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去附近购物,最后搭配出一身不俗打扮来,又在酒店房间里鼓捣发型,把他的天然直发烫出颓废风的小卷,在脑后半扎起来。
这看起来毫不费力的痞帅发型,耗了他两个小时。
终于鼓捣成功了,他高高兴兴地拉开门板,正要出门,不巧正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站在门边——姜归辛愣住了:“南总……”
却见南决明身穿一身修长风衣,如琢如磨,君子如玉地立在门边,目光下扫,碰到姜归辛这一身痞帅风打扮,也是微怔。
姜归辛在他面前,素来是规规矩矩的,从前当秘书的时候西装领带后梳背头一丝不苟,当了情人后便是衬衫牛仔微分三七自然可爱……哪里能看得出个性?
今日的姜归辛,头发暂用那一次性喷色,打得鬓边染霜,用电发棒烫卷的头发半扎起来,在脑后挑起一股银灰色的小尾巴。
猩红色的麂皮外套,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粗银链,缀着黑曜石的吊坠,沉甸甸贴在胸膛上。
——前所未见的姜归辛。
南决明一边仔细而用心地观赏眼前的姜归辛,一边淡淡笑了,迈腿往前一步:“我刚好经过,来看看你。”
语气熟稔而自然,真似重逢的老友。
姜归辛倒不好说“这儿是五星级酒店三十八层,不是路口7-11,除非您今夜兼职清洁工,否则你不可能‘刚好经过’!”
自从上次生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姜归辛心里也不是不急的,现在南决明赏脸“经过”,他不可能不给面子。
他便把手臂伸向南决明,如同小猫扑人一样,给人张牙舞爪又暖融融的触感。
好像是第一次触及了姜归辛更自我的一面,南决明忽感一阵情动。
说起来,他们亦好久不见。
南决明出于连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因,在这段日子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两人的关系变得模糊和冷淡。
这个决定虽然让他们久未见面,但也让南决明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失落。
而现在,佳人再次入怀,他心中某个空缺不但没有填补上,反更觉空旷。
他抚摸姜归辛泛着银光的发丝,笑着说:“这样盛装,是要去哪里逍遥快活?”
姜归辛抬眸,看得见南决明眼神里的复杂,却无法分析其中到底都是什么情绪。
说来惭愧,姜归辛努力研究南决明这么许久,却始终无法看透这个男人。
倒是自己太没本事,反被南决明意味不明的或一颦、或一笑而牵动心绪,终日寝食难安。
好比现在,姜归辛别无他法,只能关上房门,热情地邀约南决明,笑道:“没有南总,哪里有得逍遥?有得快活?”
南决明笑着低头,衔住姜归辛的唇。
姜归辛的手掌慢慢地搭在南决明的腰间,温柔又极为讨好地回应南决明。
南决明猛地按紧了姜归辛,仿佛要将他狠狠揉进自己的身体。
姜归辛太熟悉南决明的身体,从这一吻,便尝出了南决明的渴望。
大约确实是太久没见,这位精力旺盛的单身汉必得宣泄一通才行。
姜归辛心下哀婉:今晚的高端聚会是去不成了。
但经历上回事件,姜归辛越发慑于南决明的威势,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只能婉转迎合,做他床单上的狐狸。
南决明大约是空虚太久,如今便要大尝满足,如饿虎一般逞凶。
姜归辛甚至能从触碰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在肌肤间野火般蔓延,烧得好像南决明那双从来冰冷的茶色眼眸都发红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归辛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今日精心挑选了半天的衣服揉皱似烂纸巾,而他自己也被南决明摧残得筋疲力尽。
姜归辛全身都软绵绵的,好像被一阵狂风吹散了骨头,只剩下一片温暖的虚无。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尝试恢复平静,又缓缓睁眼,看向手机——他知道,那里应该有玛丽安发来的信息和未接来电。
这么高级的私密聚会,他竟爽约,看来玛丽安这个新朋友也被他得罪了。
他闭上眼睛,发现自己想叹气,忙屏住了,生怕被南决明发现自己的情绪。
——但南决明这样心细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南决明给姜归辛盖上被子,脸上还是那温柔的笑容:“今晚约了很要紧的朋友吗?”
