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近山也瞧见了骆钰英,两人同时呆住。
沉默了片刻,两人才大声吼道,“你怎么会在此!”
双方的手下见了对方,一阵火拼,在大殿上打了起来,顿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各有伤亡。
骆钰英叫道,“不如大家就此住手,待会在城外一决雌雄,胜的就留在行宫,输了的立刻离开,你看如何?”
“打就打,难倒我还怕了你不成!”慕容近山不甘示弱,立刻答应了他的挑战。
双方退出了行宫,在城外列开阵势,眼见一场大战在即。
骆钰英阵中走出两个人来,提了一个木箱,来到慕容近山军前,大叫道,“请慕容将军笑纳。”
慕容近山不知骆钰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挥手让人接过木箱,等他打开木箱往里一看,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240章 双双落网
原来木箱里放的竟是一具将要变成人形的婴儿干尸,上面还写了一行字——今捡到近山所产的婴儿遗体一具,不忍让它曝露于荒郊野外,现原物奉还,请笑纳。
那天夜里,骆钰英上了轿子后,察觉慕容近山身上都是血,便佯装不知,等慕容近山准备埋葬尸体时,他便一路悄悄跟在后面。
后来,慕容近山忽然发疯似地跑了,他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遗体收好,准备哪天用它来要挟慕容近山。
现在两军对垒,胜负未知,骆钰英便将它拿了出来,希望能够给他以心理上的打击。
慕容近山发现自己最屈辱的秘密还是被骆钰英得知了,强忍住胸中的怒火,厉声道,“骆钰英,你不要欺人太甚!”
骆钰英见自己的这招果然奏效,索性再激一激他,便哈哈大笑道,“既然孩子都有了,何不把他生下来呢,你这样残害幼小的生灵,不怕将来受报应吗?”
“奸贼,拿命来!”慕容近山挥舞长剑,杀了过去。
骆钰英也不示弱,摆开阵势,开始迎敌。
两人现在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一番混战,从正午一直杀到晚上,仍然不分胜负,这才各自鸣金收兵。
王彦军的大军横扫南离,慕容近山和骆钰英先前的地盘全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此时,两人已是无立锥之地,都眼巴巴的盼着把南离西部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处。因此,这一场大战,转眼间便成了生死之争。
一连拼杀了十来天,各自损失了不少人马,谁也占不了上风。
双方杀红了眼,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早就把共同的敌人都给忘到了脑后。
王彦军却一直惦记着他们,将接手过来的郡县安顿好之后,他便再次挥兵西进,向南离西部行宫杀去。
慕容近山和骆钰英正斗得难分难解,大烈两路先锋在蓝立煌和雷珞的率领下,已经与骆钰英的后方人马接战。
骆钰英得到大烈大军杀来的消息,立刻到阵前向慕容近山喊话,“近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彦军马上就到了,咱们还是各自收兵,赶紧突围的好,免得到头来被人捉住,受人羞辱。”
慕容近山自知无路可逃,大叫道,“你爱逃命尽管逃去吧,我宁可战死,也不会逃跑。”
骆钰英哈哈大笑,“你的脸皮还真厚,想从前你一路从大烈败退到南离,哪一次你不是望风而逃,要是关内伯泉下有知,只怕也会为你脸红,如今又何必要硬撑面子充好汉呢。”
慕容近山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骆钰英,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别忘了,要不是我把你从宗人府解救出来,恐怕你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你有什么本钱嘲笑本将军。”
两人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两军阵前打起来口水仗。
骆钰英害怕陷入王彦军的包围圈,无心再跟他缠下去,“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座行宫,就送给你吧,告辞了。”
“现在才想起要做过顺水人情,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吗?”慕容近山长剑一横,指着骆钰英道,“想逃命,先过了爷这关再说。”
骆钰英见他不依不饶,“你别忘了,孟近竹最恨的人就是你,如果被他拿住,肯定有你好受的。”
慕容近山阴恻恻的笑道,“管他好受难受,要死也先拉个垫背的再说。”说完拍马冲到他跟前,挥剑便刺。
骆钰英见他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如果不小心应对,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只得打起精神来,跟他斗在一起。
慕容近山恨透了骆钰英,长剑发疯似的向前进攻。要不是骆钰英策反了常林,将他的马军全给带走了,南离早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了,何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骆钰英给慕容近山一阵猛攻,逼得连连后退,本来他的武功略高于慕容近山,但此刻耍横的遇见不要命的,一个不小心,手臂已经挨了一剑。
“哈哈哈,今天老子跟你新帐旧账一起算。”慕容近山一见到血,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骆钰英忍住痛,趁着他得意忘形之际,身子贴在马背上,宝剑向下一沉,刺在他的裤裆中央。
慕容近山一阵刺痛,怒骂道,“卑鄙小人,竟然使这样的阴损的招数。”左手捏住他骆钰英的剑身,右手的长剑已经递出。
骆钰英眼前一黑,一只眼睛已经给刺瞎了,顿时心寒胆战,也顾不得报复,拨马便走。
慕容近山低头一看,只见裤裆里全是血,伸手往里一摸,发现自己的命根子竟然被斩成了两截,顿时天旋地转,从马上坠落了下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轱辘轱辘的声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辆囚车之上。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杀,伸手往腰间一摸,想要拔出佩剑来抹脖子,谁知腰上空空如也,宝剑早就被人给拿走了。
“我呸!”忽听旁边有人朝他吐了一口,慕容近山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已经挨了一泡浓痰。
顺着囚车上冰冷的铁条看去,只见骆钰英正蹲坐在旁边的一辆囚车上,冲他怒目相向。
慕容近山擦干脸,幸灾乐祸的道,“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你个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骆钰英双手使劲抓着囚车,大声骂道。
慕容近山冲他勾了勾手指,嘿嘿冷笑,“有本事你爬过来呀!”
“别吵了,别吵了!”押送囚车的军士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手中的棍子,朝两人当头就打。
两人挨了一顿,这才变得老实了起来。
慕容近山起初一心求死,却叫这一顿棍棒给打醒了,好死不如赖活,死亡的恐惧像天上的乌云一样,立刻笼罩在心头,再也没有自尽的勇气。
“开饭了。”看押人给两人分别递了两个铁盒子,然后为他们打开手上的枷锁。
慕容近山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是一份粗粮,几样发黄的小菜,连一丝油沫都看不到,“这种饮食怎么能让人吃。”他从小衔着金钥匙长大,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即便在慕容家族家道中落、父亲慕容大运被发配通州的时候,他在舅舅裴毅家也没吃过什么苦。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看押人又是一顿暴揍,抢过食盒,将里面的食物全部倒在了路旁。
“好吃,真好吃。”慕容近山扭头看去,只见骆钰英一手抓了一把饭塞进嘴里,还不停的抹着嘴巴。
慕容近山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到哪里了?”
“前面就到大红山了。”看押人正啃着鸭腿,抹了抹嘴巴道。
“哦,就快到大烈了。”慕容近山自言自语道。
想当年他与骆钰英曾在大红山一带大败南离元帅乌千里,回到大烈的时候是多风光呀,如今同样的地方,身份却完全变了,心中终于生出一丝悔意,看来反叛大烈这条路是走错了。
“叫你有事没事乱说!”看押人一记耳光扇在慕容近山脸上,“现在整个南离都已纳入大烈的版图,什么叫就快到大烈?告诉你,你压根就没离开过大烈,懂吗?”
慕容近山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懂了,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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