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奇鹤笑了会儿:“行了行了,跺跺脚,回来买的是卧铺票,比这好些,睡一觉就会到学校,你以后出远门记得提前订好卧铺票,别坐硬座。”
薛非浑身难受,按着自己大腿缓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走动跺脚,勉强好了一些,单奇鹤把牙刷牙膏递给他,他才挪动身子去洗漱。等薛非满脸水珠地回来,单奇鹤扔了包纸给他,让他擦干脸上水,而后自己再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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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冬季不冷,两人穿着羽绒服上的火车,下火车时只能拎着羽绒服——衣服体积太大,塞不进背包里。
单奇鹤熟门熟路地带着薛非走街串巷,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干净整洁的小酒店,房开好,放下背包,按下薛非让他先睡一觉,说过会儿喊醒他。
薛非难受了一整天,即使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也沾床即眠。
酒店的床又大又软,他和单奇鹤挤宿舍一张单人床挤了两个多月,用得都是同个枕头,很久没睡过能随意翻身的大床。
酒店的枕头蓬松,空调的新风系统带着换气的嗡嗡震动声,他睡醒后睁开眼睛,大脑仍有些迟钝,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他下巴往暖和地被子里缩了下。
“醒了?”有声音传来。
薛非还没有彻底清醒,听声模糊,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做一场自己从来不曾想过的美梦,他声音含糊,带着感冒似的鼻音:“什么?”
一个温热柔软的毛巾贴上他的脸,一只手掌隔着毛巾轻轻地给他擦了下脸颊。
薛非感觉大脑好像迟缓地嗡了一声,好像有绒毛进入他的鼻腔,他鼻子变得有些痒——不是想要打喷嚏的那种痒。
他的鼻腔比他的大脑先清醒了过来,他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单奇鹤把给他擦脸的毛巾拿走:“醒了吗,我刚刚去楼下买了些吃的,肉片汤可以先尝一尝垫垫肚子,出门就先不关心碳水的事了,我们等下坐公交去附近一个渔村……”
薛非滚烫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他把单奇鹤拽过来摔倒他身上,隔着被子抱住单奇鹤,声音低沉:“单奇鹤,我好像生病了。”
他把自己的脑袋贴到单奇鹤的手掌上:“我有些晕,不想从床上起来。”
他额头埋在单奇鹤的手心里,抬眼看单奇鹤:“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
第25章
单奇鹤被拽了个踉跄,也没计较,只诶了一声,掌心贴在薛非脑袋上,没感觉到高温,而后他低头,额头贴在薛非额头上。
“……”薛非呼吸暂停。
两秒后,单奇鹤抬起头:“没感觉到发烧啊……”他坐起来转身,去打前台电话,询问是否有温度计能够提供。
“……”薛非手指扯了下被子,让被子外的低温进来一些,他问,“你刚没睡么?”
单奇鹤放下电话:“眯了会儿……”
话音才刚落下,躺在床上的薛非双手一揽,从后面搂住他的腰,闷着嗓子低笑:“你没不舒服?反正我不太舒服。”
单奇鹤刚开始还以为他真的发烧,酒店工作人员把温度计送过来,薛非坐在床上懒洋洋地测上体温,五分钟后取出来,单奇鹤抬起来一看:“三十六度五,没有发烧。”
说着他又躬身,拿自己的脑门贴上薛非脑门来人肉测温:“感冒吗?”他起身,“我去附近药店给你买个感冒药,没感冒也吃点维生素预防下。”
他起身刚准备走,薛非又抓住他手臂,突然噗嗤笑出一声,而后哈哈笑起来。
“……”单奇鹤愣了下,回头见薛非笑容满面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这孙子刚刚在博关注。
他啧了两声,膝盖上床,开始伸手挠薛非痒:“无聊么你,我说你坐个硬座就生病发烧,身体素质得差到什么地步,你回去每天跟我一起跑五公里!”
