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薛非的精神保持一致,甚至身体里流淌过相同的血液。
所以能痛苦他的痛苦,快乐他的快乐。
这多有趣。自己爱自己,人类永恒的主题。他能确保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反正比他过去是薛非的时候,绝对要做的好。
他如此简单快速地适应了和薛非关系的转变,也确实构想了一个和薛非共渡一生的未来。
被赶鸭子上架,也已经力所能及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程度。
理智上无法接受的事情,也已经在试着接受。
但这不意味着,他应该在此时此刻,看着薛非这蠢货zuo在他身上。
跟他妈傻x一样往/里怼。
他跟薛非这个身体相处了三十多年,身体上的每一寸什么感觉都了解,什么地方喜欢被触碰碰、什么地方不喜欢被触碰,都一清二楚。
他很难见自己用过三十多年的身体和脸,露出一副恨不得被弄/坏的神情。他确实自恋,更喜欢自己游刃有余又对任何事都浑不在意的状态。
但这也没什么,他已经在把薛非和过去的自己分开。他把薛非当成一个真心真意对自己、而自己又永远能为他情绪托底的人。
他几乎除了让薛非不要过得那么辛苦之外,也没试图干预过薛非成长过程中的任何事。
他不为难薛非,就像不为难自己。
他如此克制,不过是因为了解而不想让人难受。
可是这个蠢货看起来不想被人疼,只想被人弄坏,他妈的。
他的被动适应、被动接受、妥协、无奈,都他妈像个笑话,这小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薛非脸都白了,蜷着上身连骂了好几句卧槽,低着头开始喊疼。
单奇鹤酒醒了,被扣住的手腕挣了挣,床头的木头跟着晃动,他没什么情绪地说钥匙给我。
薛非抬头看一眼他,声音古怪又疑惑:“怎么这么疼?”
单奇鹤深呼吸,耐着性子说:“疼就起来,我也疼。”
单奇鹤撑起身,准备结束这场彼此都不舒服的行为。
薛非咬牙,非要用力,唇色都白了,脑子嗡嗡才后知后觉反应:“……你之前都没?”他咬了下牙,无法理解,“为什么?”
他疼得仰头,隔了会儿,单奇鹤感觉有些异样,伸手去摸,摸到些古怪粘湿,他脑袋也嗡了下,片刻后萎靡下来。
薛非躬着的身子缓慢撑起来,惊讶地看单奇鹤:“你……”
单奇鹤面无表情:“把钥匙给我。”
薛非疼地缩了下身体,还试图把滑/出来的东西继续,才摸到一些粘/稠的感觉,手指伸到眼下,才发现是血。
他顿了顿,还无辜:“出血了。”
单奇鹤不说话,他小心说:“……我没有钥匙。”
单奇鹤在床头昏暗台灯光线下,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会儿。
两分钟后,单奇鹤找到一根细铁丝把手铐打开,啪嗒一声,直接扔到床下。
薛非听声没忍住缩了下脖子,他缩坐在床上,疼得不能动。
他有心想说句疼,让单奇鹤来关心他抱抱他,可单奇鹤的脸色也不太好,而且他到此时此刻才清楚,为什么之前总是后背,完事也浑身清爽。
这次疼得他手脚都蜷起来,这种程度如果是**,还不如说是酷/刑。
他现在才知道,单奇鹤是真的几乎没碰他。
这太可笑了。这是为什么。他考试分数再高,学习能力和接受能力再好,也无法理解这种事。
单奇鹤不喜欢他,他当然不信。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可是为什么?
他理解不了,像个关在没有出口迷宫里的小白鼠,撞得遍体鳞伤也不可能有正确答案。
单奇鹤起身去翻家里药箱,好在什么药都备了些,不确定伤口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他把人翻过去看看是上药还是直接去医院。
薛非咬了咬牙,他很想质问,从两人刚熟悉第一天这人自来熟似地接近自己,到两人确定关系前单奇鹤那副逃避态度,再到现在感情稳定状态下古怪的、无法理解的性/生活,桩桩件件,他想拧着单奇鹤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是发生什么了,至少不要把自己当猴耍啊,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吗,说什么自己都会愿意接受的。
可是他不想跟单奇鹤吵架,也不想拧着对方的衣服骂人,他疼。
隔了好一会儿,薛非才勉强平静问:“你生气啦?”
单奇鹤不说话。
薛非又说:“软了是被吓的还是受伤了?”他顿了顿,“明天去医院看下吗?”
单奇鹤沉默地给他伤口涂药。
薛非说:“单奇鹤,说话。”
没得到回应,又说了一遍:“说话。”
他腮帮紧了紧,身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差点克制不住情绪时,单奇鹤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疼么?”
“疼。”他转头看,抿了下唇,又问,“为什么?你不喜欢做这些事吗?”
单奇鹤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薛非憋了好一会儿,还是爬起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明明是你自己说谈恋爱要做,跟我谈就不喜欢做这事了?”
他憋不住,像是一座要爆发小型火山,要把所有之前将就的、强求的、不理解的、表面和平的事都喷发出来。
薛非仍旧是个自我的、自负、自以为是,尖锐、自尊心强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他一声一声问——
“你喜欢什么事情?”
“喜欢骗我逗我玩吗?”
“老子上杆子被你*,你还这样?你要让我觉得我是什么,我是不配还是没有资格?”
“你以为我他妈喜欢被*?我他妈喜欢跟个傻/B似的整天在床上勾/引你?”
单奇鹤摸了摸他的脑袋,面无表情:“嗯,你不喜欢。”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啊?”薛非几乎有些无力,“你怎么可以一边好像在排斥我,一边又勾引我继续接近你?”
单奇鹤手指插进他头发里梳了梳他的头发。
“生气的时候,至少别还一边摸着人脑袋安抚吧?”他低声,“你跟我吵架啊。这样让我搞不明白,你是想让我以后别这样了,还是让我再继续努力一下。”
“你永远这样,我有的时候都怀疑,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一个独立存在的人,还是个什么需要你投喂宠爱、你又愿意予取予求的宠物。”
“……”
单奇鹤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明天去医院看下,你那伤怎么样了。”
薛非嘲讽似笑了声:“顾左右而言他,让我自说自话,让我像个无理取闹的蠢货。不给我答案……”他顿了下,咬牙说,“你好好说话,坐在这,看着我,把事情都跟我讲清楚。我接受,我什么都接受,你他妈就是不想跟我做,对我没兴趣也行,别他妈骗我了。”
单奇鹤松开摸薛非脑袋的手掌,从床边站起来,薛非伸手去抓他的手指,捏住,仰头恶狠狠盯着他:“你去哪?”他没等回答,又语气很冲重复质疑,“说是gay的是你,说谈恋爱要做的是你,你永远不说,我怎么搞得明白你怎么想的?你他妈是没把我当成男的,还是没法当成一个你能产生感情的对象。”
“你说话。”
他暴躁异常:“你他妈骂我、凶我,跟我吵架,别他妈遇到不乐意见到的情况就躲,我他妈不需要你惯着我!”
单奇鹤啧了一声,薛非大骂:“你别啧!”
单奇鹤摸了包烟:“等会儿,抽根烟。”
他示意薛非松开握着自己的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开始抽烟,房间安静无声了几秒钟,单奇鹤收回看向窗外夜色的视线,看向薛非的神色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委屈啦?”
薛非什么都不知道,他一无所知,所以无法理解,才有委屈怨恨。
……他也没什么错。
“你跟我吵一架吧。”薛非盯着他,又道,“我也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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