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垃圾爹的辨别能力比较强,懒得说废话跟对方表达父子情深:“老师建议说高三最好让住校,这样才能好好学习。”
“那你住校啊,你跟妈妈说,让妈妈帮你弄,爸爸在忙。”
“妈妈不让住校,觉得我在学校一个人搞不定。”单奇鹤张口就来。
“她怎么回事,你就是被她这么惯的,挺大一男人了,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住校,必须得住校!我来打电话跟她说。”
“不用,我已经和老师说好了,给我弄床位。就是要床位费,还有我不在家吃饭了,要有生活费。”
这老登别的事情只说找妈妈,听到儿子打电话来要钱,突然生出了一两分的警惕心:“你确实是在学校跟我打电话吗,旁边有谁?”
“你可以来学校问我们班主任,班主任刚才还说要让家长来一趟。”
“等我问下你妈你们班主任电话。”
“可以,床位费你跟班主任说,平时生活费也可以给老师让直接存我校园卡里,我不用现金,只吃饭买水。”
这话说出来,老登放下了半颗心,他唔唔了两声:“行,我先跟你妈打电话。”
“你去说吧,那我最近几天先睡别人寝室地板,刷别人的饭卡。”
“……那什么,不用,学校旁边宾馆住几天,把手机给你们班主任,我让他先借你个千把块钱,回头我让秘书转他银行卡里。”
单奇鹤挑了下眉,平平无奇一板一眼地回道:“那也行,待会儿他可能说我在学校被欺负,让你来学校一趟。”
“你被欺负了?!”亲爹吃惊,不可置信,“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会别被人欺负?”
“……”这种甚至懒得多思考一秒的逻辑,让单奇鹤好笑,他收了收笑意,一本正经道,“没,打打闹闹玩呢。”
亲爹了然地哼了两声:“男孩子嘛玩闹很正常,没事,我跟你们班主任说一下。”
“行。”
单奇鹤把手机拿回来给老杨:“我爸,电话没挂,说有话要说。”
老杨哦哦了两声,单奇鹤抬手指了指教室方向:“那我去上晚自习了,老师?”
“去吧。”
-
重回高中校园的第一天虽然经历了很多,但晚自习总体还算是平静。
虽然晚自习课间休息时,高岭年见老杨出门后,经过他桌子时,一脚踹向他的桌子。
单奇鹤烦死了,想着马上解决完衣食住行问题,再来收拾你个比崽子,才冷扫了这人一眼,老杨突然去而又返,恰好见到这一幕,他气得大拍了一下门,最后让高岭年回带着书到老师办公室学习,不要回教室了。
高岭年黑着脸抱书离开教室后,老杨又喊了声单奇鹤:“你也过来一下。”
单奇鹤出门后,才知道自己亲爹动作很迅速地把钱转给了老杨,老杨从钱夹里掏出一沓现金,拿给他,又显得有些担忧:“你爸让我把这些钱先给你用着,你拿这么多钱在身上收好,不要乱放,也不要给别人看到,知道吗?”
单奇鹤点点头:“知道了,老师,我充到饭卡里去。”
“……”老杨顿了顿,“不用充这么多,一次充几百,用完了再充就好了。”
“好的,谢谢老师。”
答应得是非常好,晚自习下了之后,薛非要留在教室里再看会儿书到学校熄灯,班上同学走得差不多,尤其是薛非坐着的那后几排,除了他一个人埋头在书海里,几乎没有别人。
单奇鹤抱了两本书走过去,拍薛非后背:“让我坐进去。”
“干吗?”薛非瞥他一眼。
“不是答应帮我补课吗?”
“什么时候答应了?”
单奇鹤又拍了他后背两下:“别耽误时间了,快,教室再半个小时就熄灯了。”
薛非啧了两声,挪开位置让他坐进里面靠墙的位置:“你要补哪门课,先说好,我英语语文一般。”
单奇鹤一坐进来,二话没说,把一口袋的钞票扔到薛非怀里:“充你饭卡里吃饭。”
“……”薛非愣了一会儿,被烫了下似的,张口骂了声,“你特么自己没饭卡啊?”
“嗯,掉了。”
“今天晚上吃饭还在?”薛非不信。
“怀疑被高岭年和舒密拿走了。”单奇鹤随嘴道,说完又慢条斯理解释,“退一万步说,充你饭卡里,至少没人抢我饭卡去刷,两天能被那两孙子全刷光。”
薛非又古怪地看了单奇鹤好一会儿:“你……”
“怎么?”单奇鹤坦然地像薛非的饭卡就是他的饭卡一样。
薛非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他古怪地说:“你怎么回事?”
“反正你充进饭卡里吧,明天一早就去充饭卡,别掉了。”
薛非把钱扔回去:“你自己拿着吧,我不拿,我把我饭卡给你,丢了我赔不起。”
“好了别吵了,来帮我补课,我这道题看都看不懂。”
薛非又瞥了他两眼,好一会儿,压下不自在地感觉,把自己的笔记本拿过来:“这几本是这一个多月,老师让买的复习资料,你明天去学校外面书店把资料先买齐。”
单奇鹤接过笔记本,扫了两眼,还回去:“明天中午放学,你带我去买。”
薛非挑了下眉——又出现了,这种令人不爽的吩咐语气。
“你把这题帮我拆一下。”单奇鹤用同样的语气又道。
薛非顿了顿,气笑了:“你跟人讲话的语气可真不客气。”
单奇鹤抬起眼睛看向他,这人头发带着一些自然卷,头发剪得很短,鼻头微圆,眼睛细长眼尾微翘。
看着……
看着跟过去竟然完全不像一个人了。
尤其是他眼珠看向你的时候,大喇喇毫不掩饰,好像你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他都愿意全盘接受。
不是接受……
好像他知道你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行为,他早有预见,因此显出一种浑不在意的笃定来。
薛非有些不爽,他拧了下眉头,而罪魁祸首还突然眯着眼睛凑过来。
单奇鹤抬手,按了下薛非因为抓头发而翘起来的几簇头发:“好蠢的呆毛。”他分明是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薛非却突然鸡皮疙瘩爬满了后背,他猛地往后仰了下身子,抬手隔开两人的距离:“你干什么?”
“你头发翘起来了。”单奇鹤耸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薛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特么的,这孙子不会喜欢自己吧!
第10章
薛非十七岁的人生字典中,是没有男生喜欢男生这个概念的。
男的不就应该和女的在一起吗,不然怎么结婚,怎么生小孩?
他没有这种概念,虽然读初中的时候,室友在一起也经常讲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算不上多感兴趣,觉得聚在一起聊哪个女的好看,不如多看两眼书。
他对女生到底长得好不好看,也没什么概念,感觉都长得差不多。
最近感觉周围变得有些莫名古怪,室友刻苦学习空闲之余,枕头下摆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模特清凉杂志,每天睡前都要翻几遍,杂志都要翻得包浆,偶尔情绪上来,还要进厕所解决下个人问题。
薛非在室友抢闹时候,不小心看了杂志两眼,搞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看得眼睛疼。
他不是没有过生理冲动,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对象,更像是饿了吃饭或者尿急了上厕所一样生理活动。
前段时间高三刚开学那会儿,他下课时好玩,从几节楼梯上跳下去,不小心崴了脚,身后来了个人,微凉带汗的手掌撑住他胳膊:“你没事吧?”
薛非过去从没在意过班上这个同学,夏遂意身高不高,性格比较安静,一直坐在前排,薛非跟他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只有些日常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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