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决明不得不承认:他对姜归辛越来越纵容了。
但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坏事。
姜归辛如果想要一个有玫瑰的情人节,那他就给他一个这样的情人节吧。
南决明怀着胸前口袋里的花瓣,如怀揣一个玫瑰色的秘密,驾车匆匆赶赴姜归辛的别墅。
车轮在寂静的街道上滚动,发动机的轻快声伴随着他的心跳,就像是浪漫的交响乐章。
南决明对这次相会的心情复杂,但这份深埋心底的感情如同黑夜中的星星,微弱却坚定地闪烁着。
车子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别墅在夜色中仍亮着灯,灯光透过高墙深树,勾勒出仿佛家一般的轮廓。
南决明停在别墅门前,感到胸前的花瓣,就像一个珍贵的秘密,逐渐绽放。
他开始幻想,当他踏着凌晨的月光出现的时候,姜归辛会是什么表情呢?
仍会是那样的完美情人吗?
应该不会了吧。
南决明心想:在他寄送出这一束玫瑰的时候,他就不再是完美情人了。
但这样的不完美,好像恰恰就是南决明想要的。
零点钟声从别墅里透出来,悠扬而庄严,仿佛是在提醒时间的流逝。
每一声钟响都切入南决明的心中,带来了一丝急迫感,仿佛是在告诉他:你来晚了。
他站在别墅门前,心中的不安在钟声的伴奏下变得更加强烈。
南决明推开大门,步入了别墅内。
客厅无人——这一晚,姜归辛果然没有守在那个固定的位置上等他。
这是否意味着,一切都要发生根本的变化?
想到这个可能性,南决明的心跳声似乎越来越响亮,仿佛要从花瓣里跳出来。
然后,他看见拎着空酒瓶冲出来的姜归辛。
他看到了痛苦疲惫的姜归辛。
他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姜归辛。
他看到了……
不想继续在自己身边的姜归辛。
南决明的心情瞬间沉重,他愣在原地,无言地凝视着姜归辛。
一切都变得复杂而混乱。
他感受到了姜归辛的内心痛苦和迷茫,微/博/小/金/布/谷/推/荐他的存在似乎成了一种负担。
南决明这才明白,这一刻的相遇不再只是浪漫的期待,而是一次真实的对视,一次必须正视彼此内心的审判。
姜归辛的眼泪一滴滴地在他面前砸下来。
南决明似迎面目击了一场毁灭性的陨石雨。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姜归辛如此脆弱又如此真实的一面。
这一刻,他的内心也在波涛汹涌中剧烈震颤。
南决明沉默着,从西装口袋中取出口袋巾,轻轻摊开,将玫瑰花瓣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
然后,他转向姜归辛,递出那块带着玫瑰花香气的口袋巾:“擦一擦。”
姜归辛呜呜咽咽地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说着苦涩的话语。
南决明第一次看到素来伶俐的姜归辛这样辛苦结巴的样子。
如果是在别的情况下,南决明可能会觉得他很可爱吧。
但这一刻,南决明只觉得心里空虚而疲惫,酸涩而苦闷。
南决明好似抱着一团玫瑰前来,等鲜花满地,却踩空在无人的舞台上。
姜归辛的泪水让他感到无力——他虽然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刻却无法阻止那些滴滴珍贵的泪珠从姜归辛的眼眶中滑落。
过往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在他眼前滑过,如同碎片一般在他的心中散落,又如飓风一般在他的内心肆虐。
南决明闭上双眼,试图收拾内心的混乱,但那些记忆却如潮水一样涌来,带着喜悦和痛苦,混杂在一起。
他被一股情感的洪流包围,无法抵挡,只能默默承受。
他微闭双目,终究不忍心让姜归辛这样痛苦,便替他把话说完:“你说的我都明白了。”
怎么会不明白呢?
南决明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明白的。
他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
姜归辛和南决明的分开和他们的开始一样隐秘。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只是在某个时刻,大家都好像了解到,姜归辛是南决明的情人。
他们的结束也是如此。
南决明参加文化人的私人聚会时,不再带上那朵多情的解语花。
姜归辛在画廊与贵宾聊天时,不再有意无意地提及画廊背后某位实力雄厚的投资者。
一切无迹可寻。
一切有迹可循。
最先发现这段关系结束的,自然是麦冬。
但麦冬什么都不敢说。
而姜归辛的助理是第二个发现的。
在发现姜归辛与南决明关系断了之后,助理倒是反应不大。
如果放在三年前,她应该会很焦虑。
因为失去了南决明的支持,画廊恐怕随时要关门大吉。
但现在,画廊已经可以独立运营了,姜归辛在业内闯出了名头,问题不大。
当然,如果南氏要撤资,还是会有点麻烦的。
不过看起来,南决明心胸倒是广阔,并没有撤资。
南氏投资那边和画廊的合作关系没有因为他们的感情破裂而产生任何影响。
这点让画廊上下都十分安心。
助理原以为画廊要自给自足了,姜归辛就得加倍努力了。
没想到,在之前当金丝雀的时候,姜归辛努力得跟猫头鹰似的,晚上都嗷嗷熬呢,现在从笼子飞出来了,姜归辛却没有振翅翱翔。
他把扩展的脚步慢了下来,不再频繁地进行业务上的拓展,而是更专注于维护老客户和老画家的关系。他不再大手笔批发式签约,也减少了参加艺术博览会的次数。
助理好奇问原因。
姜归辛好笑道:“以前有人兜底啊,当然可以冒进,现在呢,还是稳扎稳打吧。”
以前他做生意,赔的钱是南决明口袋的,挣的是进他自己荷包的,那当然敢想敢拼敢于冒险。
而现在么,自负盈亏,那他就是最保守的小老板了。
少了一个金主要伺候,姜归辛的休假时间逐渐增多,也有在追求更多的生活品质。
他终于可以更自主地安排自己的时间,以自己的意志去平衡工作和生活,平常也会插插花喝喝茶,抽出时间就回乡下陪姥爷。
姜归辛原本想把姥爷接到大城市来一起住的,但姥爷却不愿意。
坐在家乡的老房子里,姥爷看着外面的田野和小山坡,微笑着对姜归辛说:“孩子,我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一辈子,这是我熟悉的土地,也是我最后的归宿。”
姜归辛颇觉感慨,坐在姥爷身旁,笑着说:“但这房子也太破了,好歹整修一下。”说着,姜归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欧式豪华自建房:“咱们也修一个那样的大房子住,够不够气派!”
“别费这劲了!”姥爷摆摆手,“再说了,有道是:‘客不离货,财不露白’。咱们低调些,也是有好处的。”
姜归辛点点头,明白姥爷的意思。
姜归辛也确实挺低调的。
虽然他时常回乡陪姥爷,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身价亿万的高富帅了。
他只说自己在大城市里买卖艺术品,挣点小钱——也不算骗人。
他确实是买卖艺术品的,至于“小钱”嘛——他挣的这一点,跟南决明对比起来,可不就是小钱吗!
看他挣一个亿都累得跟驴似的,还怕守不住之后可能倒赔进去。
可对南决明来说,一亿还不够买个房子住。
说起来,南决明送给姜归辛的那座别墅就值两亿。
他们分开之后,姜归辛就让人挂牌卖出去了。
这样的豪宅,姜归辛以为要挂很久才能出手,没想到一个月之内就卖出去了,还是不讲价现金全款现结。
姜归辛不得不感慨:“这大城市有钱人就是多啊!”
只是买家比较神秘,是通过中介交易的,中介自然也不会透露买家的信息。
不然,姜归辛还想认识认识这位神秘富豪,看能不能发展为画廊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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