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点点头,深有同感。
“你也知道吧,”向蝶一脸“我就知道你能懂”的模样,对他笑了笑,“当时我以为我的人生就那样了,反正给人当助理,跟谁都一样,也做好了当牛做马的心理准备,毕竟那时候余老师已经很火了,但关阳只给他招了我一个助理。”
“但是余老师特别好,二话没说先帮我租了房子,还说我是女孩子,不用跟着他跑进跑出的,每个星期帮他买买猫粮、订一点花材就好了。
“那个时候他刚跑完亚巡回来,还要在国内开演唱会,休息不好,整个人瘦的跟张纸一样,公司还让他就那样保持住,说什么病态美,招粉丝心疼了又能圈钱……
“我也不能光拿钱吃白饭吧,就偷偷跑去酒店给他送饭,什么能长肉送什么,被关阳抓到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后来我才知道,余老师的身世比我还惨,一出生就被抛弃了,丢在孤儿院,还差点被院长猥亵,好不容易被收养了,转手又卖进娱乐圈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破地方,他都那么好了,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也不跟人争,还是受了好多委屈。
“他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好,却还是对别人很好,是那种无条件的、不要回报的好。他收购了好几家不正规的私人孤儿院,捐款、做慈善、资助贫困儿童……也不炒作,甚至大部分都是匿名的,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这算善良,还是慈悲。
“你看现在他身边好像只有我一个助理,连个专职的司机都没有,但其实他给很多人开了工资,那些孤儿院里刚成年、没读过书吃不起饭的小孩子,或者灾后遗留的孤儿,他会给他们一个挂名的位置,帮他们交社保,但不用跟着他,就自己出去学手艺……当然也有像你这样的,资助他们读书,只不过不会亲自出面,都是间接资助——毕竟你是第一个。
“你知道吗,我本来不叫这个名字,是他给我取的,让我不要被过去困住,要为了自己破茧,然后像蝴蝶一样,向着有光的地方飞出去。”
她笑了笑,看着余煦道,“你看他们现在都说我是余老师的狗,除了主子什么都不认……但他这么好,就是让人心甘情愿想当他的狗。”
余煦用力点了点头,对最后一句话深有共鸣,觉得自己简直找到知音了。
“所以啊,”向蝶放下筷子,坐直了些,看着他正色道,“你一定要好好对他,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她化了偏欧美感的浓妆,显得五官很凌厉,短发黑直,穿着金属扣的皮衣,看起来不像助理,更像保镖,对上视线都让人发怵。
但余煦问心无愧,眼神还是很坦荡:“我会的。”
不用别人威胁,他本来就会全心全意地对余昧好。
不是因为余昧收留他,把他从那个吃不饱穿不暖、动辄就要挨打的孤儿院里救出来;不是因为所谓的信息素契合,费洛蒙作祟,一张有名无实的结婚证;也不是因为余昧是他情窦初开的对象,心向往之的偶像,精神支柱,一个漂亮又善良的人。
他对余昧有感激,有憧憬,有心疼,有虔诚——可能什么都有,但如果一定要为他的感情找一个理由,他反而只能用很抽象的方式来概括。
因为他的心脏在持续跳动。
每过一天,每多了解余昧一点,就会更爱他一点。
就像那天在民政局,他在登记表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想的却是无所谓结不结婚,他要和余昧谈一辈子恋爱。
爱是生生不息。
第40章 “爱人”
下午这场演唱会,余煦第一次坐到了能不用大屏幕投影也能看清舞台全貌的位置。
家属席顾名思义,是给家属之类和表演者有关系的人坐的,但余昧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和圈内人深交,圈外除了余煦也没什么有关系的人了。
因此他那部分家属位上坐的都是些和Echo长期合作的圈内人士,制作人、舞台导演、还有几个戴着口罩的明星。
