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归辛也参加了会议,听着南决明的决定,心里乐不可支,但表面上还得维持身为“姜秘”的专业风度,表情平静,认真地进行会议记录。
会议结束之后,南决明和姜归辛离开会议室,双双走在宽敞的道路上。
姜归辛小心地试探道:“我们应该怎么跟丁天麻传达这个坏消息?”
南决明说:“自然有相关的负责人和丁氏对接。”说着,南决明转头微笑着看姜归辛,“还是说,姜秘打算亲自去送这个坏消息?”
讲这话的时候,南决明琉璃珠子似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好像深山老林成了精的狐狸。
姜归辛连忙摇头:“不,不,我哪儿敢?”
说着,姜归辛深吸一口气:“丁少爷那么冲的脾气,我怕他打我。”
南决明笑了一下,说:“你别怕。你身为‘举报人’的信息被严格保密,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闻言,姜归辛一副柔弱的笑容:“那就好。谢谢南总的照顾。”
考虑到和丁氏的关系,南决明没有让丁天麻去吃牢饭,已经是非常仁慈,但对丁天麻而言,却也已经是倒了大霉。
丁家几个孩子各有所长,就丁天麻最短,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但他这几年紧紧抱着南决明的大腿,也混得几个项目,勉力支撑着堪忧的竞争力。
现在,他竟然因为商业丑闻而被南氏拉入黑名单,这可真是比把丁天麻吊起来打还让人难受。
丁老总也觉得脸上无光,对着丁天麻破口大骂:“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蠢货!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闹出这种事,给我整得一团糟!现在你给我滚出公司,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丁天麻也全没有在外头作威作福的威风,只有满脸哀求。
他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爸,我真的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过的,求您别把我赶出公司,我会认真反省,一定会重新做人的。”
丁老总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是矛盾重重。
然而,他家里那些兄弟姊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天麻,你怎么能够这么不懂事!”大哥一脸恨铁不成地说道,“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支持你,为了你的事情受了多少委屈,没想到你竟然在关键时刻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是啊,你怎么能这么不长脑子!”大嫂也不满地加入进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行为不仅伤害了自己,更伤害了整个家族的名声。”
“爸,你也太心软了!不能姑息他,不然他永远不会长大!”二哥丁家刚则是一脸严厉,“他早就该自己承担后果了。”
“南决明这次的态度也很明显了,如果我们不拿出端正的态度来,恐怕还惹南决明不满意吧。”二女儿也如此说道。
丁老总虽然有些心软,但他也清楚,没有什么比公司利益更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坚定地说道:“你的行为已经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和影响,微/博/小/金/布/谷/推/荐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你暂时离开公司,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你要做出实际的改变,也给公司一个时间来处理这个事情。”
丁天麻听到这个决定,心中一片惶恐。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没了,现在是争夺权力的关键时刻,他却被踢出局了!说什么“暂时离开”,他现在离开了,以后哪儿还有他的位置?
在兄弟姊妹看似关怀担忧实则落井下石的表情里,丁天麻今天真的麻了。
丁天麻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摆脱的噩梦之中。他的心情从最初的沮丧逐渐转变为愤怒,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在他心头燃烧。他愤怒于自己的失策,愤怒于兄弟的虚伪,愤怒于姊妹的嘲讽……
他更愤怒: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举报的他!
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断喃喃自语,努力回想过去的种种,似乎想凭借自己的脑子去推理出到底是谁把他害到如此境地的。
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却响了。
竟然是姜归辛约他会面。
丁天麻完全没怀疑姜归辛,甚至说,姜归辛是他觉得最没有嫌疑的人之一。
不但因为姜归辛看起来是人畜无害小白兔,更因为姜归辛收了他的银行卡。
丁天麻的怀疑对象主要在自己的兄弟姊妹以及竞标的对手。
逻辑很简单:看谁能得益,谁就有嫌疑。
现在他的兄弟姊妹得益了,丁氏的竞标对手也得益了,最惨就是他丁天麻了。
他现在算是彻底无缘“储位”之争,只能被投闲置散,从此以后,只能沦落为“trust fund kid”,每个月从家族基金里拿个几十万零花钱,十分凄凉。
——当然,这在他看来是很凄凉,在姜归辛这等“草民”看来还是“你的凄凉,我的梦想”。
因此,姜归辛决不让这件事就此落幕。
他姜归辛对丁天麻,落井必须下石,搞事必须坚持。
丁天麻虽然对姜归辛的邀约十分讶异,但也赴约了。
会面地点定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丁天麻提前到了。他在咖啡馆的一个角落坐下,焦虑和紧张交织在他的心头。不知道姜归辛为什么突然约他见面,他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不禁揣测着各种可能性。
没过多久,姜归辛也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神情平和,十足一位成功的商界精英。也难怪丁天麻完全不认得他就是当初那个修车店里瘦弱的少年。
姜归辛走到丁天麻面前,微笑着点了杯咖啡,然后坐了下来。
“丁少爷,你好。”姜归辛客气地开口道。
丁天麻面带微笑,尽量隐藏内心的不安:“姜秘,你突然约我见面,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姜归辛轻轻抿了口咖啡,看起来略带焦虑,小声地说:“发生那个事情之后,南氏反舞弊部门的人找过您,跟您确认了么?”
丁天麻冷笑一声:“没有,问都没问。直接给我判了死刑!”
姜归辛闻言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丁天麻好奇地打量着姜归辛的神色:“姜秘怎么问起这个?”
“您曾经打点过的几个中层干部都已经被解雇了。”姜归辛沉默一会儿,欲言又止,才说,“你给我送银行卡的事情,并没有写在调查档案里。我想,可能是反舞弊部门并没有查到我们的事情……因此,我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丁天麻平常没什么大智慧,在这些地方却专有小聪明,一下就抓住了关键,并自以为机智地笑了一下:“你是怕过几天贵司反舞弊部门的人联系我,我会说出你的事情来?”
姜归辛听了这话,面露讨好的笑容:“丁少爷果然是聪明过人,不同凡响。”
这个“姜秘”在丁天麻面前总是不卑不亢不冷不热态度颇为高傲还曾打坏过丁天麻精心挑选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摆件,丁天麻早就对姜归辛憋着火,只是因为姜归辛是南决明的秘书,他不好搞。现在看平时清高的姜归辛现在也觍着脸求自己高抬贵手,丁天麻心里一下涌起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他不打算这么轻易答应姜归辛的请求。
丁天麻收敛起笑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姜秘,我并不是什么好心人,你倒是挺会说话。不过,要封本少爷的口,不是那么容易的。”
姜归辛看着丁天麻脸上又摆上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心里十分怄气。姜归辛却满脸顺从地说:“当然,我知道这对于您而言并非容易的事情。但我希望您能够高抬贵手……”
姜归辛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态度越来越恭敬。
丁天麻见状,心中暗暗一笑,他很高兴看到姜归辛跟自己低头,卑躬屈膝。
但让姜归辛低头卑躬屈膝有什么好处?
丁天麻也没想到。
反正他看到别人跟自己低头卑躬屈膝,他就爽。
爽就完事儿了。
姜归辛原本以为丁天麻会趁势开始威胁自己,却没想到丁天麻一副脑袋空空的样子,居然都不懂得打蛇随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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