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戎国中故老相传,有一个对联的下句,迄今没人能够对出上联,在下想请教诸公。”独孤云微微一笑,团团作了个揖。
“不就是一个对联嘛,这有何难,你且说来听听。”裴毅喝了不少酒,这酒一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此联只有五个字,在裴将军眼里确实简单的很。”独孤云一声冷笑,根本不往裴毅身上瞅一眼。
“既知如此,你还在那里婆婆妈妈的干啥?”裴毅重重的将酒盅往案上一摔。
“不过……万一将军对不上来,又该如何?”
“我要是对不上,立刻罚我把这一坛子酒干了。”裴毅提起身边的酒坛,“那我要是对上了呢?”
“那在下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立刻拜将军为师傅。”独孤云缓缓念道,“三光日月星。”
“哈哈哈,这有何难。”裴毅脱口而出,“八卦……”
刚说了两个字,发现不对,要是把八卦的卦象都念出来,这对句不他的出句不知要长了多少个字,忙改口道,“两汉……”
琢磨来琢磨去,发现不管用哪一个数字去对他的出句,自己的对句不是长了就是短了,憋了半天,只好涨红了脸,“我输了,甘愿认罚。”
旁边的武官们听了,一个个哈哈大笑。
文官们可都笑不出来,国书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大失颜面,现在这对联看起来容易,实际上却暗藏玄机,现在方知山戎国无人能对,原来是有原因的。
尤其是吴文瀚,刚刚夸了海口,马上让自己陷入尴尬中,一时好不懊恼。
骆钰昭想了好几个上联,发现都无法解决数字失对的问题,苦笑着摇摇头,见慕容近竹也在低头沉思,身子一偏,凑过去说,“近竹,想不到对对联这玩意,比写诗还要难呀。”
慕容近竹听到一个“诗”字,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高声叫道,“有了,我有了。”
骆钰昭正侧着耳朵对着他的脸,被突如其来的叫声下了一大跳,故意不怀好意的瞅着他的肚子,“你有了?”
慕容近竹见他的一脸促狭的看着自己的肚皮,脸上一红,急得转过身去,“殿下,你的眼睛没个正经的。”
骆钰昭见了他腮边的火烧云,更是想入非非,将来果真能跟与近竹开花结果,此生夫复何求!
忽觉一股凌厉的目光扫向自己,隆化帝正朝两人看来,心中一凛,这才收住心神。
“近竹,既然有了,就赶快公布你的答案吧,让山戎使者领略一下我大烈文士的风采。”隆化帝笑看着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想不到我堂堂中原上国,竟然落到靠一个稚子来挽回败局的场面,长此下去,如何了得。
“草民的对句是——四诗风雅颂。”慕容近竹微微一笑,公布了答案。
“三光日月星。”
“四诗风雅颂。”
那些文官各自吟咏一遍,突然之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好,好啊。”
“妙对!”
吴文瀚将自己案上的酒杯干了,这么一个现成的句子,老夫怎么就没想到呢。
独孤云在心中默念了半天,依然摸不着边际,忙恭恭敬敬的起身请教,“慕容公子,在下愚钝,请问既然是四诗,为何只有风雅颂三者?究竟是何道理?”
慕容近竹起身回礼,“独孤公子有所不知,我大烈千百年来传颂着一部诗歌典籍,名为《诗经》,其中的诗歌体例分为风雅颂,雅部又分为大雅小雅,因此合称四诗。”
“贵国的《诗经》在下也曾跟自己的老师学过,却从来没有想到上面竟然藏了这么一个玄机,公子大才,在下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独孤云说着又朝慕容近竹拜了两拜。
“公子谬赞了。”
隆化帝哈哈大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今天近竹可是咱们大烈的头号功臣,各位爱卿是否该敬他一杯才是呀?”
慕容近竹慌忙拜倒,“启奏陛下,其实这副对联是三皇子殿下对出来的。”
隆化帝脸上顿时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阴云,冷冷的道,“此话怎讲?”
如果这小子伙同钰昭一块作弊,那就实在是面目可憎了。身为九五之尊,隆化帝最为忌讳的一件事就是臣下对他有所欺瞒。
“刚刚席间,三皇子殿下对草民说,想不到作对联竟然比作吟诗作赋还要难些,一语惊醒梦中人,草民顿时想起《诗经》来,这才对出了山戎使者的对联。”
“嗯,如此说来,还真是佳偶天成了。”隆化帝满意的点点头。
骆钰昭听到“佳偶天成”这四个字从隆化帝口中说出,明知道他说的是上下联成为一幅绝妙的对联,还是忍不住心神一荡,父皇如能成全我与近竹,那才叫佳偶天成呢。
“近竹,你想要什么,朕要重重赏你。”隆化帝心情大好。
一片艳羡嫉妒的眼神飘到了慕容近竹身上。
“启禀陛下,草民不需要任何赏赐。”
“你这是要朕欠着你一个人情吗?”隆化帝想不到竟有人傻到拒绝皇帝的赏赐,心头掠过一丝不快。
“草民不敢,身为大烈子民,大烈的危难就是草民的危难,何况今天的事情不过是机缘巧合,草民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
今天这番话如果换了任何一个朝臣,隆化帝都会会认为此人是在自己面前沽名钓誉,眼前的慕容近竹,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不管他有多聪慧,也决不会有如此心机。
“列位臣工,如果大家都能有近竹这番见识,咱们君臣同心,大烈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呀。”
群臣一个个心中有鬼,听了这番话,顿时噤若寒蝉,不敢直视皇帝那锐利的目光。
唯有慕容近竹仰视着隆化帝,仿佛在聆听他的教诲。
隆化帝看着那双无邪眸子,顿时释然,“那就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朕,朕一定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谢陛下隆恩。”慕容近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席间,君臣开怀畅饮。
唯有骆钰英一直闷闷不乐,脑海中盘算了无数种让慕容近竹消失在人世间的方法,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不禁有些心思恍惚,为未来的太子之位担心起来。
在慕容近竹出现之前,他一直非常自信,向来觉得太子之位非他莫属。现在,他的内心深处,突然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察觉到骆钰昭在慕容近竹的鼎力支持下,正在一点点的拉近与他的距离。
甚至连那个平时根本让他看不上眼的二弟骆钰杰,也都有了跟他一争高下的势头。
旁边的骆钰杰见骆钰昭和慕容近竹大出风头,也是有些心神不宁,叫了声,“皇兄,二弟敬你一杯。”
骆钰英看了看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感觉今日这酒特别的苦,就像一杯刚刚熬好的中药,真想把它一口从嘴里吐掉。
宴会过后,骆钰昭见慕容近竹抛下自己就走,急忙追了上去,“近竹,父皇答应要给你赏赐,你为何不肯接受?”
“殿下,我拒绝了吗?”慕容近竹眼珠一转,抿嘴反问道。
“哦,最后的结果好像没有。”骆钰昭回忆起宴会上的情景。
“殿下,皇上有请。”李德群匆匆走到骆钰昭跟前禀报。
“三皇子殿下,就此别过。”慕容近竹笑了笑,趁机出了皇宫。
“钰昭,你跟这个慕容近竹是怎么认识的,与我详细道来。”隆化帝一脸肃杀的看着骆钰昭。
“父皇,三年前昭儿听说通州出了位神童,便趁着去王阁老家的时候与他结识了,一直交往至今。”
“嗯,这个为父都知道。”隆化帝的神情更加严厉,逼视这骆钰昭,“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曾发现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骆钰昭一惊,背上顿时直冒冷汗。
父皇为何要对近竹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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