姜归辛连忙摇头:“没有什么人比南总更要紧。”
说着,姜归辛露出一张乖巧的笑脸,只是配他不羁的造型,颇有些违和。
南决明把手梳向姜归辛染灰了的发尾,笑问:“从不知道你还喜欢赶这些时髦。”
“不过是为了融合一些艺术氛围而已。”姜归辛越发乖巧地靠在南决明肩头,说,“南总喜欢我黑发多一些吗?”
南决明笑道:“你自己喜欢呢?”
姜归辛心想:我自己喜欢算个der。
姜归辛笑道:“我喜欢南总喜欢的。”
南决明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沾到一手的一次性染发剂,大感讶异。
姜归辛难得见南决明狼狈的模样,禁不住哈哈大笑——这回倒是有几分真心的笑意了。
看见姜归辛笑得肆意,南决明心下才觉那个空旷的部分得以稍微填补,仔细品味下来,却觉得补上的是微末的酸意。
南决明起身,开始穿衣服。
姜归辛感到一丝惊讶,不禁问道:“你要走了吗?”
南决明笑着说:“我说了,只是路过。”
说着,南决明转身就要往外走。
姜归辛正要下床,却听得南决明声音从门边传来:“不用送了,你歇着吧。”
姜归辛倒不客气,因他确实被折腾得腰酸腿软,索性就重新躺回去了。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姜归辛心下一空,只想:还真是路过,提提裤子就走。可真有你的。
姜归辛翻身拿起手机,果然发现一串来自玛丽安的信息和来电。
他赶紧回电,玛丽安那边语气急促:“姜,你还好吧?”
姜归辛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在酒店出了一点状况……”
他原已做好被玛丽安拉黑的准备,但玛丽安却轻松地笑了笑:“原来如此,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遇到什么意外呢,你知道,这个城市的治安可不太好。”
姜归辛感叹道:“这个聚会这么难得,我却来不了,实在是辜负了你……”
玛丽安却说:“这有什么的!下次再约呗。又不是要死了,总能再聚的。”
姜归辛倒被玛丽安的豁达感染了,笑着和她聊了几句,才把电话挂断了。
过两天,完成了所有收尾工作,姜归辛便飞回国内。
这期间,他也没再见过南决明了。
但他也跟麦冬打听过了,原来南决明确实是“路过”,因他有工作在身。
只是选择了姜归辛同酒店同一层的客房,却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麦冬小心翼翼地对姜归辛说:“我看南总还是很想你的。”
姜归辛摸着发软的腰肢,说:他想的是我的✿吧。
姜归辛飞回国内,又从机场打车回别墅。
这座宽敞而现代的住所在他的眼中显得陌生而寂静,像是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没有生气和温暖。
姜归辛推门而入,走到客厅,不禁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只见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浓烈的色彩和抽象的艺术表现让他立刻认出这是罗萨里奥的作品。
这幅画作的尺寸也相当大,比之前陆英送来的画要大三倍,让姜归辛不禁感到震撼。
他知道罗萨里奥的作品是非常昂贵的,这个尺寸,想必也是天价。
“怎么会……”姜归辛惊讶不已,目光四处打量,便发现饭桌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他拿起文件袋,打开发现竟是一份罗萨里奥画作的代理协议。
他快速浏览了一下,发现条款已列明各项细则,包括了画作的详细描述、价格、交付时间、艺术家和代理方的责任和权利等方面的信息。协议中条款详尽,而且基本都符合姜归辛的利益,就等姜归辛盖章签字,他就能成为罗萨里奥画作的代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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