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晃神,赶紧晃了晃头,掩饰什么般地在房间里寻找。
他没找到谢司珩,但却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有些不解,下床,去到床边拉开窗帘。
外面,正在下大雨。
是,来异国旅游的第二天,海上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我知道这章短,明天补嗷嗷嗷(顶锅盖跑走)
第五十五章
虽然拉开了一半的窗帘,但房间里的光线还是很暗。
毕竟,海上的云层跟被墨染过一样,沉沉地压着,光是在房间里看,都能感受到它的厚重,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多长时间才能停。
“……谢司珩!”宋时清扬声喊道。
“啊?浴室!”谢司珩也高声回到。
宋时清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翻身下床,朝浴室走去。
“来之前,你跟我说,这里未来一个星期都是晴天。”
宋时清啪一声拍开大灯,走到浴室前,霍然推开门挑眉兴师问罪,“你站阳台看看,外面那层黑的是太阳吗。”
空气安静了。
谢司珩拎着裤子,微一挑眉。他也是一副才醒不久的样子,黑发凌乱,白背心大短裤,眼底稍稍有些惊讶,像是没想到宋时清会直接开门。
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来得及遮上某些正常男性晨起时的反应。
宋时清缓缓后退了一步。
“你……”
眼见谢司珩作势要走过来,他赶紧一探身,利落关上了浴室门。
门里门外就这么诡异地安静了好几秒,谢司珩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时清脸颊通红,明明没人看着,他却尴尬地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上身后的衣柜才回过神来。
谢司珩也不消停。
他明明是被关在了里面,却文质彬彬地敲了几下门,“宋时清小同志,你刚才什么表情,我有的你没有吗?不收钱给你看还委屈你了。是我吃亏好不好,没问你要赔偿金都算我宽宏大量了。”
宋时清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朝床那边走去。
他也就是才醒脑子不清楚,才能直接去开浴室门“打扰”谢司珩,换平时,他根本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他不说话,谢司珩闷笑几声,哼着小曲开了水。
但宋时清还是坐立难安。
总不能人家在浴室解决生理问题,他在一面玻璃墙之隔的房间里玩手机打发时间吧。
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把漱口水袋子扔到垃圾桶里,拿手机给谢司珩发了条短信。
【我先去餐厅点饭,你好了去找我。】
水声没停。
过了一小会,聊天框里探出了谢司珩的回复——
【你不用解决一下?身体这么虚啊。】
宋时清知道谢司珩有时候嘴挺贱的,男高中生有的讨打属性,在他身上一样不落地全有。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没想到今天还是让他心梗了一下。
宋时清对着窗外的大暴雨拍了一张,发过去。
【你看这天,适不适合把你扔出去晒太阳。[小猫举刀jpg.]】
隐约间,宋时清感觉自己隔着哗啦的水声,听到了一声轻笑。
谢司珩给他发了一个小狗投降的表情包。那样子,还真有点像他。
宋时清又好气又好笑,朝外走去。
酒店自己的餐厅在十三层。似乎很多外国酒店都有这个习惯,将代表不详的“十三”做成公共区域,避开客户介意,要换房间的需求。跟国内某些楼盘会将“四”“十四”这些楼层降价出售一样。
外面天黑着,看起来还很早,但事实上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宋时清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定在七点的闹钟被人关掉了。
谢司珩的闹铃向来比他早五分钟。估计是他醒来以后,看见外面一片汪洋,顺手将自己的闹钟一起关掉。索性趁着天气不好,让他睡了个懒觉养精神。
宋时清一边朝电梯间走去,一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这个点去餐厅,能吃的也只有早午饭了。
他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本想看看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电梯就先朝下落去。
宋时清茫然抬眼,观察了下,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他之前就按了楼层,所以电梯并不能直接从他所在的十二楼到十三楼。而是得先下去接人,再上去。
宋时清收回目光,翻看手机上的本地气候app。
“嗯?”他自言自语地发出一声疑问的单音。
天气预报上显示的是晴天啊。
也就是说谢司珩做的攻略没错,那今天为什么会下雨?科伦坡这边的气象局不准吗?
宋时清有一点点小小的愧疚。
待会给谢司珩多点份甜点吧。
他想道。
电梯下到一层,缓缓打开。
宋时清习惯性让到楼层按键前,方便外面的人进来。
但一抬眼,他却愣住了。
站在电梯外的人足足有七八个,每人都是一身潮湿的落地黑袍,兜帽戴着,遮住头脸。全身上下唯一不是黑色的东西,就只有他们挂在胸前的银质十字架了。
类似的装扮,宋时清只在影视作品里见到过。
黑袍的人们无声地走进来。
电梯并不大,所以这一下,空间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有点腥……
而且,从第一个进来的黑袍人开始,所有人都侧头观察了几眼宋时清。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说不上让人不适,但配合这些人的动作,多多少少有些怪异了。
宋时清不太舒服地重新看向手机,开始查科伦坡这边的美食推荐。
他的余光瞥见一个站在自己侧方的黑袍人,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自己胸口的十字架。
宋时清分神瞥了眼,突然发现,其实这些黑袍人带的应该不是十字架,或者说,不止是十字架。
因为在两根木头的交叠处,多出了一只半睁开的眼睛。
……是什么当地信仰吗?
所以他们这样的打扮,是专属服饰?
宋时清在心中想道。
“叮——”一声,电梯门朝两边缓缓打开。
宋时清没耽误,直接走了出去。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身后,那些黑袍人窸窸窣窣地抬起了头,露出了带着啃咬伤口的下巴,盯住了他的背影。
……这是一个灵性极强的祭品。
极佳的祭品。
分辨出这点的理由是——他们的神第一次急切地给出了【要】的指示。
有些人的手都在颤抖。
“主、主教……”
一个女人急切地出了声。
电梯间的灯光照亮她疯癫的蓝色眼睛,和满脸已经结了黑红血痂咬伤。
她叫安妮。
两年前,她还是一个在洗衣房打工,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老女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没办法让孩子去上学。
直到有人告诉她,只要她信奉他们的神明,神明就会赐予她恩德。
生活已经没法更差了。
她一边咒骂耽误她工作的男人,一边说“但凡你真能给我钱,我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
谁都知道,在这个垃圾场一样的落后国家里,像是她这样,干干巴巴又老又丑还没有一技之长的女人,就算是去从事下三滥的活计都没有人愿意要。
可那个人真的把她带来了科伦坡。
他们没有打她骂她,只是指着一尊看不出面容的黑铁神像,让她虔诚祭拜。
最开始,她以为这是一个骗局。
然而,就在她宣布自己信仰黑铁神的第二天,她工作的洗衣店的老板,突发心脏病进了医院。
她是店里唯一的员工,老板娘不得已,只能将店交给她打理。
——她有了挪钱和吃回扣的机会。
那条街上,只有这一间洗衣店,虽然生意没有很兴隆,但在安妮的操作下,所的钱财维持她们家基本生活水平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老板一家开了十多年的店,哪能不知道账目上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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