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慢慢直起身,他漂亮的足踝没有穿鞋,此时白的近乎透明的足背泛出一种脆弱的青,踩在周遥山胸膛上更显出一种别样的冷涩。
他的眼珠凝在男人自己扇出来的巴掌印上,情绪明灭不定。
周遥山对谢慈分毫没有脾气,他心甘情愿的让青年侮辱性的踩在自己的胸膛上,甚至如果谢慈喜欢,他还能多打自己几巴掌。
他几乎是半求着半哄着才让青年吃下了那颗药丸。
精神系药丸自带安眠的效果,能够最大限度的帮助人类恢复身体、压缩焚毁精神垃圾。
眼见青年终于睡过去,周遥山才敢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丝毫没注意,自己在这几年,面对谢慈时已经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周遥山突然想到从前青年对他假意的驯服,如今想来,哪里是他驯服了青年,分明是青年死死困住他,驯服了他才对。
他是输家,输的一败涂地。但他心甘情愿。
**
谢慈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只觉得昨夜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他睡得实在舒服极了。
天色晴朗,空气中带着适宜的湿度,006窝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的贴贴抱抱。
谢慈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轻轻捏着小家伙的后颈,将对方无情的丢进柠檬头小猫窝。
他环顾四周,很轻易的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破碎的花瓶残渣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潮湿的地板被擦的透亮、床单床垫都全部换了一套,就连地面似乎都被人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
能看得出来收拾卫生的人十分用心。
谢慈走到客厅,客厅的桌面上留着几碟刚刚做好的早餐和一碗小米粥,桌子的右侧还摆着一个小巧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漂亮的玫瑰。
只是本该和他一起吃饭的人消失了踪影。
006踏着小猫步蹭到谢慈身边:“宿主,周遥山好像已经搬走了。”
谢慈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周遥山当然会走,现在的周遥山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对方不敢刺激他、甘愿落下把柄在他手里,既然如此,谢慈自然会充分的利用起来。
备胎值达到100%、人设丰满度达到98%,现在的系统评价为SS,还免费弄到手一个男主光环。
任务顺利的叫人咂舌。
谢慈眯了眯眼,他安静愉悦的享用准备好的早餐,时而高兴了还会给006投喂一块糕点。
006虽然还没有兑换味觉系统,但它还是吃的很开心,甚至提出以后要给谢慈做早餐的豪言壮志。
谢慈顿了一下,他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唇,一边说:“一只猫来做早餐?嗯,这个想法很棒,明天开始我就来监督你?”
“食谱今天我就给你打好你按着做?”
006一瞬间有种被坑的感觉,但它还是咬咬牙:“好!”
周遥山自打那天后再也没出现在谢慈面前,但碍于苏氏和周氏是亲密伙伴关系,两人偶尔还是会碰一面。
不同的是,谢慈是一副客气的、陌生的模样面对周遥山,仿佛两人确确实实不认识对方。
而周遥山却时而对着谢慈出神,男人依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却莫名叫人觉得他憔悴、瘦下来了不少。
谢慈从不会去多与他说一句话,周遥山也很识趣,像是一只家养的犬类,没有主人的命令,根本不敢多靠近一步。
谢慈依旧每日每日忙的团团转,似乎与他恢复记忆之前的日子毫无区别。
他将苏秩彻底送进了精神病院,并要求医院将二十四小时监控交给他,他不喜欢不确定因子,要确保苏秩一辈子都只能呆在精神病院。
疯子就该有疯子的归宿。
这段时日下来,谢慈倒是同薛至的关系恢复了几分,两人到底是多年好友,如今又有生意场上的联系,再加上谢慈确实想薛父薛母,便也跟着薛至回过薛家几次。
薛母真的疼爱谢慈,见到人的时候眼泪根本就绷不住,又是亲自下厨又是握着手,一刻不肯松开。
她是看着谢慈长大的,几乎将谢慈当做自己的小儿子,这失踪的三四年来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他。
