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下去了。摿繇
他垂下眼,发觉余昧已经睡着了,便屏着呼吸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印了个吻——这个小小的举动足以让他满心欢喜,心猿意马是逃不开的,却也掺着甜而生涩的纯情。
“晚安。”
第81章 易感期
当晚,余昧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很无厘头,荒唐到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这是个梦,只是醒不过来,只好放任意识随着这场梦流转。
他梦见余煦开车载着他,行驶在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公路上,周围是暖橙色的落日,空气也被染成浓郁的暖色,很热,路边似乎有花,但他看不清。
余煦问他,往哪开都可以吗——梦里的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沿着那条路继续开,驶过很多他曾经见过,却没有机会去了解的地方——动物园,海洋馆,游乐场,很普通的商业街,甚至是一片森林。
周围的景色也在变化,路过游乐场时他看见旋转木马流转的霓虹灯带,海洋馆的鳐鱼会贴着车玻璃游过他,商业街弥漫着一股很浓郁的焦糖爆米花味道……
类似的场景他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或是在拍摄现场——但前者隔着屏幕,后者是工作,也由不得他伸手去碰。
然而这一次,那只鳐鱼第二次路过他的时候,余煦停了车,问他,要不要下去看看。
“走吧,”余煦绕到副驾来替他开门,伸手牵住他的手,体温也是热的,“去看看。”
下一秒暖色的余晖融进水光里,晕成一片柔和的、模糊不清的光斑,缓缓将他托回现实。
整个过程太自然,没有一点惊醒的割裂感,以至于睁开眼时他还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昏昏沉沉地伸手去找余煦,却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另外半张床空着,属于余煦的那床被子也乱七八糟地团在一旁,很反常——平时就算余煦起得比他早,也会先整理好被子,再在床头柜上留下点儿什么,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
何况现在是寒假,他应该也没什么安排……
余昧皱了皱眉,坐起身,环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余煦留下的痕迹,倒是空气里残存着淡淡的牛奶味道,像从梦里延伸到现实。
刚睡醒时感官还有些迟缓,等到洗漱完打开房门,余昧才终于觉出一点儿异样——门外的信息素浓了一个度,几乎是烫的,像煮沸的牛奶,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很不对劲。
余煦的信息素应该是很温和的,然而现在他居然从中感觉到了某种攻击性,带着安静而汹涌的进犯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将他淹没,弄得他几乎有些腿软。
然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余煦的易感期似乎就在这几天。
他看着紧闭的客卧房门,大约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犹豫片刻,还是下楼去敲了余煦的房门。
敲门的时候他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婚内义务也该是相互的,余煦无条件地帮了他这么多次,现在他刚好在家撞上了,也该履行一下这份义务。
但余煦不开门,等他敲到第三遍才打开一条缝,然后隔着门缝朝他摇了摇头,眼睛湿漉漉的,眼睑也有些红。
怀里还抱着一件他的衣服。
“我没事的,吃过药了,”余煦哑着声音道,“过一会儿就好了。”
看起来倒是挺理智的,但信息素不会骗人,烫到这种程度,也不是靠吃药能压下去的。
余昧并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拦在门缝之间,不给他关门的机会,语气还是温和的,却有种不容反驳的意味:“开门,让我进去。”
余煦对自己还残存多少理智很有数,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味道,心智就又动摇几分,根本不敢和他共处一室,怕自己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来。
却也不敢关门,只能抿着唇,隔着一道门缝和他僵持,快要被自己心底里的那把火烧穿。
“当初劝我别吃药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么,又是对身体不好,又是信息素适配不好好利用可惜,”余昧试探着推了推门,没推动,语气就冷了几分,佯装生气,“怎么,那些话就是哄我玩的?”
“没有,不是,你别生气……”如果放在平时,余煦还能条分缕析地反驳他,两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药的种类也有区别——可惜现在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一看他生气就慌了神,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开了门。
房间里的信息素更浓,像被滚烫的牛奶灌满了,不给人清明的余地——进门的那一瞬间余昧都有些恍惚,心跳就难以自抑地急促起来。
下一秒就被拥进一个更加滚烫的怀抱里,身后的门被关上,门锁反拧,余煦抱着他抵在门背后,声音黏黏糊糊地从他肩窝里蹭出来,说抱一会儿就好了。
但信息素适配到这个份上,对彼此的影响都是一样的,哪怕余煦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狼狈,混乱的火从喉咙口烧到指尖,恍惚回到了那个被药物强制发情的晚上。
太烫了。
何况这个时候的余煦格外黏人,会无意识地低头来亲他,翻来覆去地说爱他,声音也是黏的,带着那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磁质的颗粒感,像某种不言明的引诱。
又不让他躲,一察觉他有偏头的意思,就开始委委屈屈地叫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都混在一起,念得他耳根都是烫的。
于是他也只能伸手安抚黏人的大型犬,嘴里象征性地说几句“乖”,任由他将自己抱得越来越紧,几乎要化在他怀里。
然后他听见余煦贴在他耳边,用一种很乖的语气问他:“那你呢,妹妹,你喜欢我吗?”这可能是余煦第一次主动问起这件事。
听到的那一瞬间他愣了愣,脑海里闪过很多混乱的想法,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空气就微妙地安静了几秒。
余煦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越了线,没再说话,抬头看向他,惯常清澈的眼睛蒙了一层雾,却藏不住底下的失望。
余昧被他眼里柔软的失望扎了一下,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似乎该给他一个回应——这段时间一心想着被许观珏背叛的事,也习惯了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反而忽略了这些。
但余煦似乎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安静地垂下眼,又凑过来抱他:“抱歉,我不该……”
下一秒却被突兀地打断了。
余昧叹了口气,抓着他的衣领,直截了当地堵住了他的后半句话——用嘴。
第82章 疯
被放进自己那堆衣服里的时候,余昧是有过一瞬的后悔的。
他和余煦的信息素适配度太高,肢体接触久了总会有些意识模糊,有时甚至只是亲吻,都能让他丢盔卸甲——何况是在这样高浓度的信息素里。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窗帘没拉紧,房间有一半是亮的,哪怕明知道当时为了防狗仔换了单面玻璃,接吻时他却还是有一种微妙的暴露感。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像年轻人热烈的爱意化成实质,弄得他整个人都是烫的,但余煦的体温似乎更高,用一种不留退路的方式抱着他,就给他一种陷落的错觉。
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以前相处时,余煦那种温柔和予取予求都是有所保留的,是年轻人刻意收敛的结果,至少不会影响他工作。
但这一次,易感期里的Alpha几乎没有理智可言,也自然不会记得收敛。
倒也不是凶,余煦的本能里好像有根弦,什么时候都是绷紧的,不会伤害他,也不会让他觉得勉强——只是磨人,把感官上的时间拉得很长,一遍遍地吻他,一遍遍地说爱他,一遍遍地问,“那你呢”。
“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好不好?”
“就说一次,我想听……”
像是威胁,不说就低头来吻他,要剥夺他的氧气,将他悬在半空,或是纳入某种柔软的控制里,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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