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嗯”了一声,听话地转身朝厨房走去,看起来心情很好,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拥抱,还是单纯地被他需求。
他看着余煦的背影,无端联想到摇着尾巴的小狗。
算了,他在心里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想,这么高兴就随他去吧,抱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想法会变成他一步步纵容对方、最后掉进猎物陷阱的导火索。
走进客厅时余昧发现茶几上的花变成了一小盆多肉,淡粉色,像猫的肉垫。
余煦递给他一杯温水,加了蜂蜜,说是对嗓子好。
他接过来,垂着眼慢慢地啜,空气就安静下来,只剩下猫轻微的呼噜声。
余煦坐在一旁,看着他低头喝水的侧脸,就想起几个小时前在演唱会上见过的那个余昧——当时他坐在台下,隔着十几排的人和舞台灯看他,只能看到钢琴前那个一身白衣、发着光似的背影,还有大屏幕上投出的特写画面。
那时的世界也很安静,压抑着嘈杂的安静,像被钢琴声滤干净了。
余昧就坐在那里,略微垂着头,白金色的发丝以一种精心设计过的方式垂下几缕,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冷,像一件优雅的工艺品。
颈侧却贴着纹身贴,和机械风的舞台呼应,那两颗泪痣也像刻意为之的仿生人标记,泛着红,和高饱和的舞台妆一起,将他的侧脸轮廓衬得愈发精致。
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兼具艳丽和透明的两种质感,妆是艳的,内里却像高岭上的玻璃玫瑰。
——和眼前这个穿着宽松半袖、刘海都柔软垂下的人很不一样。
余煦看着他慢慢喝完了那杯水,低头去摆弄那盆多肉,鬼使神差地想,或许比起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他会更喜欢这样安静地待着。
他这么想着,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可能吧,”余昧看了一眼为了上台涂成金属蓝紫色的指甲,嫌弃似的皱了皱眉,“在台上的时候就像博物馆里的展品,一开始会不习惯,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在台上很少笑。”余煦斟酌着回答。
“那是许观珏的事。”余昧仰头靠在沙发上,小幅度地活动颈椎,话音也变得有些懒,“工作而已,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后天演完之后我会休息几天,都在家。”
余煦“啊”了一声,像是没弄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是你问向蝶的吗,”余昧看了他一眼,语气像在逗弄什么亲人的小动物,“check我的行程,一日三餐,几点睡觉,有没有按时吃药……她这几天都快被你烦死了。”
小心思被揭穿,余煦愣在原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耳朵都肉眼可见地红了。
被人这么放在心上也不算坏事,余昧没打算追他的责,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有趣,故意沉默了一会儿,等着他自己开口狡辩。
“都结婚了,还不能问吗……”余煦委屈似的小声嘀咕一句,“那我以后少问……”
还知道拿结婚证当挡箭牌。
倒是歪打正着触到了他愧疚的地方——余昧在心里摇了摇头,看他那么当真反而有些舍不得逗他:“也不是不能问……过来。”
余煦顺着他的意思挪过来,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像乖乖听话的小狗。
余昧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觉得自己大概对这个触感有些上瘾,一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想问就直接问我吧,不是加过微信了吗。”
小狗猛地抬起头,一脸受宠若惊:“真的吗?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余昧绕着他的发梢,像是被他惊喜的反应感染,眼底也浮起些许笑意,“我休息的时候才看手机。”
他是存了一点私心的。
比如工作时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热闹之下都藏着冷漠和功利,待得久了总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余煦是个例外——至少少年人纯粹的爱意能让他透一口气,放心地取暖。
第15章 牛奶温泉
“妹妹,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对。”
余昧摆了摆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水灌了两口,说话轻得几乎只剩气音:“没事……”
演唱会对体力的消耗很大,今晚加了两次Encore,有些透支也情有可原。
许观珏看他闭着眼擦汗,呼吸似乎没那么急促了,也就没再多问,叮嘱了两句让他好好休息,起身出了休息室。
余昧却没心思顾及他,兀自靠在那里缓了很久,消化一阵阵地耳鸣,直到向蝶过来才放下手里装模作样的毛巾,朝她摊了摊手。
“这都是今天第三颗了……”向蝶让其他人出了休息室,锁上门,才拿出那板抑制用的片剂,拆了一颗给他,“庆功宴还能去吗,要不直接送你回家吧。”
余昧点了点头,就着冷水吞了那颗药,还是被苦得皱眉。
向蝶看着他的神情,心疼又无能为力:“余哥,这已经是市面上药性最强的那种了……”
话没说完,余昧却也能听懂,药性最强副作用也最厉害,普通人用一颗都嫌多,他却要一日三次当饭吃——抗药性到了这种程度,还不如去做个手术一劳永逸。
然而他还是摇了摇头:“这次是撞上演唱会,太累了,平时不会这样……我想一个人缓缓,过半个小时再找人来帮我卸妆吧。”
“那明天呢,用不用接你去医院……”
“不用,家里有针剂,”他垂着眼,看那盒药的说明书,一边淡淡地说,“去医院也是打针,自己打也是一样的。”
向蝶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彻底放松下来,被卸了骨头似的倒进沙发里,演唱会带来的疲惫和药物副作用同时涌进他身体里,掺着发情期前夕那种时冷时热的倒错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按理说现在离他的发情期还有几天,但最近日程太紧,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加上某只小狗近在咫尺的信息素——种种反常的因素加起来,就让他原本也不算稳定的生理周期更加混乱了。
还在台上时他就察觉不对,觉得以往熟练的曲子今天弹起来似乎有些阻涩,视野也被灯光晃得模糊,心跳始终很快,像内里有团火要烧起来,串场时灌了半瓶水才压下去。
他是不易出汗的体质,下台时背后居然也浸了一层汗,既黏又热,打湿了人工接上的发尾——上台前他隐隐有预感,找妆造临时换了发型,接了一段半长发,挡住颈后那两层抑制贴。
现在真的假的发梢都湿漉漉贴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凌乱又破碎,妆也有些花了,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脸颊却泛着异样的红。
手机似乎震了几下,他也没有力气去管,闭着眼回想近期的工作安排。
离秋巡还有一段时间,眼前也都是些拍摄和采访相关的工作,应该能挤出几天假,平安度过发情期。
他这么想着,觉得药起了效果,那种反常的燥热感渐渐褪去了,才松了口气,扯过条毯子随手披在身上,打算休息一会。
想了想却又坐起来,拿过手机,给向蝶发了条消息,说还是会去晚上的庆功宴。
毕竟是主唱,不露面也说不过去。
向蝶似乎不太放心,“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了又闪,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回了一句“那我过半个小时来接你”。
他回了个“好”,点出去才发现多了几条未读消息,是余煦发来的,时间是几分钟前。
“哥哥,今天的发型很好看,演唱会辛苦了。”
“身体不舒服吗?”
他愣了愣,一时没想通余煦是从哪知道他换了发型还身体不适——小长假都结束了,这个点他应该在学校,总不能飞过来看他的演唱会。
转念一想又觉得也没什么,余煦私底下和向蝶的交流比他想象中多,聊到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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