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奇鹤随意回:“丢楼下洗衣房去。”
“脏。”
“你还嫌弃上了?”
“你洗自己衣服的时候顺便帮我洗下呗,我现在手不能动。”
“意思是等你手好了,换你帮我洗衣服了?”单奇鹤笑。
薛非笑:“好计较。”
他慢腾腾地挪到椅子上坐下,单手抓着毛巾擦了下头发,单奇鹤真拎着两人换下的衣服,走到阳台洗衣台处去洗衣服了。
水声和搓衣声哗啦啦地传进他耳朵里。
薛非慢腾腾地擦着头发,随意拿起单奇鹤桌上厚厚的一叠试卷——高三开学的试卷这人重新做了一遍,甚至把高一学生的那些试卷,都复印一份跟着做了一遍。
就是成绩有些惨不忍睹,薛非有些不理解,这人看起来有毅力有恒心,也能刻苦学习,怎么成绩一直这么差,真的是智商问题?
可是,薛非觉得,考个还算不错的成绩,也不需要很高的智商吧?单奇鹤也没有什么智商低下的表现……
他翻了会儿单奇鹤的练习册和课本,打开课本的时候,看见写姓名的地方,“单奇鹤”三个字前,有一个“薛”字被划掉。
薛非顿了顿,他手指在那个划掉的姓上摸了下,觉得有些为难——单奇鹤是不是太喜欢他了?他感到有点难以回馈这份感情。
他伸手弹了下对方的书页,视线飘开,神情不自知的愉悦异常。
他转头,看向仰头晒衣服的单奇鹤,看见自己衣服和对方衣服挂在了一起,他啧笑了声,窗外天气不错。
洗完衣服的单奇鹤甩着湿漉的手,走进屋内,看了一眼脸上一副春风得意表情的薛非,他挑眉:“什么事这么开心?”
薛非问:“哪儿看出我开心?”
单奇鹤走过去,从袋子里找出医生给他开的活血化瘀药,扔到薛非怀里:“你眼睛一抬,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薛非嗤,嘲笑完又觉得奇了,这人还真的蛮了解自己的,生气他一眼能看出来,开心也瞥一眼就知道,他刚要问,单奇鹤一手撩起自己的后衣摆。
“来,帮我涂药。”
薛非眼见他后腰出一片青紫痕迹,愣了好一会儿:“这么回事?”
他开始以为单奇鹤是脸上巴掌印和手上的割伤需要涂药,那巴掌打得应该不算重,留了一点红痕,过两天估计就能消失。
他没想到单奇鹤背后还有这么一道,他手一顿,呼吸顿住,感觉一腔热流从脚底蹿到了天灵盖,他愤怒到握着药的手都在颤抖。
单奇鹤唉了一声:“被推的时候撞到那个大理石水池了。”他笑了声,“给我痛得眼前一黑,我还以为没什么事呢,刚回寝室看到这模样,我也吓了一跳。”
薛非后槽牙又紧了,呼吸声音都变重了。
单奇鹤催促:“快点上药,老子今天还背你爬了两层楼,动作麻利点给我涂药。”
薛非滚烫的手掌按上他后腰伤痕,好一会儿,他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把药膏挤到单奇鹤淤痕处,他低声说:“我真该弄死他们。”
单奇鹤莫名听到他发狠,回头看了一眼,往前退开一步:“别逼我真的抽你,我不想听到你说这种蠢话,更别提做这种蠢事了。”
薛非胳膊往前一揽,横过他的腰,把退开的人压回了身前:“别动。”
单奇鹤低头看了一眼这兔崽子横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挤上了一点冰凉药膏的后腰:“不要说一些,你再大一点听到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的蠢话,好吗?”单奇鹤有些无奈,“好了,给我把药推开,你要是左手用不上力,你给我指个方向,我自己推。”
薛非的手从他侧腰捏到后腰,单奇鹤吩咐了句“轻点”,他手下动作才缓下来。
“单奇鹤。”薛非贴近他后背,呼吸感觉都碰到他背部的皮肤上。
“什么?”单奇鹤活动了下自己有些酸胀的胳膊。
“你有没有觉得你很爱说教,准备考师范,以后当老师?”
