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极重的一巴掌扇在白玉斯文的脸侧,沈棠之连扇了两掌,脸上浮现出五个难看的指纹。
“下流。”
“窥视他人,下流;心存不轨,无耻。”
他面上的表情难看至极,低声喃喃道:“无怪他见都不见我一面,如此小人行径、如此小人行径,该被唾弃。”
沈棠之眼中猩红,手背的青筋鼓起几分,他猛地站起身,拿着黑色的笔墨便疯了一般的往画中人那张芙蓉春色的脸上涂抹。
迷乱之际,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念头到底是彻底掩盖自己无耻的心思,还是弄脏那画中人。
第80章 第三只备胎14
黑色的牢狱被划分成无数个烂泥般的坑洞, 那些坑洞皆被鸟笼似的玄铁门罩起来,昏黄的烛火无风自动,如同无间地狱中摇晃的鬼火。
细细听来, 那坑洞中好似传来细细长长的痛苦闷哼与吼叫,无端叫人心生恐惧。
一个身穿玄色长衫, 面蒙黑纱的男子抓着一柄长剑匆匆走入这黑色牢狱之中, 脚步声在这片冷寂的空间极为明显,男子走定在一扇牢门前, 狭长阴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守门人,手中亮出暗金色异兽令牌, 声音嘶哑道:“奉主子之命,取出地一号玉奴。”
守门人细细端倪片刻方才点头, 拿出钥匙。
他们的动作都很平冷苍白,声音很小, 但那坑牢中的淤泥却似是一个个‘活’了过来,细细密密的软体蠕虫翻动起来,像是一条条细密的血管, 它们吸附在坑洞中或苍白、古铜色的人体, 头部的触角直接扎入皮肤, 贪婪的好似要将自己整个都埋入那血肉之中。
守门人打开地一号的牢笼之后,低低喑哑的锁链拉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地一号中苍白瘦削的男人慢慢睁眼,他浑身已经瘦得好似只剩下一层皮囊了,与其说他是人, 不如说他更像一具被抽干血液的尸体。
‘干尸’慢慢睁开眼, 所有的蠕虫骤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 从他的身上蜷缩着滚落。
玉奴的眼中布满红血丝, 他浑身的皮肤全部都是细密的小洞,像是千仓百孔的稻草人,在看到蒙面男人的时候,他哑着嗓子,整个人激动的像是要疯癫了一般。
他说:“改造成功了是吗?我不用再受折磨了是吗?!”
蒙面男人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玉奴,你只是扛过了第一阶段抽血留囊,药人傀儡一共分两步,你最好还是闭嘴,留点精神,别接下来脑子都被虫子吃了。”
他说着,古怪笑了一下,整个人阴森森的似是从鬼门关中爬出的厉鬼。
玉奴整个眼皮因为没有血液的支撑以及耷拉下来,面上的表情大约是恐惧,他被蒙面人拉出牢笼,浑身包裹上透明的纸布,宛如一个物件般被抗在男人肩膀上。
男人没有对他说假话,药人傀儡第一步是抽血,第二步就是种蛊生血了。
玉奴整个人被丢入泛着紫绿色的大缸中,那缸比一个成年男人还要高,玉奴沉进去后连惨叫都来不及,最后只余下露在缸口的青白手臂。
但很快,那紫绿色的浊水中扭出许多蛞蝓般软体宽方的虫,它们的舌头如钢针一般扎入玉奴露出的手臂,随后努力的将自己肥胖的身体挤进去。
缸口下烧着极旺的火,缸身一片火红,仿佛能冒出烟灰来。
沈玉白冷白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掌心的玉扇,他的眼睛是一种无机质的深黑,不似活人,在这样的情境下宛如罚命的鬼怪。
他身边目露精光、脊骨仿若折断的老人嘿嘿笑道:“公子,这个傀儡的体质有些特殊,产血量极为丰厚且益处极大,公子可以将其养在身侧作为长期供应。”
意思也就是,让玉奴永远当一个供血的药人,让对方永远没机会涅槃重活。
沈玉白表情极为平淡,好似全然忘却之前答应玉奴的事情,他的指节一并,旋开玉扇,整个人依旧如凛然不可侵犯的风雅公子:“如此,、此人便由你施为。”
老人露出微黄的牙,笑的看不见眼:“公子可要加把劲啊,您生来染毒,恶疾丛生,再不拿到龙脉,仅靠着药人傀儡,恐有性命之忧。”
沈玉书眯眼看他,捏着玉扇的手骨微微使力:“此事不必多提,我自有主张。”
**
谢慈自那次‘轻薄’沈玉书被谢池当场逮到,这日子就愈发难过起来。
谁能想得到,他作为侯府的嫡长子、谢池的亲兄、侯府的小侯爷,居然被他亲弟弟给打了屁股。
