禁军统领孙大人手里把我给抓到这里来,既然皇上也相信近竹私通方天赐,翻供又有何用,能翻得了天吗?”孟近竹这才爬起身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孟公子的才华,如果不能施展一番抱负,就这么白白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段平圭还肩负着说服他加入骆钰英阵营的任务,试图用这个来打动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下何尝不想有所作为呢。”孟近竹一脸的苦笑。
“当今的誉王殿下礼贤下士,四处广延人才,孟公子如果想通了,本官愿意为你牵线搭桥。以誉王的脾气,肯定会为你想办法的。”段平圭借机晓以利害。
“誉王殿下刚刚已经来过了,不过在下可是让殿下失望而归了。”
段平圭一愣,想不到此人如此倔强,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也不肯放弃对靖王的支持。
靖王能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人才辅佐,实在是难得呀。只可惜此人得罪了誉王,迟早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段平圭终究还是不死心,“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孟公子何不弃暗投明呢,如此一来,既可以保命,又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
“这些话誉王殿下刚才也都对在下说过了,只是近竹初心难改,只能来势再回报殿下了。”孟近竹再次摇头。
“那么你就好自为之吧。”段平圭知道多说无益,起身要走。
“如果段大人真是怜惜在下的人才,就请帮在下一个忙吧。”孟近竹见他愣住,朝他鞠了个躬。
“孟公子请讲,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本官愿意效劳。”段平圭回过身来。
孟近竹脱下身上的棉衣,双手捧给了他,“现在的天气越来越热了,这件棉衣已经穿不着了,麻烦段大人转交给在下的家人,让他们将里面的棉絮拆了洗洗,再给我送来吧。”
段平圭接过棉衣仔细瞅了瞅,没发现什么异常,暗想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罢,我老段一生没做过多少善事,看重今天他这么爽快的认罪的份上,我也就帮他一回吧。
“孟公子请放心,本官一定将东西带到。”
“多谢大人。”孟近竹又是一个大礼。
段平圭既没有从孟近竹嘴里得到有用的讯息,也无法说动他,只好痒痒的回到府衙,琢磨着如何完成骆钰英的下一步计划。
王阁老已经在府衙等了他好一阵了。
双方见过礼,分宾主坐下。
段平圭这才问,“阁老亲临我大理寺,不知有何吩咐?”
“老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圣上对孟近竹一案颇为关切,因此面谕老朽到此来了解一些情况。”王阁老说起话来慢吞吞的。
段平圭一听,不敢怠慢,将孟近竹的卷宗拿了过来,双手捧到王阁老面前,“所有的证据证词以及孟近竹的供词都在这里了,请阁老过目。”
王阁老仔细看了一遍,皱眉道,“孟近竹就算再狂悖,也不至于在科考的答卷上公然指斥圣上吧,何况圣上还一直对他青眼有加,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
“或者此人是受了方天赐的蛊惑吧。”段平圭有些心虚,急忙找出伪造的孟近竹与方天赐的书信来。
“此信从何处得来?”王阁老看了一遍之后,难免吃了一惊,如果书信属实,那可是满门抄斩的谋逆之罪。
“在嫌犯的衣物中搜得的。”段平圭解释道。
“如此重要的信件,他为何不及时设法将其送出去呢?”王阁老不免犯疑。
“想来嫌犯正忙于应付春试,此时的帝都又处处警戒森严,所以没来得及送走吧。”这些话段平圭早就想过了,不假思索答道。
“这倒是也说得过去,放在身上是最安全的。”王阁老喝了几口茶,又问,“不过为何进入科场搜身的时候,考官没有发现这封信,考试结束之后,却给搜出来了?”
“考官也是看到了他的答卷之后,才又仔细搜了一遍他的身上,这才找到了信件。”
“段大人可否带我去见见他。”王阁老虽然怕引火上身,但隆化帝既然吩咐下来了,也马虎不得。
“阁老请随下官来。”段平圭当先领路,再次进入了幽暗的死牢里。
“近竹可有什么要说的?”王阁老见孟近竹神情有些憔悴,全无往日的风采,不禁为他叹息。
“阁老能来探视晚辈,晚辈就已经知足,除了感激之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孟近竹并没有为自己喊冤,“方才晚辈托段大人带了一件棉衣,如果阁老方便的话,把它交给辰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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