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雅柔还想说什么,但徐祁年很快打断了她。他扬了扬下巴,说:“车来了。”
汪曜坐在驾驶室,让他们上车。
徐祁年走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看着汪雅柔坐进车里,又绕到车头,叮嘱汪曜让他开慢一点。
坐在车里,汪雅柔并不能看到徐祁年完整的身影,只看到他弓着的宽阔脊背。
和徐帆的爱情,几乎在结婚之后就消失殆尽。尽管当年生下了徐祁年,汪雅柔的心情也没有变得更好。
她毅然决然做了离婚的决定,并且带走了这个孩子,当时是觉得徐帆没有办法让他好好长大。
时间久了,汪雅柔都快忘记当初想要留下徐祁年的初心。
她一直都知道徐祁年的年少时期是很不快乐的,他本来也是一个爱说话爱笑的孩子,后来变得满身棱角,有时候汪雅柔也不敢和他说话。
直到去了重庆,高三那年她陪在徐祁年身边,才觉得徐祁年又柔软了一些。
这个妈妈她做得不称职,等慢慢反应过来,徐祁年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父母关爱的小孩,已经成为替别人遮风挡雨的大人。
在丈夫的注视下,汪雅柔捂了捂嘴,眼圈有些红。
喻修景开车带徐祁年和父母回家。
身上味道太杂,徐祁年受不了,先去洗澡,喻修景留在客厅和爸爸妈妈聊天。
喻国文一向是比较不爱说话的人,但其实很好相处。他今天也喝红了脸,拉着喻修景的手和他说:“我们从来没看错小年。”
“我们想的是你们现在家里住着,等婚礼结束之后再回去,还可以多在北京玩一会儿。”喻修景说。
“算了吧,”杨晴摆摆手,“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空间,我们不掺和。”
“不算掺和,也不麻烦的……”喻修景还想劝,但喻国文也说自己不愿意。
“北方我们吃不习惯,气候也不习惯。”杨晴说。
喻修景想了想,只好答应了。
“那我给你们买机票。”
回房间的时候徐祁年已经洗完澡,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
喻修景一进来,他就伸出手,喻修景懂他意思,小跑过去,笑着扑进他怀里。
徐祁年一用力,把喻修景抱起来放在腿上。
“爸爸妈妈安顿好了吗?”
“嗯,但是他们说不想留在北京。”
“好……”徐祁年把头埋进喻修景胸膛,吸了一口气。
“老婆身上好香……”他嗓子很哑。
喻修景被说得脸红,抬手摸摸徐祁年头发和耳朵,说:“我去洗澡。”
等喻修景从浴室出来,徐祁年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只剩下一盏落地灯,徐祁年盖着被子躺在自己那一半。
喻修景很安静地走过去,趴在床上看徐祁年。
然而才刚刚沾着床,徐祁年就睁开眼,抓着喻修景的手臂把他拉过来,一翻身压住他,很凶地亲下来。
徐祁年的舌尖几乎抵到喻修景舌根,一点点吮..吸。他紧紧握着喻修景一只手腕,另一只手压开喻修景腿..根。
接吻的水声让喻修景想起吃棒棒糖的感觉,小时候他吃棒棒糖,喜欢舔一口,抿一抿唇尝尝味道,再舔掉嘴唇上的糖浆。
明明仅仅只是亲吻,喻修景却觉得他们在做..爱。
他额头发汗,浑身都热起来,反手去勾徐祁年的手心,要和他扣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这段时间喻修景还有一部分通告要走,只要没有工作,他都在忙婚礼的事情。容悦给他们找了一家非常优秀的婚庆公司,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
伴郎他们邀请了邱念山和季一南,平时如果徐祁年和喻修景都忙,就他们两个操心。
婚礼的地点选在一座海岛上,宾客不多,都是他们非常重要的亲人和朋友。
正是寒冬,他们飞往温暖的南部小岛。
喻修景难得没有在飞机上睡觉,能开遮光板的时候,他就一直望着窗外的景色。
徐祁年倒是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还牵着喻修景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
两个人的掌心都捂出一些汗水,黏糊糊的。喻修景拆了一包湿巾纸给徐祁年擦手,他握着徐祁年手腕,从手掌擦到手指,很仔细地清理每个地方。
徐祁年眼睛半睁着看他,头靠过去一些,喻修景就很乖地挨过来,低头和他接吻。
宾客们入住的酒店,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大海。
婚礼的前一天夜晚,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两个人都失眠了。
房间黑暗,喻修景呼吸不太平静。
“睡不着的话,我跟你说说我们分开的五年我做了什么吧。”徐祁年抱着喻修景。
“好……”喻修景睁开眼。
“但是别太难过,都过去了。”徐祁年先侧头和他接了一个很湿的吻。
“研究生最后一年我就出国了,大学在英国德文郡,那个学校加入了国际大学气候联盟,研究环境很好,学校里面有很大的草坪,离海边很近。贺成就是当年和我一起参加这个交换项目的同学。”
“那边峡湾更多,我们去玩过几次,后来贺成带着我玩了摩托车,不过当时没什么钱,也只是随便玩玩。”
“其实也没那么好玩,那边好多人喜欢这个项目,是真的会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轻,我不是……”徐祁年自己也很轻地笑了,用嘴唇贴贴喻修景额头,“我是太想你。”
气氛没有因为徐祁年这个笑变得轻松一些,喻修景手指搭在他睡衣上,无意识地拨弄。
“在国外遇到的同学都挺好的,人很友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而且以前我也没有发现我那么想家,一到国外就好想回原来的学校原来的宿舍。反正总得来说还算过得好。”
“回来之后就加入科考队了,要去北冰洋,很多事情我都写在相册里。”
“当时也不是没想过找工作,但是挺茫然的,”徐祁年闭了闭眼,“你不知道,你走之后我就一直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是好的,一个人可以有太多种活法了。”
“我现在这份工作,其实和我的专业也没有那么对口,但工资高吧,拿到钱和房子,我就想要买钢琴,万一以后你回来了呢?想弹琴怎么办?我也给你在桌子上刻一个吗?”
“刻一个我也要,”喻修景抱住他腰,“我也可以自己刻。”
徐祁年说要和他讲讲自己的五年,其实一点都不诚实。
时间在嘴上可以被一带而过,经历的人才知道那每一天都真实地有二十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
有多少时间忙不过来,多少时间觉得艰难,多少时间在想念,多少时间很难过?
这些都不那么重要,徐祁年只是觉得,不管什么时候回头看,年岁都像河水一样,顺着倾斜陡峭的生命,低头抬头就流走,剩下被磨平的起伏和棱角。
他只想更加温和地包裹爱的人。
睡觉之前,徐祁年摸了摸喻修景的耳朵,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新婚快乐宝贝。”
“哥……新婚快乐,”喻修景合上眼,“我爱你。”
清晨的阳光照在大海上,从落地窗看出去,一轮红日悬挂在海平面之上。
金色的光如同薄纱盖在喻修景侧脸,他的手被徐祁年握着,两个人穿着款式相同的黑色西装,笔挺走过红毯。
喻修景还拿着一小束花,粉色白色的玫瑰扎在一起。
他走过那么多红毯,宽的窄的长的短的,无数的镜头只装他一个人,哪一次都比今天华丽,又没有一次比得上今天。
说完婚礼誓词,他们交换戒指。掌心里的是最最普通的那一枚,是二十二岁的徐祁年送给喻修景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徐祁年托着喻修景的手,将戒指推进指根,银色的指环遮盖刺青,在手指上微微发凉。
两边坐着和他们最亲密的人,喻修景笑着靠上去,同他轻轻碰了碰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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