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人员见状,也都纷纷鼓掌叫好。
孟近竹摆摆手,“严大人,等你的陶器制作出来,多弄几套去带到宫里,再请陛下赐名也不迟。”
“状元郎说的是,下官怎么犯了糊涂。”严茂勋此时才发现,孟近竹不但学问是第一流的,心思竟然也十分缜密,对他的敬佩之情更是无以复加。
孟近竹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见他拉到一边,“自从数年前在王阁老府上识得严大人之后,近竹就深深的为大人不于世俗同流合污的高风亮节所折服,今日近竹有一句肺腑之言,想听听大人的看法。”
“状元郎过谦了,你我推心置腹,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状元郎尽管说便是,下官决不会将咱们之间的谈话在任何人面前吐露半个字。”严茂勋是一个耿介之士,却并不糊涂,一听孟近竹话里有话,知道他下面话事关重大,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的朝局瞬息万变,皇上的三位皇子都已封王,马上面临的就是太子之位的争夺,严大人心目中,觉得哪位王子最合适呀?”孟近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严茂勋虽然已经猜到孟近竹下面的话非同一般,可万万没想到他要说的竟是立储的问题,不由大吃一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你我不过是谈谈各自的看法,即便大人说誉王最适合,近竹也不会就以此断言,大人支持的就是誉王。”孟近竹轻描淡写的笑笑。
严茂勋一听这话,立刻侃侃而谈,“太子之位,乃是国之根本,当然是贤者居之。在下官看来,靖王殿下才是三位王子中最合适的人选。这到不是因为靖王殿下刚刚送了几万两银票给沧州的水利工程,而是下官觉得,靖王的气度、才华,以及他心怀天下苍生胸怀,无一不是一代圣君的上上之选。”
“近竹果然没有看走眼。”孟近竹一听他这番话,的确是由衷而发,一时心情激荡,握住他的双臂道,“靖王在三位皇子中,在朝廷毫无根基,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势力,一旦咱们失败了,可能连项上的人头都保不住,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严茂勋能为靖王殿下和近竹这样的人中龙凤效力,纵然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经过礼贤山庄与三位皇子的接触,严茂勋早就有了他的看法,只是那时他已经辞官归隐,不好做什么表示而已,如今重新出仕,抛开个人恩怨不说,为大烈的江山社稷计,除了靖王,他也不可能再支持第二人。
何况孟近竹这样的旷代逸才,也都甘心的为靖王所驱策,他对孟近竹的眼光绝对是深信不疑的。
“此行真是受益匪浅,近竹先代靖王殿下多谢大人了。”孟近竹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近竹此言差矣,茂勋方才所言都是为公不为私,何况为江山社稷的永固出谋划策,乃是为人臣者的本分,又何必言谢。”
严茂勋身上俨然一身正气,跟孟近竹越说越热络,连客套话也省了,干脆直接以彼此的名字相称。
“近竹还真是失言了。”孟近竹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今后大人在沧州,近竹在朝廷,你我同心协力辅佐靖王殿下,何愁大事不成。”
“若靖王殿下日后继承大统,则大烈幸甚,百姓幸甚。茂勋能够在大烈国运的关键时刻奉上自己的微薄之力,茂勋同样幸甚。”
当年严茂勋在清河县令任上,本来想有所作为,无奈整个官场污秽不堪,这才愤而辞职,现在看到吏治澄清的希望,如何能不激动。
“茂勋兄果然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君子,小弟能够与兄长相交,同样幸甚。”
孟近竹原以为劝说严茂勋的难度会很高,最终却发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严茂勋是一个为理想和信念而活的士大夫,完全不会为了利害算计的人,只要符合他的道德标准,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个人得失。
两人这么一番深谈,彼此之间更多了一份心心相惜,从此成了忘年交。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孟近竹在沧州就待不住了,不顾严茂勋的一再挽留,带着招募来的青壮劳力,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路途。
沿路他发现,蓝立煌和辰玉的关系竟然还是没有丝毫进展,便悄悄的问蓝立煌,“昨天我和严大人上山之后,你和辰玉难道就没聊点什么吗?”
蓝立煌照实回答,“都是辰玉在聊他以前在金沙镇的事情,然后就是如何被你救出来,说道动情之处,他竟然还哭鼻子了。”
“那你呢,你就没做点什么?”
“我还能做啥呀,又帮不到他,唯一的就是耐心的听着。”蓝立煌摊了摊手。
孟近竹真想上去抽他几下,这人谈起用兵打仗来,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一到了儿女情长的事情时,完全成了个傻子,没好气的道,“下次出门前记得带一张手帕。”
蓝立煌一愣,想了半天没明白他的意思,便追了上去问,“公子,公子,我一个大男人,带着手帕在身边成啥样子呀?”
孟近竹指着他的鼻子,“因为你欠抽!”
说动王阁老这样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将严茂勋这样的软硬不吃的硬骨头啃下来,孟近竹都没觉得遇见多大的困难,可一到蓝立煌和辰玉身上,他的一切妙计顷刻间都失灵了。
第166章 秦氏之死
回到帝都之后,除了偶尔跟建房的师傅们商量房屋布局的事情,孟近竹将精力都投在了庄田的管理上。
慕容家的庄园在帝都西南的远郊,方圆足足有几十里地,地势北高南低,一条河流刚好从北面穿过,因此灌溉十分方便。
只是以前裴若芙管理的时候,她本人从未亲自到过庄田,全部事物都委托巴振辉去处理。
巴振辉不但大肆侵吞收上来的租税,还将上百亩土地大肆圈占成了他私人的田地。
慕容家的人都不懂农事,被他随口编造些谎言便瞒了过去。
孟近竹到了庄园的第一天,把跟他进京的人全部在庄园内安置妥当。
便召集了原来的佃户以及庄客,开了一个动员大会。
在会上,他当众宣布了新的管理措施,“我已经将庄田全部重新丈量了一遍,以后的租税,一律按收成的三十抽一。现在把大伙一百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一名队长,希望大家不要分彼此,老的带小的,熟手带生手,尽量把田里的亩产提高些。”
从前慕容家规定的租税可是十五抽一,而且不论丰年还是凶年,都得照给,如今上缴的粮食少了一半,那些老在的佃户顿时欢呼起来,一个个称他做青天大老爷。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疑问,“三少爷,我原来耕种的那份田,经过我多年的精心打理,收成可是比其他人都高了许多,现在大家又混在一起种庄稼,我岂不是亏了嘛。”
孟近竹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柴衮。”
众人一听他这名字,轰然笑了起来。
孟近竹向大家挥了挥手,“以后这位师傅就不用耕田了。”
柴衮一听,以为孟近竹要惩罚他,当即跪倒,“三少爷,我都听你的,求你不要赶我走。”
孟近竹将他扶起来,“我不但不会赶你走,还要让你把种田的技术都传授给大家,每月给你三十两银子,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柴衮一定将自己会的东西毫无保留的教给大伙。”
晚上,孟近竹就住在了庄园里,挑灯将巴振辉留下的烂账清理了一遍,发现账本跟实际情况出入很大,但他的人现在已经死了,也无法再去追究,只好作罢。
辰玉见他劳心劳力,便按照孟颖姑交的手艺,顿了些燕窝给他。
孟近竹喝了几口,连连赞道,“手艺不错嘛,可如果你就这么一辈子跟在我身边,我怎么过意的去?”
辰玉心里明白着他又要提蓝立煌,索性先开了口,“公子,蓝大哥人是挺好的,可辰玉从来都只将他当大哥看,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请公子以后不要再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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