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分隔两地,但他们都没有给对方发任何私人信息,除了项目相关的讨论之外,几乎没有额外的言语交流。
姜归辛看着还停留在上回工作讨论的信息页面,又想起那个早餐的煎蛋,便暗道:“还说不是想对我欲擒故纵呢?这南决明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些狐媚伎俩……啊,好像是向我学的。”
姜归辛虽然对南决明腹诽一顿,但心里却丝毫没有不踏实的感觉。
这说来也是怪异,从前和南决明在一起,但凡少讲几句话,姜归辛都觉得心有戚戚。
而现在,彼此就算不讲话不见面,姜归辛都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姜归辛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眉头微皱,专注地研究着一份厚厚的报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见人爱少年感十足的“小姜”已十足“姜总”的派头,举手投足间都流露一种不言自明的威仪。
但他依然爱笑。
他抬眸,对下属们轻轻一笑:“关于艺术地产项目的营销方案,你们有什么意见?”
姜归辛天生十足亲和力,笑容能让下属们感到轻松和愉快。
姜归辛很知道,尽管工作变得更加严肃和庄重,但在积极的氛围中分享意见和创意仍然非常重要。
在姜归辛的鼓励下,办公室里充满了活跃的讨论声,下属们七嘴八舌地提出各自的方案,分享着创意和见解。每个人都热情洋溢,努力为艺术地产项目的营销策略出谋划策。
姜归辛虽然觉得这些方案大同小异,没有什么亮点,但表面上还是以鼓励为主。
会议结束后,姜归辛站起身,微笑着向下属们表示感谢,然后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秘书跟在他背后,轻声告诉姜归辛:“姜总,我刚刚接到通知,南总回国了。”
姜归辛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一挑,他没有料到南决明会突然回国。
“回国了?”姜归辛询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秘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他似乎有一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所以决定提前回来。”
姜归辛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期待,但表面上却云淡风轻,还朝秘书一瞥:“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谁让你说的?”
秘书倒是不含糊,笑着回答:“南总给我发了个红包,让我‘不经意地’把消息透露给您。”
姜归辛好笑道:“他的钱你也敢收?也不怕咬手!”
秘书笑道:“我这不是特意来跟姜总自白忏悔嘛!”
姜归辛道:“这些私相授受的事情我可不允许,赶紧把红包退回去。我也当你没跟我说过这话。”
秘书却笑道:“姜总也太小看人了,什么退红包?我压根儿就没收这红包。”
姜归辛瞥秘书一眼,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就喜欢有原则的年轻人。待会儿给你发一个更大的!”
“谢谢老板!”秘书表情夸张地赞美,“老板大气!”
姜归辛坐回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抽屉里的文件夹里摆放着一本厚厚的方案书,里面记录着最近讨论过的各种构想和建议。
姜归辛取出方案书,一页一页地翻阅,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其中。
正在专注审阅方案书的时候,姜归辛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他抬起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口。
秘书轻轻推开门,脸上带着微笑,说:“姜总,对不起打扰您,南总派人送了样东西过来,说要您务必当面打开。”
姜归辛微微一愣,不得不承认南决明这小把戏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点了点头,示意秘书将东西送过来。
一名南决明派来的工作人员进了办公室,携带着一个精美的包裹,递交给了姜归辛。
包裹外表华丽,包装得十分精致,充满神秘感。
姜归辛接过包裹,心里竟然还真有几分期待。他轻轻撕开包装,露出了里面的内容——一条青色的领子。
看到这东西,秘书和工作人员都觉得很奇怪,倒是姜归辛立即笑出了声:“什么玩意儿。”
秘书和工作人员满脸疑惑地看着姜归辛。
姜归辛却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告诉他,他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工作人员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地点头离开了。
秘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姜归辛:“青色的衣领……难道是‘青青子衿’?”
姜归辛抬眸看秘书:“就你会念诗?”
秘书顽皮地眨眨眼,说:“行,我先退下了。姜总,红包别忘了发哈。”说完,秘书就关门离开了。
想当初,姜归辛在与南决明多日不见后,曾经托南杜若给南决明送一条青色的领子。
寓意也简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没想到,这回旋镖会时隔多年,插回自己的身上。
姜归辛不知好气好笑:就这还带抄袭的!南决明,要不要脸啊!
姜归辛在办公室处理完了当天的工作后,便来到停车场,坐上了他的座驾。
夕阳西下,天空中弥漫着一抹金黄。
姜归辛驾车穿越城市的喧嚣,逐渐进入了郊外的宁静之地,前往那座他曾经住过、而现在在南决明名下的别墅。
随着车辆越来越接近,别墅的轮廓逐渐显现在眼前。
姜归辛下车后,走到大门旁边,轻轻抬起手指,将指腹放在指纹识别锁上。
片刻之后,系统发出了一声轻柔的提示音,绿色的指示灯闪烁,表示识别成功。
姜归辛微微一笑,推门而入。
进入别墅后,姜归辛的视线落在客厅的一侧,他看到南决明正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南决明坐在沙发上,身着一套精致的西装,短发整齐地梳理,微笑轻盈地挂在嘴角,满身做作的优雅。
当姜归辛走近时,南决明转过头,目光与姜归辛交汇在空中。
“南决明。”姜归辛轻声说道,仿佛在呼唤一个久违的名字。
南决明微笑着点头,回应道:“辛辛。”
姜归辛听了这昵称,还是有些耳热,却环视房屋,说:“难为你把房子陈设保持成原样。”
“就差那幅名画了。”南决明笑道。
姜归辛搬走的时候,没有动任何陈设,只带走了那幅罗萨里奥大师的名作。
姜归辛便问道:“那现在那面墙上挂着什么?”
“那正是我想让您看的礼物。”南决明笑着说。
“哦,原来那就是你要给我看的礼物啊?”姜归辛眯眼笑道,“不是说让我猜猜看吗?怎么就这么直接给我看了?”
南决明笑道:“你不是说你不猜,有本事就一辈子不告诉你吗?”
姜归辛笑而不语。
南决明叹口气:“我哪儿有这个本事?”
姜归辛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南决明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细细观摩南决明那愁容,笑道:“走吧,给我看看,什么东西值得堂堂南决明这样宝贝?也让我开开眼。”
南决明领姜归辛入内厅,便见一面白墙上,挂着一幅掺了金线的刺绣。
姜归辛怔住了。
这幅刺绣显然是由初学者制作的,线条粗糙,细节拙劣,但这幅刺绣的价值却不容忽视。绸缎的质地如丝般柔软,光线洒在上面,宛如水面波光粼粼。而在刺绣中掺入的金线虽细如发丝,却闪闪发光,一看便不是凡品。
看到这幅材料奇贵手工奇差的绣品,姜归辛不觉想到一句话:屎盆子镶金边。
南决明笑道:“你知道金线刺绣对南家是什么意义吗?”
姜归辛当然知道。
和南家结亲,就得配送一幅掺金线的刺绣。
当初,姜归辛为了撩拨南决明,假装自己要做金线十字绣,撩动了南决明的心弦——但那都是假动作。姜归辛下单了十字绣材料包之后动都没动过一下,却没想到,南决明居然自己准备了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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