许观珏那半边倒是热热闹闹的,坐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妇人,打扮得很优雅,应该是他母亲带着小姐妹来看儿子演出——反正余煦远远看到,就觉得她们应该去小洋楼喝下午茶打麻将,而不是坐在这里看什么虚拟现实风演唱会。
其实为了保密起见,每场演出的家属席位置都是不固定的,灯一暗周围的观众也分不清谁是谁。
但余昧怕他被拍到正脸,上场前还是把他叫去休息室,拿口罩墨镜鸭舌帽把他全副武装地裹了起来。
裹完皱着眉打量了他一会儿,很无奈地评价:“你这样更像哪个乔装出行的小明星了。”
最后还是让人给他找了件工作人员的黑马甲,背后印着四个大字,引场助理。
幸好坐在位置上别人也看不见他后背,不会真的来跟他问路。
倒是进场的时候有两个小姑娘看着他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走过来,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可能把他当成余昧他们公司的预备练习生了。
坐得近的好处是能看清舞台全貌,更能体会到那种人与舞台浑然一体的独特魅力。
却也有坏处,比如才唱到第一首歌,他的心跳就有些过速了,连要拍照的事都忘在了一边。
整场舞台围绕虚拟现实的概念,引入了很多雾质的光影和遮光玻璃,让现场形成一种绚烂的万花筒质感,一些实体的道具也替换成了全息影像,似真似幻,很能抓人眼球。
包括余昧的琴也换成了一架透明电钢,玻璃材质,透出内里的金属质骨架,琴身上装饰着千禧年代常见的流动灯带,红蓝粉紫交错变幻,有种时光倒错的虚幻感。
既像过去某种盛大舞台的缩影,又像一隙光怪陆离的未来。
璀璨的流光映在他身上,反而突显出他那种清冷透明的美感——他身上那套白西装不知用了什么特殊工艺,领口和衣摆处有一部分格外聚光,根据琴身的颜色反出精致的暗纹,很漂亮。
从钢琴淌出第一个音起,台下压抑的惊叹声就没停过。
这次巡演的舞美打磨过很多次,采用的技术也都非常成熟了,最终呈现出的效果自然无可挑剔,余煦坐在最好的位置欣赏完一整场,几乎像做了一场不似人间的好梦。
尤其是这个位置正对主花道,好几次余昧走过,都给他一种对视了的错觉。
台下开始喊Encore的时候,他才堪堪回到现实,脸颊烫得厉害,一边意犹未尽地按着心口,跟周围的观众一起大声喊返场。
坐他隔壁那个制作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可能在想他都坐家属席了,怎么还跟个愣头青似的瞎激动。
“Encore”没喊多久,几分钟后台上绚烂的灯光突然灭了,再亮起来时就变成了朴素的白光,乐器也都撤了下去。
演唱会的两个主角分别从左右台侧走出来,身上穿着这次巡演周边的印花白T,简单清爽,和不久前高饱和高明度的舞台形成了极大反常。
他们先像往常一样,唱了出道曲《Echo》,然后对到场的观众和一直以来支持他们的粉丝鞠躬道谢。
然后许观珏停下卖了个关子,煞有介事地问粉丝,最后一首想听哪首歌。
结果不出所料,呼声最高的当然是他们最新出的那首合作曲《IX》。
最开始余昧写这首歌的时候,是按着“情窦初开的少年心意”这个要求写的,结果后来被制作方改着改着,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情歌,还是适合放在婚礼上当背景曲的那一种。
他的音质偏冷,其实不适合唱这种小甜歌,唱出来总有种朦朦胧胧的忧郁感,倒是许观珏唱这类歌轻车熟路——于是最后大部分歌词分给了许观珏,他只负责一段副歌和最后的合唱,也乐得清闲。
自带乐器伴奏是Echo的一大特色,现在连钢琴都撤下去了,返场环节用机械伴奏反而显得没诚意,他们索性选择了清唱,一人一个手麦,边唱边走一圈场,算是最后的饭撒。
大概因为临近结束,又是清唱,余昧唱得比平时随意一些,不那么偏重技巧,反而透出一种和煦的温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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