谢慈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谢池冷着脸将他抱去谢家祠堂,连灌了他三杯醒酒汤后,将他按在腿上掀开衣袍,扒的就剩下一件亵裤,灼热的掌啪啪的便落在他的臀部。
索性当时仆人侍从都被叫退下去,祠堂中香火味十分浓厚,一片庄重,谢慈看着堂前的高香和祖宗们的排位,羞的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
纨绔有一瞬间甚至生出一种有无数双眼正在注视着他这副丑态的错觉,他哪里受得了这等屈辱,从前谢池何曾这般对他,那漂亮明媚的眼瞬间就红了,牙齿咬着殷红的上唇,眼眶中兜不住雾气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渗入谢池的裤脚中。
这次谢池是动真格的了,谢慈反而没求饶了,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好似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
谢池的肌肉绷紧,他分明感觉到他那荒唐兄长崩溃委屈的情绪,但手下依旧没留情,啪啪的不知道打了多少掌。
纨绔身上的皮肉细嫩至极,软翘的臀部被这样抽打,很快就红了一片,艳艳的红,轻易叫人联想到软甜爆汁的蜜桃,凭空的令人生出口涩难捱的错觉。
谢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手的,他喉头干涩,眼神撇开,这会儿恢复理智了倒觉得有几分不上不下的尴尬了。
谢慈没搭理他,等后来哭累了才艰难的擦了擦泪水,抽噎着摆出一张哭花的冷酷脸对谢池道:“谢池,你完了,你以后别想我跟你说一句话!”
似乎觉得这句话还不够重,谢慈抹脸的力气加重:“你以后别想我把你当弟弟看!”
这句话刚说完,没等谢池心软哄人,谢侯爷就踏入了祠堂,恰好听到了谢慈这句话,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谢侯爷道:“你弟弟为你好,你作为兄长这等荒唐,还好意思说不认你弟弟?谢慈,本侯爷看你是当真许久没被教训过皮痒痒了。”
盛怒之下的谢侯爷直接拿起藤条,对着这不孝子就是一鞭子。
谢慈这刚才被谢池打过屁股,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谢侯爷这一鞭子下来,他先还没反应过来,等第二鞭就要落下来的时候,谢慈捂着屁股一蹦老高,抱着柱子惨叫道:“爹、爹你别打了······诶呦·······”
谢侯爷看他这副怂包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向来在外面表现得儒雅有度的谢侯爷把宽大的袖口撸起来,对着谢慈就又是一鞭子。
谢慈这会儿倒是身法灵活了,还真没叫谢侯爷打到两下,他一下子窜到谢池身后,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的装可怜,黑白分明的眼水汪汪的看得人心软:“池弟,你可劝劝爹吧,你看他,这是要打死你兄长啊!”
谢慈紧紧攀着谢池,一双手死死搂在谢池的腰间,仿佛这会儿他跟谢池就是一对连体婴了,谢侯爷拿着鞭子怒道:“谢池,你出去,今日本侯便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谢池矗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简直像是一棵生根的大树,他沉默的看着腰间兄长漂亮的指节,谢慈这会儿还不知好歹,抓住谢池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谢侯爷道:“爹,你打你打,池弟还在呢,你要打我他肯定也会受伤,明儿上朝圣上问下来你怎么说?!”
谢侯爷被他气的捂住心口,对谢池道:“退下谢池。”
谢池是个有些固执的人,他打小心思深沉,平时有是个闷葫芦,便是谢侯爷也不一定能猜得透他的想法。
谢池这会虽然没说话,但对谢慈维护的态度十分明显。
谢侯爷气道:“本侯连着你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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