薛非躲了两下,还是没忍住上手抓单奇鹤的胳膊:“鬼才跟你一样发神经天天跑,别挠了,我不怕痒!”
两个人手脚乱蹬,后来被子蹭掉在地上,单奇鹤脚上踩着的酒店拖鞋也踢飞到了地板上,床头的两个雪白的枕头也歪斜在床沿两边。
床单变得皱巴巴,打闹的情绪缓慢地下褪,两人在床上四目相对。
“……”
“……”
单奇鹤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并排躺在床上的,薛非一只胳膊还压在他胸口,他眼神一挑,没好气:“还压着我,滚边玩去。”
薛非沉默地看了他两眼:“明明是你先动手,你最近真的很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
单奇鹤还没说话,薛非支起身,手掌按住他肩膀,眼睛上下扫视他一圈,嗤笑:“我都让着你,不然你能打过我?”
单奇鹤呵呵:“我才是懒得跟你打。”他说着去扯开薛非按着自己肩膀的手掌。
薛非躲开,最后两手都按住他肩膀,笑:“别装,我这么稍微用点力按着你,你绝对不……”
“不能动”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单奇鹤脚抬了下,腰腹核心用力。
一个起落就就翻到了薛非后背坐下了,他手压着薛非后脖颈,干脆利落把人压在了床上。
“你就怎么样?就这样不能动了?”他啧啧笑。
“……”薛非不服,“这算趁人之危了。”他试图起身,“我刚刚都没压着你,不然你怎么可能翻到我身上,你好歹一百多斤喂。”
单奇鹤坐在他后腰上,按压后脖颈,听完薛非解释,还故意犯贱低头凑人耳边啧啧:“不服气是吧?”
“……”薛非顿住,而后动作幅度很大地往旁边侧了下耳朵,隔了会儿,他恶人先告状起来,“你无不无聊?”
单奇鹤自觉取得胜利,结束这场战斗,慢腾腾从薛非后背站起来:“好了,不玩了,你收拾下,我们马上退房……”
薛非这输不起的东西,两臂一伸一拉又把单奇鹤拽了回来,他把单奇鹤压在床上,两手按住单奇鹤两手,不让他起身:“刚刚你就是这样趁人之危……”
他盯着单奇鹤,沉默。
眼珠黑沉。
气氛骤然变得古怪起来,房间内的新风系统仍在嗡嗡震动,窗外能隐约听到外面街道小贩卖东西的声音。
当地人说话带着特有的口音,普通话中偶尔夹杂着几个听不懂的方言音,细听的话会觉得有些好笑。
可当前情况下,这陌生的音调只更让气氛充斥上几分异常感。
“……”单奇鹤才反应过来,两人在床上翻腾姿势实在古怪,他刚刚压在薛非背上的动作也算不上太正经。
换成任何其他人,这会儿连剩余的调情步骤都可以省了。
他咳了声,正经道:“行行行你最厉害,起来吧。”他抬了下下巴,“别拿生病博关注傻子,这没有意义,我如果生病了你不照顾我?”他顿了顿,补充一点薛非的感情线,“夏遂意生病你不照顾他吗?”
薛非闻言却眉头一皱,他没松手,也没起身。
就在单奇鹤有些不耐烦时,薛非突然压下身子,盯着他,突兀又直接地问道:“男的跟男的怎么做?”
“……”单奇鹤愣了下,而后忍不住笑出来——自己在面对这些事时,总是非常直接,他诶了声,笑:“你先起来。”
薛非嗤笑了声,自顾自下结论:“你也不知道。”
单奇鹤顿了顿,下一刻气笑了,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冒犯的话,这话听起来和说他是个阳/痿差不多。
薛非还继续道:“你不是喜欢男的?不好奇?不要学习下?”
单奇鹤笑:“跟你学啊,别犯病。”他抬腿准备把人从自己身上顶开。
“……”薛非下一秒眯着眼睛哼了一声。
单奇鹤动作一收,他也眯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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