单奇鹤笑了声:“滚蛋。”
薛非手掌缓慢地搓开药膏,搓得手心发热,额头也发热,他问:“你成绩这么差,准备考哪儿?”
单奇鹤满不在乎地笑:“我家条件好,毕业指不定去哪个国家。”
薛非手下一用力,单奇鹤嘶了声,还没说话,薛非哦了声:“不好意思。”又问,“你跟你妈关系是不是不太好?整天在我面前装X,装独立成熟的大人,毕业之后还得腆着脸靠家里人?”
单奇鹤笑了声:“到底要说什么?”
薛非的手掌在他后背打着圈地轻柔按着:“好好学习,跟我考一个大学?”
单奇鹤笑:“看到我成绩没?”
“努点力。”
“我不上清华北大是自己不想吗,你觉得呢?”单奇鹤仍旧笑意浓浓。
薛非突然停止涂药,单手搂住他的腰,脑袋贴到他后背处,闷声笑,“没那么高的标准,我也考不上清华北大。”他低声,“拜托,你加点油吧,我还想继续和你做同学。”
单奇鹤没忍住心里骂了一声,他转身,薛非抵在他后背的脑袋就抵进他怀里了,薛非抬起脸,下巴支在单奇鹤腹部,抬着眼睛看向单奇鹤,这个角度,让他眼神看起来充满期盼。
单奇鹤当时并没有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只想着这小子竟然把自己过去用在了夏遂意身上的办法用在了自己身上。
可真行。
他算不上什么值得托付终生的好伴侣,很擅长利用长相和声音等一些优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不在乎对方是否有更好的选择,不在乎对方是否能够做到自己的要求。
他只管提出让自己满意的要求,再利用一些与生俱来的优势,来勾引别人为你付出无限多,自己在不影响自身地回馈一二。
他需要得到的爱,永远比自己舍得付出的要多得多。
第18章
单奇鹤又不是十七岁的夏遂意,没有脸红、害羞、心跳加速和承诺,他微笑着挪开薛非抵着自己腹部的脑袋,四两拨千斤:“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改天去找个庙拜一拜,看我俩还有没有继续同窗的缘分。”
薛非视线扫了他两眼,收回目光后,轻拍他侧腰:“转回去,药没涂完。”
单奇鹤假装没看见他一瞬间不爽的神情,顺从地转身,换话题:“你明天月考怎么办?”
薛非手下力气比之前重了一点,他用一种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我这样了,怎么考,考差就差呗。”他啧了一声,“你没办法考好来陪我,但要我考差一点,应该挺简单的吧?”
单奇鹤懒得搭理他,自己了解,这人嘴上和行为不会是一套,嘴上讲我考零分死了算了,实际考试排名往后掉了一名,会辗转反侧思考反省很久。他心里知道什么是更重要的事情,往后的生活中,学习如此、工作如此。
单奇鹤只简单总结了他一下他的行为:“别发疯。”又道,“手轻点,弄完我俩看会儿书,明天考试你押题了吗,反正你也考不了,正好给我讲讲题目?”
“你真不是人。”薛非顿了顿,实在无语。
薛非确实参加不了第二天的月考,不过月考是学校自行组织的每月测试,重要性不是很高,一次没考好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
薛非一个人在宿舍看了一整天的书,还好心用自己的单手单脚帮单奇鹤整理了他的学习资料、帮他收拾起了晒干的衣服,顺便把自己带来的衣服一起塞进了单奇鹤的柜子里。
高二的这群室友对他的入住非常欢迎,高三月考期间他们放假,正好在在宿舍学习,时不时来问薛非几个不懂的知识点——蹭到免费辅导了。
单奇鹤上午考完试和人对了下答案,在食堂拥挤着打饭回宿舍,见薛非已经吃上自己室友打的饭了,空了的餐盒还放在自己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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