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近山竖起耳朵来,小心的扒开囚车上的蓑衣,往外看了看,浓浓的雨雾中,除了骆钰英的囚车外,啥也看不见。
正要放下蓑衣,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他便看见骆钰英的一手正抓在囚车的栏杆上,另一只手正在小心的来回在铁栏杆上移动。
他手上的枷锁赫然已经不见了,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的。
慕容近山蓦然一惊,顿时醒悟过来,他这是想要趁此机会逃跑!
这一瞬间,骆钰英的低眉顺眼一下子有了答案,他先前故意那样做,不过是为了麻痹看押的军士,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想法子逃走。
慕容近山虽然对他恨之入骨,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自己原也是城府很深的人,被擒之后,竟然没有动过逃跑的心思,跟他比起来,实在有些嫩了。
就在他想入非非之际,忽听叮的一声,囚车上的栅栏竟然被骆钰英给锯断了一根。要知道这栅栏都是用精铁做成,骆钰英身上的兵器早就给缴了,凭着一双肉掌,就算有上天入地的功夫,也决不可能将栏杆折断。
慕容近山心中狂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最后还不是撞在大爷手上,想逃,门都没有!除非你带上大爷一块逃出此地,但以你骆钰英的歹毒,可能吗?
骆钰英小心翼翼的将锯断的栏杆裹进被窝中,拧头听了听四处的动静,确认军士们都睡得正死,这才半蹲着,试着从栏杆的缝隙里钻了钻身子,虽然紧了点,但只要花上一点功夫,足够他挤出去了。
骆钰英活动活动了一下僵直筋骨,从身上摸出一样东西来,窸窸窣窣的在脚镣上摆弄着,不一会,脚镣上的锁竟然也被他打开了。
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过,慕容近山仔细的盯着他的手一看,顿时明白过来,骆钰英开锁的工具竟是昨天那吃剩下的鸭腿骨头!
他装模作样讨了半只别人啃剩下的鸭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骨头藏了起来,然后制作成了一把锁,趁着雨夜,守卫全都睡着的时候,将手铐脚镣全都打开了!
要不是因为两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有机会慕容近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拜他为师,请教他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只可惜两人之间的冤家再也无法解开,就在骆钰英从囚车里钻出来的那一刻,慕容近山的大喊声也划破了夜空,“骆钰英逃跑了,逃跑了!”
军士们立刻被他的喊声惊醒了,一个个抄起兵器冲了过来,“什么?囚犯逃了?”
慕容近山想到检举揭发有功,起码后面的行程会少受点罪,激动的往前面的石碑一指,“奸贼藏在那里了。”
军士们举着火把走过去,果然看见骆钰英躲在石碑下簌簌发抖。
军士们揪住淋成落汤鸡的骆钰英,将他带提了起来。
经过慕容近山囚车的时候,骆钰英忽然挣开身边的士兵,双手抓住栅栏,怒吼道,“慕容奸贼,我骆钰英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近山抬头看见他那只瞎了的眼睛黑洞洞的,十分狰狞可怖,不禁连连后退,缩在了囚车最后边。
这时一个军士从骆钰英的囚车边走过来,向押运官报告,“这大概就是犯人锯断铁栏杆的工具。”
第242章 共赴末路
武官接过来一看,是一把精钢锻造的小锯条,一眼瞅上去,与普通的锯子没什么两样,当他用手一折,那锯条竟然跟面条一样的柔软,以至于军士搜身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他身上带了这么锋利的东西。
“跪下!”武官厉声训斥道。
“士可杀不可辱。”骆钰英的逃跑计划功败垂成,索性豁出去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的膝盖到底有多硬!”武官抢过属下的齐眉棍,猛击在骆钰英的膝盖上。
骆钰英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的膝盖终究没有自己的嘴巴硬。
“说,你究竟是怎么打开锁的!”武官看着眼前的枷锁和脚镣,感到不可思议。
骆钰英没有说话,把脚镣上的锁重新锁好,然后摸出一根骨刺来,在锁孔上捅了一阵,只听啪的一声,铁锁竟然神奇的打开了。
