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得吃饭,”余煦似乎更像监护人,很不放心似的,又发了条语音来提醒他,“冰箱里有馄饨和水饺,水开下锅煮到浮起来就能吃了,应该也有面,上次教过你阳春面怎么做的,还记得吗——但是别用刀,切到手就麻烦了,煮东西的时候也要当心,别烫到……”
说着说着就被打断了,似乎是他的同学来催他出发,盘问似的调侃他在给谁发语音,那么贴心。
余昧想象了一下他被调侃之后的反应,心情就好了几分,也没再占用他的时间,回了句“知道了”,便下了楼。
小蘑倒是睡醒了,可能是听见有吉他的“噪音”,才没像平时一样上楼来黏他——一看见他却又凑上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像个巨型的长毛挂件。
于是他先给猫添了饭,才去厨房研究自己的伙食。
余煦不在,厨房似乎也变空许多,没了平时那股温暖的烟火气。
他煮了面,又按照记忆里余煦教他的方法调了汤底,等面煮熟的时间里电话响了,是向蝶打来的。
“余老师,那两首歌公司那边听过了,”向蝶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入主题,“说是可以,但第一首更适合当纪念曲,说是让你往Echo过去十二年有多艰辛多坎坷那个方向写,再改改……第二首就保持这样,粉丝喜欢的恋爱小甜歌,冬日恋曲嘛。”
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他垂着眼研究那把上海青用不用切,一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换顺序了?”
“他们说,第二首太像情歌了,要是当成纪念曲,容易被人误解你和许观珏……”向蝶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又道,“不过说实话,祖宗,你这两首歌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我听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以前要报许观珏的恩,写歌也得考虑他,现在没了这层顾虑,不一样也很正常。
“怎么不一样?”余昧拿着菜刀比划了一下,还是决定顺着余煦的意思,小青菜掰一掰就下锅。
“嗯……感觉没那么按公司要求的来了,好像还……变甜了?”向蝶清了清嗓子,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么说有点奇怪,“我也说不清,反正同样是情歌,你以前写的那些就没有这种感觉。”
“是吗。”余昧不置可否,用筷子尖挑起一根面,观察了几秒,又低头尝了尝,觉得大概已经熟了,就关火捞起来,一边语气平常地问,“对了,煎鸡蛋是要放油吗?”
向蝶:?
“你在做饭?”她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一遍,“你自己做?”
“煮面而已,以前也煮过。”煎鸡蛋倒是第一次。
向蝶沉默了几秒,还是没回答他的问题:“你家小朋友呢?”
“他出去玩了,”余昧将调料架上的几个瓶子逐个拿起来看了一遍,“橄榄油可以吗?”
向蝶听着他提到余煦时话里淡淡的笑意,算是明白为什么这次的歌那么甜了——也不知道那位余煦小朋友有什么魔力,能让木头开花。
“……可以,普通的花生油也可以,但你小心一点,别被油溅到,实在不行就点外卖吧,别折腾自己——那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余昧“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旁,开始回忆平时余煦煎蛋的过程。
应该挺简单的,倒油,磕鸡蛋,等几分钟再翻面。
然而掀开锅盖时他还是叹了口气,有些怀念余煦在时他只负责等开饭的日子了。
第79章 醋
晚上余煦真的没再发消息过来,手机始终安安静静的,还让余昧觉得不太适应。
歌写完了,之后也没什么安排,往年他的行程总是满到吓人,过年也没有休息的时候,白天除了录歌,就是在各个摄影场地之间奔走,临近半夜才能回家。
走进家门却又像进了另一个世界,空荡又安静,夜色漫漫,每一秒都是了无生趣的。
洗完澡出来,猫也回窝了,他像以前一样无所事事地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缩小数倍的车水马龙出神,就突然有些记不清从前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些时间的了。
似乎也没有刻意去熬,只是无所谓时间流逝,也习惯了漫无目的地旁观。
然而现在他还是坐在这里,望着窗外高楼里明明灭灭的灯格,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寂寞感,也不知道是因为计划外的假期,还是尝过有人陪伴的感觉,就回不到独处的长夜里了。
于是他下楼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端到沙发前坐下来,开始看之前还没看完的一部电影。
其实有些困了,但余煦不在,他大概也睡不着,索性等人回来。
这部电影是科技片,讲宇宙起源的,他之前陪余煦看了一半,其实不算感兴趣,只当是积累写歌素材——余煦倒是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能专心致志地看很久。
看到一半小蘑醒了,又来沙发上找他玩,于是他的主要活动就从看电影变成了逗猫,陪猫玩一根蝴蝶样的逗猫棒。
电影的结局倒是看了个大概,从大爆炸到当今人类观测到的宇宙,飞速闪回的几十秒掠影,挺震撼的。
看完之后他给余煦发了条消息,问什么时候回家——等了几分钟也没有回复,不知道是还没散场,还是手机没电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发觉已经过了十一点,还是有些担心,犹豫该不该打个电话。
在他的认知里十一点回家不算晚,年轻人聚餐玩得久一点儿,好像也很正常,不是他这个名义上的结婚对象该关心的,但作为半个监护人,自家小孩一晚上没联系他,又似乎该急一急。
何况他确实有私念,想让余煦早点回家——陪他睡觉。
他看着通讯录里余煦的电话号码,脑海里就突浮现出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
如果他们的婚姻不止有名无实,他是不是就有正当理由要求余煦早点回家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下一秒玄关传来输密码的动静,门就毫无征兆地被人推开了。
余煦也没想到他这个点还没睡,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看到他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哥、哥哥,你还没睡啊……”
他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余昧就敏锐地觉出一点异样,皱了皱眉:“你过来。”
余煦依言走到他身边,看出他脸色不对,主动解释道:“本来不会这么晚的,有几个同学喝醉了,怕出意外,就打了辆车送他们回去——但我没喝酒,一口都没喝。”
“那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余昧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心烦——他其实很清楚这种烦躁有一半是生理性的,临时标记过那么多次,他也习惯了余煦的信息素,现在乍一闻到陌生的味道,就本能地有些排斥。
但他的语气还是很生硬,冷冰冰的,余煦听到都吓了一跳,连忙解释:“可能是扶他们上车的时候沾上了,哥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余昧垂下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来晚了怎么不知道给我发消息?”
“后来手机没电了,”余煦抿了抿唇,轻声道,“是你的私人号码,也不方便用别人的手机打,泄露出去会很麻烦,而且你说没事不用一直给你发消息,我以为打扰到你了……”
他越说越轻,知道身上沾了别人的信息素,也不敢去碰余昧的手,进退两难地站在那里,一脸愧疚。
余昧看着他紧抿的唇,也不接话,空气就微妙地安静下来,像争吵的前奏。
但他没想跟人吵架——客观来说,他也不占什么道理,再追究下去就是无理取闹了。
于是沉默良久,他只是摆了摆手,在余煦开口道歉前打断他,淡声道:“先去洗澡吧。”
余煦对他的情绪变化很敏锐,能感觉到他还是介意的,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转身朝自己之前的房间走去。
余昧看着他怅然若失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头去摸对刚才那些暗潮汹涌一无所知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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