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的正是统帅骆钰昭,只见一身银色的盔甲,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高声向叛军劝降,“本帅乃当今天子隆化帝的三皇子骆钰昭,弟兄们被逆贼慕容大运蒙蔽,这才与朝廷作对,本王今天宣布,只要放弃抵抗的,朝廷一概既往不咎,顽抗到底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自忖没干什么坏事的叛军军士听了,霎时奔入了官军阵营。
慕容大运气急败坏,抽刀杀了几人,也是无济于事,于是抢过一柄硬弓,嗖的一声射向骆钰昭。
蓝立煌一直眼睛都不眨的关注着敌阵的动向,见慕容大运手上一动,早已抢上,挥刀将羽箭击落。
骆钰昭长剑一指,“杀!”
官军这些日子天天被叛军在阵前辱骂,早就憋了一口恶气,此时个个争先,如下山的猛虎,冲入敌阵。
慕容大运眼见抵敌不住,只得且战且退,向后逃去。
慕容近山正在后方压阵,忽然看见败兵潮水般的涌来,惊问道,“前方情况如何?”
“大帅战死了!”败军异口同声的答道。
慕容近山听得暗暗惊心,再往前方一看,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溃逃而来的军士,知道大势已去,急忙勒住马头,“就算父帅战死了,还有我在。前队改为后队,大家徐徐后退,随意乱窜者斩!”
亲兵指着那些官员道,“大将军,这些人留着也是累赘,不如都杀了吧。”
慕容近山露出一丝狞笑,微微点头,“将骆钰英留下,其他的全部就地处死。”
可怜这些投靠慕容大运的官员,本来以为可以继续享尽荣华富贵,转眼间都成了刀下之鬼。
慕容近山引着本部朝北方奔逃,沿路又收拾了不少残兵,又聚得了一万多人马。
他不敢再走官道,向北行了不久,便到了鸡公山下,慕容近山眼见后面没有追兵,想起昔日在此受到的凌辱,便对军士说,“弟兄们打了一天的战,大概早就饿了,这山上有一伙强盗,专门劫夺了过往商客,积攒了金银珠宝无数,咱们上去将他们铲除了,有吃有喝还有钱财。”
鸡公山自从死了老大,原来坐第二把交椅的二哥继续带着众喽啰在山道上打家劫舍,境况已是大不如前。
突然之间,漫山遍野的大军杀到,强盗们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全被杀光了。
慕容近山将夺得的金银财宝分给了军士,下令就地扎营,同时派出一队哨骑,前去打探慕容大运的消息。
一切安排妥当,慕容近山才歇了口气,静候前方消息。
再说洛口仓那边,慕容大运一路败退,骆钰昭和孟近竹挥军紧追不舍。
慕容大运突然想起慕容近山手里还有五千多生力军,忙问左右,“少帅呢?怎么还没到来?”
“少帅带领本部,早就逃之夭夭了。”有人愤愤不平的答道。
慕容大运叹道,“这个孽子,为父在前方血战,他却抛下老父不管,只顾自己逃命,想不到我慕容大运将慕容家的一切都给了他,结果却养了一头白眼狼,真是报应呀。”
军师眼见官军又围了上来,吓得脸色惨白,“大帅,这可如何……如何是好,不如投……诚算了。”
慕容大运大怒,“你也想背叛我!”
说完一刀捅进了军师的前胸,“谁敢再说投降两个字,这就是下场!”