“奶奶的,老子好心给你半只鸭腿,你竟然用它来开锁逃跑。”看押人忍不住气,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骆钰英嘿嘿干笑了两声,“要不是慕容近山小儿从中作梗,我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哪里还会在此受你们的馊气。”显然,他对自己如此高妙的手段颇为自得。
武官想到今夜如果骆钰英成功的逃离了,只怕他的脑袋都保不住了,不禁流了一身冷汗,下令道,“把他们身上的衣物全部都脱了,重新换上一套新的,免得他们私藏了什么咱们没查到的东西。”
军士们得令,立刻打着火把上前,将两人身上都扒光了。当他们看到慕容近山的身体,不禁笑得喘不过气来,“堂堂慕容府上的世子,原来竟然是个太监。”
慕容近山又羞又急,扯过衣物,迅速穿在身上。
有了这次教训,后面的路上,押送囚车的队伍便寸步不离囚车,即便睡觉的时候,也会有人拿着兵器值夜,别说逃跑,稍微有点动静,军士们便立刻警觉,上前来盘问一番,直到确信没有异常,才肯罢休。
武官生怕再出乱子,一心想早点交差,沿途日夜兼程,六七天后,队伍终于赶到了帝都。
老百姓听说祸乱大烈的两个贼子押送到了,早就在囚车必经之路上沿途伸直了脖子等着看热闹。
“哎呦,我记得骆钰英和慕容近山两人当年都是帝都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怎么今天竟然变成这幅德行了。尤其前面那个骆钰英,竟然变成了独眼龙,真是令人失望。”人群中一个妙龄女子发出失望的慨叹。
“他们干下这些残害大烈的恶事,老天开眼,就该狠狠的惩罚他们,那个慕容近山虽然神情憔悴,可惜身上完好无缺,我觉得对他的惩罚还远远不够。”有人冲慕容近山指指点点。
有人立刻反驳,“真是孤陋寡闻,慕容近山逃亡的时候,在鸡公山被强盗强暴了,实在羞死人了。前些天骆钰英和慕容近山相互狗咬狗,动起手来。”
“真的吗?”那人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一片质疑之声。人们的目光立刻都瞅向慕容近山的下身,似乎在猜想他的裆下到底还有没有东西。
骆钰英和慕容近山又羞又急,可是自从骆钰英闹了回逃跑,两人身上都换成了几十斤的重枷,连抬手都困难,只得任由别人嘲笑挖苦,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砸死这两个乱臣贼子。”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噼里啪啦往囚车上扔了几十个鸡蛋。
见有人开了头,百姓们群起仿效,有人干脆捡起石块砸向两人。
两人根本无法躲避,脸上、身上到处都挨了不少石块,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
“各位父老乡亲,囚车里押解的可是朝廷钦犯,大伙要是把他们给砸死了,在下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求大家手下留情了。”武官怕闹出人命来,便代两人求情。
军士们吆喝着,大声驱赶那些靠近囚车的人,人们这才稍稍收敛了些。
从前,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世家子弟,在皇城根下都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走在帝都的街市中,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一朝沦为阶下囚,却受尽凌辱,从城门到大牢,不过几里路,两人却感觉在囚车上呆了大半辈子,等他们看到黑洞洞的天牢,心情反而如释重负,巴不得立刻被人投进人人望而生畏、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去。
孟近竹早已得知两人被押解回京的消息,但他却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骆钰昭见他眉头微蹙,不禁奇怪,“竹儿,你现在大仇得报,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孟近竹,“按理说,他们一个是宝贝的舅舅,一个是宝贝的伯父,可是他却永远得不到这样的亲情,竹儿只是为感到遗憾。”
“像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这样的亲人更好,否则是侮辱了他。”骆钰昭柔声安慰道。
“话虽这么说,但要是多了些亲人,他会过得更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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