谢慈从没有一刻这样庆幸过,他能遇到薛母这样与他毫无血缘关系却待他如亲生母亲的人,他在薛家住下,陪了两位长辈好几日。
但日子不可能总是平平淡淡的过,谢慈回到B市的消息简直像插着翅膀一样飞遍圈子。
谢父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中年男人特意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精神十足,对谢慈亲切的态度塑造出一种他是个十分爱子的形象。
谢慈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却愿意同他演下去,谢家和他之间的账他迟早会算清。
他要叫他那位父亲亲眼看着谢家的大厦是如何倾塌的。
至于周家,一步一步来。
第34章 第一只备胎34
苏氏同谢家薛家一起签了一个很大的项目, 涉及文娱等一系列方面,只要做好了,谢氏更上一个台阶是完全有可能。
这段时间谢父着实过得春风满面, 几乎是因为谢慈一个人的原因,谢氏的股价甚至突破年度最高, 超越了一直遥遥领先的周氏集团。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所有人都在恭祝谢父, 谢父从来都没有这样满意过他的这位儿子, 谢慈回来后变得更加沉稳,能力手段和从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更重要的是对方对他可谓恭敬至极,对谢氏也没有显出多大的野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谢家即将彻底发展成为下一个周氏集团的时候,意外开始频频出现。
先是之前签的项目政·府出现调整政策进行不下去, 随后苏氏和薛家竟一起撤资,谢氏这几年本就发展艰难, 这样大一个资金链断裂,足以直接让谢氏崩盘。
谢父不是傻子,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很轻易的就能看清是谁在做局故意害他跳进去。
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 谢慈会背叛谢家。
谢氏根本支撑不了几天,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彻底倒塌, 被别家收购。
谢父如今身负巨额债款,可以说, 劳累心机了一辈子, 到头来竟什么都没得到。
谢氏付诸东流,儿子与他反目成仇。
谢父如同困兽一般,好几日合不上眼, 他疯狂给谢慈打电话, 堵在谢慈上班的路上, 可他现在几乎是过街老鼠,人微言轻,没有任何人肯帮他。
所谓树倒猢狲散便是如此。
在谢家被查封抵债的时候,谢父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没想到的是,谢慈接了。
谢父这段时日被磋磨的根本没有更多的心力去质问、去愤怒,他甚至只能哑着嗓子问:“谢慈,看在我还是你父亲的份上,放过谢家吧。”
电话中青年的声音带着些散漫随性,同少年时期仍会对父爱有所期待的模样毫不相同。
谢慈说:“没想到父亲也会有这样低声下气的一天,我当父亲一辈子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呢。”
谢父通过电话线的声音几乎有些狰狞:“谢慈,你在嘲讽什么?不是我和你母亲将你生下来,将你养大,你以为你能有今天?你就是这么回报亲生父母的?你还是人吗?”
谢慈安静的等他说完,最后道:“我确实应该感谢你们把我生下来,给我吃食、金钱。但是父亲,我没有付出代价吗?”
“你们从头到尾有将我当成一个人、你们的儿子吗?我只是你用的顺手的机器,是你培养出来的怪胎,专门为谢家付出一切的怪物。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由喜欢任何东西的权利,凭心而问,这是正常的吗?”
“从你明知周遥山是如何逼迫我,却依旧选择为了利益将我送到他手上的时候起,我们之间所谓的父子情就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谢父没有在说话,或许他还想狡辩一切都是为了谢慈好,可当对方将一切撕裂开的时候,再多的话都显得格外苍白。
谢父只在最后听到谢慈平淡的声音,像是终于疲倦了,不想再多看一眼、多说一句:“父亲,您身上的债务我会帮您还大半,断绝关系的承诺书很快就会寄给您,您自己考虑一下。”
谢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抖着手放下手机,只觉得外面风和日丽的阳光格外的刺眼,无力感彻底漫上中年男人的心脏。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