众将虽有放弃抵抗的心思,此时也都不敢在说话了。
骆钰昭率军将慕容大运的残部团团围在垓心,又开始了攻心战,“胜境关的弟兄们,谁要是本王生擒了首逆慕容大运,本王一定为他上奏朝廷,给他讨个将军的头衔。”
叛军将领们听了,不免都是心中一动,只是大家在慕容大运的淫威之下过得久了,虽有这个心,却都没这个胆。
慕容大运眼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担心被骆钰昭活捉,长叹一声,“天亡我也!”挥刀就要自刎。
忽然左右各自跃出一人,将他牢牢抱住。
慕容大运瞪眼一看,是亲兵统领和步兵统领,顿时怒喝道,“你们别拦我。”
“我们不拦你,怎么向靖王殿下邀功。”两人将他摁倒在地上,齐声笑道。
“你们两个小人,竟敢背主求荣!我早该杀……”慕容大运一句话未完,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亲兵统领大喝道,“慕容奸贼已经被我等拿下,弟兄们想要活命的,都站到这边来。”
叛军早就已经没了斗志,见慕容大运被擒,也都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
骆钰昭顺利的接手了剩余的叛军,将慕容大运押进囚车,令蓝立煌留守洛口仓,大军随即往帝都开拔,一面遣使去迎接远在通州的隆化帝。
骆钰昭分兵把守了帝都四处的城门,又亲自赶往皇宫,将所有的宫殿都派兵保护得严严实实,这才回到自己的府上。
靖王府里的人早就散了七七八八,骆钰昭看着劫后余生的府邸,又见孟近竹愁眉不展,“竹儿,你的状元楼估计也没人了,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孟近竹勉强笑了笑,“白云苍狗,斯须一瞬间。如今将叛军主力击溃了,我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骆钰昭明白他的心思,劝解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何况慕容大运对你毫无父子之情,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孟近竹突然单膝跪地,“竹儿求你一件事情。”
骆钰昭心中一痛,一把将他抱住,“竹儿何出此言,别说一件,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都应承你。你要为慕容大运求情?”
孟近竹忽然满面泪水,“虽然他无情无义,可他终究是我的父亲,他不仁,我却不可不义。竹儿不敢求昭免了他的死罪,只想让他留个全尸。”
“按理说这事只有父皇才能拍板,不过我现在就答应你,如果你要让他活着,我也都答应你。只要你开心就行,世人怎么看我,都不重要了。”骆钰昭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
这个在政坛和战场上算无遗策的孩子,再也没有先前那种叱咤风云、舍我其谁的气概。
他的内心竟是如此的柔弱。
骆钰昭心疼的捧起他的脸,低头将他脸上的泪水吻干。
其实这些天来,孟近竹便一直处于不断的纠结中,当慕容大运败局已定时,他便将一切的指挥权交给骆钰昭,自己独自躲在军营里,没有露面。
骆钰昭也明白,让他亲手在战场上将他的父亲杀死,实在是太残酷了,因此毫无保留的同意了。
如果慕容大运做事稍微留些后手,没有那么决绝,也许他们父子会有和解的一天,可惜这一切,终究只是一个如梦如幻的泡影罢了。
孟近竹幽幽的回答,“竹儿不敢让你背负那么多,你将来是天下之主,对全天下的子民应该一视同仁。”
“就算有一天真的成了天下之主,我也永远是咱们家竹儿的昭,如果可以,我宁愿将天下让给别人,换取你们的一世逍遥。”骆钰昭说到动情处,不禁又向往起那种泛舟五湖的世外生活来。
“就想着游山玩水,等你坐上龙椅的那天,如果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孟近竹朝他做了个鬼脸。
“我已经派人去接父皇回京了,等父皇到了,咱俩不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吗?”骆钰昭点了点他的鼻尖。
“只怕皇上未必肯来。”孟近竹摇头道。
“你说父皇连我也信不过?”骆钰昭有些不以为然。
“昭,你想想,皇上丢了帝都不说,前些日子,骆钰英已经将他尊为太上皇,他手下的老臣也都死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整座帝都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他怎么敢来。”
“那我只身一人去请父皇,这样总行了吧?”骆钰昭顿时急了。
“那也没用,皇上现在就算再收回你兵权,可他现在人心尽失,那些将领们也不会听从他的号令,皇上手上没用兵,帝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牢笼,有谁肯自愿住在牢笼里面呢。”
“好啊,你这是在逼我登上皇位呀。”骆钰昭略表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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