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这是关于前途的事情,如果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我不接受。”
“小景……”徐祁年无奈地叫他一声。
喻修景:“哥,这件事不能这样,你再想想。”
“我考虑的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徐祁年还是不松口,“我们已经结婚了,是结婚,不是谈恋爱,让你和你的家人有好的生活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我的生活我自己能过好,你都说了是我们结婚,那这不是相互的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喻修景不自觉就抬高了声音,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几乎是在吼。
过了几秒,徐祁年才说:“你也没有相信我。”
“我们在一起……”徐祁年在电话那头算这个数,“快五年了。说实话,我没有觉得我真的保护好你了,你在剧组我一点都看不到。有时候我都特茫然,要是我走了你会不会也想走?异国,有时差,打个电话都困难,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又照顾不了你,你觉得我能心安理得在那边学习吗?”
他声音不高,但是一说话,喻修景就想哭。他知道徐祁年没有在怪他,徐祁年怎么可能会怪他,他只是同样觉得愧疚。
开不了口,喻修景已经感觉到,一开口他就会哭得很厉害,他怕徐祁年担心。
两边静了很长时间没人说话,最后徐祁年先挂了电话。
喻修景关了手机扔到旁边的床上,继续在椅子上坐着。
他其实没想什么,因为所有事情都太乱了,让他摸不到头绪。
如果徐祁年还是想放弃要怎么办?如果他不放弃又怎么办?以后的徐祁年会后悔为了喻修景放弃很多东西吗?
喻修景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于是一切追根溯源,那个字眼特别自然地冒出来,像一把重锤,把喻修景脑子敲得裂开。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第一次这样认真地闹别扭甚至吵架,就要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醒了几乎一夜,第二天化妆的时候化妆师看他黑眼圈,都没好意思问昨天晚上喻修景做了什么。
今天喻修景的戏很少,主要是昨天那个男配角需要补他落下的。
到晚上九点,喻修景的最后一场拍完,他才拿到自己手机。
这个季节北京还是很冷,导演一喊卡,绵绵就带着很厚的衣服跑上去给喻修景披上。
微信有好几条,不过平常也有很多人会这样联系喻修景工作,所以他没有马上看。
未接来电也有几个,喻修景点开,发现都是徐祁年打过来的。
徐祁年知道他在拍戏,如果不是有急事,他不会直接打电话。
喻修景回拨过去,连路也不走了,就站在原地等着打通。
“小景?”徐祁年这一声嗓子很哑。
“怎么了?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这样?”喻修景皱着眉,自己也拉了拉衣服。
“今天你的戏结束了吗?你们片场要人带才能进得去,能来接我一下吗?”徐祁年说。
喻修景让绵绵先自己回去,跑着到门口去把徐祁年带进来。
他戴了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穿着一件羽绒服站在保安身边,高得特别显眼。
“你怎么来了?”喻修景小声喘着气。
“先进去吧。”徐祁年说。
两个人回了酒店房间。
因为喻修景在这部戏里是男主,所以他的房间是剧组里除了制片和导演之外最好的,是一个大套间,喻修景本来也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徐祁年脱了外套,摘掉帽子口罩,说:“我戴这些就是怕给你惹麻烦。”
“没事的。”喻修景先给他倒了杯热水,用手背碰了碰他脸,觉得冰得吓人。
喻修景:“你什么时候来的?”
徐祁年喝了一口水,觉得全身都缓过来一些。
“没多长时间。”
“我能查到监控。”喻修景捂住他的手。
“好吧……就两三个小时。”徐祁年把他手翻过来握住。
就两三个小时?
天寒地冻,穿得再厚两三个小时热气也能散完。
喻修景有点生气地站起来,进房间想给徐祁年充个热水袋,刚刚插上插头,徐祁年就跟进来,从他身后抱住他。
“哥,你先去洗个澡吧。”喻修景抓着他手臂,没等他说话,就把他推进浴室里。
洗完澡出来,徐祁年身上都烫红了,总算暖和起来。
喻修景靠坐在床上,看他出来,才把手里东西放下。
徐祁年穿着他的睡衣,身上有水汽的清香,走过来压在喻修景身上,又把他抱住。
“小景……”
喻修景拍拍徐祁年后背。
“我请假过来的。”徐祁年在喻修景颈间嗅了嗅,才在他身边坐好了,牵住他的手,摩挲着,生硬地笑了笑,假装开玩笑一样问他:“你是不是后悔了?从你爸爸生病开始,发生很多事情,我能理解的。”
“哥……”喻修景听他这样小心翼翼地说话就心疼,他侧过头,特别认真地问:“你累不累?”
“我想听实话,在北京,累不累?”
“这不是累不累的问题,所有事情都总是要有一个慢慢发展的过程的……”徐祁年说话的时候喻修景就一直看着他,最后他自己停下来,点了下头:“累。”
徐祁年咬着牙:“你是不是就是想听这个?我说累了,然后呢?可是谁不会累呢?”
“你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累。”喻修景微微抬着头,把那些他一直无法忽视地担心着的事情,一件一件数给徐祁年听:“每天要上课,要做实验,还要去做兼职,还要趁着空闲时间给我打电话,遇到特殊情况,要处理我家人的事情……你去照顾他们,连学都不上了,为了我,你可以不要前途,你觉得如果你这样留下来,我会觉得开心吗?”
徐祁年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的,你明知道我不会的……”喻修景声音忽然轻了一些,咬了下手指,“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们现在还是恋人关系,那是不是所有事情都会轻松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徐祁年扣着他的手骤然松了,眉头拢得很紧。
“什么意思?”
徐祁年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反应过来以后只觉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连声音都有些抖,很艰难地问他:“什么意思?”
“年哥。”喻修景把手抽出来,抹了一下自己眼睛。
“我觉得我们结婚太草率了,可能我们还要……”
“喻修景!”徐祁年面色铁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结婚,虽然我们是两个男生,但也是结婚!在北京谁不难啊,难你就不要我了吗?”
他眼眶一下就红了,嘴唇打着颤,吸了下鼻子才憋回去。
“你想好了吗?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对吗?”
喻修景和他对视着,“年哥……”
徐祁年实在控制不了情绪,大声吼道:“我为你好!我为我们好!”
“我错了吗?我有错吗?!”
他偏过头,喉结上上下下滚,冷静了一会儿,徐祁年站起来,在喻修景面前脱掉睡衣换回自己的衣服。
喻修景坐在床边,埋着头,徐祁年就拉开门走了。
昨天晚上喻修景失眠,就是因为一直在想这件事。可能不对的事情从开始就不对了,如果起点是正确的,会不会之后的路也更好走一些?
显然徐祁年也想到了,爱人之间很难有人对另外一个人藏住心事。
在喻修景把这个想法摊开之后,两个人的世界都如同降临长久的黑夜。喻修景从来没有想过要走到这个地步,可是想到黑夜来了,他又觉得一切好像理所当然。
谁也无法预料未来,要是那是一个更加糟糕的世界,喻修景怕他们之间一切耗尽,狼狈收场。
这天晚上之后,没有人主动发消息打电话,徐祁年的账号躺在喻修景列表里置顶,沉默得像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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