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南杜若转头就招呼佣人把食材抬出来,然后又打电话找相熟餐厅,替姜归辛的画廊紧急救火。
这一下就解了燃眉之急。
南杜若这人倒好,还陪着二人运送食材到画廊。
他说:“你们那边的人不知道懂不懂如何储藏这些食材,还得我去掌掌眼。”
于是,三人一起到了画廊。
画廊的员工看到南决明来救场,心里立即定了几分,完全不慌了。
这样是奇怪,南决明又不会做饭,但他只说一句“小问题”,大家就莫名心安,只觉得确实小问题,立马就能解决。
大概这就是霸道总裁天生的气场吧。
三人跟负责餐饮接待的同事确认了新方案,又把食材安顿好,这才离开。
待离开画廊,也是后半夜了。
南杜若摸着肚子,说:“忙活了这一会儿,我都有点饿了,要不要去吃夜宵?”
“不去了。”姜归辛好笑道,“我和你哥还有事呢。”
南杜若听了这话,忙笑说:“是我不识趣了,我先回去。”
说完,南杜若驾驶着他的车就跑了。
如是,南决明和姜归辛又回了酒店,解下领带,继续刚才的事情。
开业之前这一阵子,姜归辛都十分忙碌,已经很疲惫。又忙了这大半夜,又悬心着明天的开业,姜归辛在此刻虽然是敬业地媚态百出,但实在是外强中干,完全没办法表现出真实的火热。
虽然他表情做足,但身体的反应是很难骗人的,南决明看得出他的疲于应对,便把他按在床上,笑着给他盖上被子,说道:“现在也不早了,要不要今晚就好好休息?”
听了这话,姜归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工作,他的职责就是做这个的,现在却没法做不了,做不出让甲方满意的效果,这不是扯淡吗?
更别提,今晚南决明才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却无法好好回报,让甲方支棱着个参天大树在那儿看自己躺下睡觉,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姜归辛惭愧得很,忙说:“这不碍事的……”
“也不急于一时。”南决明温和地说。
姜归辛倒是难堪,还想再表现表现。
南决明却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澡穿衣了。
南决明洗完澡出来,却见姜归辛坐在桌边,正在剥荔枝。
姜归辛朝他抬头一笑,说:“我现在也只能做这个讨您欢心了。”
南决明温声笑道:“不必特意做什么,你就足够讨人喜欢了。”
姜归辛听了这话,望着南决明那双天生含情目,心弦乱颤,似有谁在乱拨。
姜归辛一下失神,指尖掐碎了荔枝柔嫩的果肉,便轻叫一声,说:“啊,不好意思……”
“没关系。”南决明从姜归辛手上拿过那破碎的果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笑着说,“只要是小姜剥的,都是甜的。”
姜归辛简直要疯了,他的心全被南决明这些好话给动摇得翻天覆地,日月无光,浑然忘记自我。
他真是恨啊,恨南决明不讲信用,不讲武德。
不是说好了,我做了狐狸,就不会对我太尊重吗?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这样照顾我?这样说甜言蜜语?
为什么又要用那双好看的眼珠子凝视我,让我产生被喜爱的错觉?
真是害人不浅。
也许他是真的昏了头了,可能是今晚太累,有可能是实在难忍,他心里那个紧紧封着的井突然要破开,把感情泉涌而出。
他怀着一种孤勇的义愤,抬眸看着南决明,对从不留夜的南决明期期艾艾说:“我特别紧张焦虑,我怕我睡不着……”
第21章 镇店之宝
即便是心泉翻涌,激情澎湃,孤注一掷,他还有几分理智尚存,不敢明目张胆问“您能留下来吗”。
倒是南决明好像真的信了姜归辛太过紧张焦虑了,安慰道:“你先去躺着,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姜归辛心里不知应该开心还是伤心。
开心是南决明并未对他的得寸进尺而翻脸无情。
伤心的是:南决明还是要走的。
但姜归辛总得劝自己不可太贪心,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他便笑着跟南决明道谢,洗漱过后在床上躺下。
南决明和衣躺在姜归辛的身侧,被子都没盖,一副随时就能拔腿走人的模样。
姜归辛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焦虑失眠模样,辗转反侧。
南决明倒是好耐心,打开了舒眠白噪音,轻拍他的肩膀,哄他好好入睡。
姜归辛一阵心动,一阵心酸,一阵心悸,一阵心慌……到底是睡不着的。
却没想到,被哄睡的那个睡不着,哄别人的那个倒先睡过去了。
姜归辛感到南决明轻拍他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抬起头,看到南决明眼睛闭上,呼吸均匀,已经安静地入睡了。
姜归辛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却又想到:他和南决明动态地睡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看见南决明静态地睡……
以后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还得抓紧好好看看。
姜归辛便凑近去看南决明熟睡的容颜。
只见在柔和的灯光下,南决明素日偏冷的面容显出几分暖色。
眼睛轻闭,长长的睫毛温柔投下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
姜归辛忍不住靠近,又是陶醉却又无聊,便索性盯着南决明那细密的睫毛,一根根地数起来。
数着睫毛的过程中,一种奇妙的满足和宁静漫上心头。
瞬间停滞了时间,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南决明的眼睛。
平日隐藏在嬉笑怒骂之下的炽热感情在姜归辛心内沸腾,他忍不住轻轻地低下头,将嘴唇几乎碰到南决明的睫毛——却在这时候,南决明突然睁开眼睛。
姜归辛急忙后退了一步,心神竟然大乱——要说他和南决明之间什么都做过了,要亲眼睛,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
但此刻姜归辛却心跳如雷,仿佛做贼被人抓了个正着似的。
他清了清喉咙,试图恢复平静,然后轻轻笑了笑,故作从容地说:“是我把您吵醒了吗?”
南决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安静地观察着姜归辛,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这目光让姜归辛如坐针毡——南决明的目光仿佛能够透视他的内心,让他陷入一种无法隐藏的脆弱。
但姜归辛依旧素养良好地保持他的笑容,竭力使自己看起来只是一只谄媚的狐狸:“真对不住,我见您睡着了……”
“没关系。”南决明淡淡打断道,“我睡了多久?”
姜归辛忙道:“就一小会儿。”
南决明抬眸看了看时钟,仿佛在估算自己睡了多久,然后转头对姜归辛说:“看来我也累了,竟然在外面睡着了。”
姜归辛听见“外面”这个词语,心下苦涩,仍平和地抿出一抹笑容:“您要回去了吗?”
“嗯。”南决明迅速地从床上起来,没有丝毫留恋,“对了……”南决明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姜归辛,“你应该记得,开业那天我不会出席吧。”
姜归辛闻言,心下一紧:“当然记得,怎么突然这么问?”
南决明微微一笑,道:“我怕你忘了。”
这话好像只是无心的提醒,又或者不是。
一句话是否无心,是否伤人,其实不在说者,却在听者那里。
此刻不管南决明的提醒是有心还是无意,听在姜归辛耳里,都是惊雷一道,炸得他脑子乱响,顿把刚刚情丝斩断,满腔心惊。
但姜归辛的脸色如常,笑容倒还更迷人了:“只有贵人才多忘事,我这样负责伺候贵人的,是绝不敢忘事。”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南决明看姜归辛衣袍松散,还贴心地替他把领子拢好,微笑说道,“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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