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拐就跑。
他有些无奈地走上前,也没说什么,等那边忙活完沙发的布景,才低低叫了一声:“余煦。”
小狗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还顾及着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份,硬是忍住了没说话,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直到周围没什么人了,才走上前跟他并排。
许观珏比他先拍,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余昧想了想,索性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原本是电梯,现在门都卡死了,只剩下空荡的轿厢,恰好能挡住周围的视线。
余煦今天似乎格外黏他,没等他开口问,就凑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低着头,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轻轻地蹭,像撒娇的小动物。
浓郁的牛奶香就渐渐裹住他,很甜,无声取代了空气里的灰尘味道。
这几天没有余煦的信息素,他睡得也不太好,闻到熟悉的味道便有些食髓知味,不自觉陷进去,放任了这个过分亲昵的拥抱。
余煦在他面前总是很乖,似乎也只有这时才会显出一点属于Alpha的执拗来,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牵着他的十指相扣,表现出很明显的占有意味。
动作却很温柔,给人一种时间都变慢的错觉。
“好了,别弄乱衣服,”直到不远处传来开拍的指令,他才捏了捏余煦发烫的耳垂,示意他松手,“怎么了,不高兴?”
余煦乖乖地退开些许,垂着眼替他整理衬衫的领口,一边把白天和宋浔的那番对话复述了一遍,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粉丝肯定关心你,换了我也会担心的,就是有点儿……”
他越说越轻,也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最后索性摇了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到你就好了。”
余昧看着他澄黑的眼睛,无言片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风言风语能杀人的,他也知道。
“别往心里去,”他温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余煦“嗯”了一声,原本觉得没什么,被他一哄反而尝出点儿柔软的委屈来,只能低着头平复情绪,一边帮他整理好衣领,重新别了一遍胸针。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余昧问:“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么?”
“啊,对,”他拿出耳机,分给余昧一只,又从手机里找出一个音频文件,把屏幕递到他面前,“这个。”
余昧看他一眼,不明所以地点了播放键。
——是一段纯音乐,时长不到两分钟,从技术角度来说有些单薄,只有基础的底鼓、钢琴和贝斯音,旋律倒是挺和谐,轻快明亮,很好入耳。
有种春天的氛围,会让人联想到低饱和度的粉绿色,或者晴朗如洗的天。
周围还有些吵,余昧垂着眼听完了,把那段旋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谱,才评价道:“嗯,还不错——是你写的?”
余煦点了点头,无意识地搓着卫衣绳,有些不好意思:“才学了一点皮毛,不难听就好。”
他也没学过什么乐器,在初学者里算是有天赋的了。
余昧揉了揉他的头发,觉得还是应该鼓励一下小朋友:“不难听,我很喜欢……怎么突然想到要送我这个?”
“明天是结婚满一个月,”余煦抿了抿唇,轻声道,“虽然你和我结婚也不是因为……但还是想留个纪念,毕竟只有一次。”
怪不得执意要来找他。
余昧对这些特殊日期没什么感觉,唯一会挂心的也只有合同到期那天,看他这么上心,难免有些愧疚。
如果余煦是和其他人正常地相爱结婚,就不至于连纪念日都只有自己记得了。
那点儿淡淡的愧疚让他沉默片刻,索性就着余煦的手机,把这个音频文件发给了自己,然后当着他的面保存下来,设成了来电铃声。
“我会听的,”他给余煦看设置成功的界面,一边温声道,“谢谢。”
余煦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忍不住笑起来,觉得之前那些若隐若现的委屈和不安都被他一句话扫空了,怕蹭花他的妆,就在他手背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动静。
余昧看着他藏不住高兴的样子,想他如果是真的小狗,这时候尾巴大概都要摇疯了。
“还有一个场景要拍,结束了再来找你,”他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叮嘱道,“在这等我,别跟着其他人乱跑。”
事实证明向蝶的话是有道理的,白开了一间房,当晚余煦还是去了他的房间过夜。
也不是故意的,他习惯了余煦黏他,收工后自然而然地一起回去,把人带进房间才想起来。
所幸有两张床,余煦也很自觉,没想和他一起睡——被契合的信息素包裹着,他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余煦已经走了,给他留了张字条,放在床头,说是回去上课了,让他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他看着便利贴上清隽的字迹,无端尝到了一丝暖意。
要拍的广告其实都拍得差不多了,只用再花一个上午收尾,下午给他的安排是去参加一场生日宴,和许观珏一起。
宴会的主角他只见过一面,还是在某次颁奖典礼上,只记得是个资历挺深的前辈,早几年玩乐队出身的,圈内风评不太好,听说是个玩咖。
这种社交场总是逃不开酒色,他其实不太想去,但关阳都安排好了,也由不得他。
几个小时后他拍完了广告,坐在车里往省南赶,司机开的是条沿海的线,有时能看到建筑中间露出一段海,灰蒙蒙的,也看不太清。
他塞着耳机,百无聊赖地看风景,听昨天余煦送他的那段曲子,一边漫无目的地想,他现在的生活好像被割裂成了两半。
有余煦的那一半春意盎然,像这首曲子一样轻松又鲜活,另一半则是空洞的,麻木的,时间一刻不停地流转,他却毫无印象。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在一旁补觉的许观珏,突然很想问他一句,待在这个身不由己的圈子里,每天戴着面具生活,有意思吗。
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交过心了——他印象里那个温柔又风趣、像个哥哥般永远可靠许观珏似乎也被时间带走,变成了一段可有可无的记忆。
大概人都是会变的。
车停了,许观珏在停车的同时睁开眼,看起来有些疲惫,却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对他道:“走吧。”
他点点头,跟着下了车。
作者有话说:
是收藏+500的加更
第28章 潮湿玫瑰
生日宴办在一幢半开放的别墅里,院里摆了桌椅和花台,室内是一个小型的舞池,请了乐队来现场奏曲,有几对男女伴着旋律起舞,更多的是站在一旁看,相谈甚欢。
认识的面孔不少,大概也有想过潜规则他的“熟人”——余昧闻到那股明显不属于自然界的花香,几不可察地皱起眉,抬手碰了碰自己颈后的抑制贴。
许观珏没察觉他的异样,先带他一起进了别墅,和宴会的主角打招呼,寒暄两句,以Echo的名义送了两瓶酒。
到这里还算一切正常,之后却渐渐变了味道。
天色暗下来后舞池变成了自助餐场,大门也关了,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乱的信息素味道,来客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更像借这个机会找玩伴,打着寒暄的旗号各取所需。
都是体面人,明面上倒还维持着风度,偶尔有人来招惹他,看他没什么兴趣,也就没再纠缠。
或是借着恭喜新婚的由头让他喝一杯,意有所指地聊两句,过一会就识趣地走了。
一来二去,饶是他酒量还算好,也架不住这么混喝,渐渐有些醉了——潜意识里的警铃却还悬着,没表现出醉意来。
许观珏被几个Omega围在不远处,头头是道地聊古典音乐,似乎也没什么心思顾及他。
他只能找了个借口去阳台透气,算着时间等宴会结束,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旋律里都透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事后想起来,整幢别墅的氛围其实都很古怪,他依稀记得听见身边的人说什么“放料”“玩游戏”,灯光昏暗,空气里那股异样的花香也始终没有散。
上一篇:因为社恐只能网恋啦
下一篇:活在vlog里的男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