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珍贵。”青年轻轻颔首,如此道。
陆沧的眼一瞬间变得锋锐暗沉,让人想到沼泽中吐着猩蛇信子的毒蛇。
男人压低嗓音道:“阿慈胆子变大了,敢监视我了?”
谢慈恭敬道:“在您的手下办事办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总该有些长进不是?”
陆沧的手指慢慢收紧,嘴唇有些不悦的抿起。
谢慈抬眸看他,他的语气十分轻松:“您现在是不是在想,还是我听话当您一个人的狗的时候更好一些?”
助理先生肯定的道:“您觉得我背叛了您。”
陆沧指节微微点在空气中,这是他心中不定时候的固有表现。
没有人比谢慈更了解他。
可谢慈却背叛了他。
谢慈道:“我确实背叛了您,是您亲爱的养子与情人一同引诱的。”
“他们告诉我,与其让您如风一般摇摆不定,不如将您永远困锁在身边。这样您即使恨我也离不开我,迟早有一天会爱上我。”
助理先生微笑道:“我相信您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定制了那座鸟笼。”
“不是么?”
“只是要委屈您了……”谢慈斯文的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道:“您可能要亲自去体会一下那座鸟笼的舒适度了。”
第119章 第四只备胎18
陆氏总裁卧病在床将手头权力交给养子的消息很快就在市内传遍。
生病并不是什么多大的新闻, 但奇怪的是陆沧正值壮年,为什么突然将权力交给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
外面众说纷纭,但随着‘枕边人’沈见江和陆沧手下最忠诚的助理出面表示, 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说到底这也是别人的家事, 众人虽然想吃瓜,但也不会一直将视线盯在人家身上。
陆氏明面上的股份大头还是掌控在陆沧手里, 只是那些私下灰色交易, 一概都被谢慈和崔氿掌控了。
这个世界的成长进度只到达一半,类似陆沧这种灰色交易、黑恶势力, 是迟早会被世界净化掉的。
谢慈和崔氿只是推快了发展的进度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这样做还算是救了陆沧一命。
雕木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慵散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啪嗒。
暖色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的布局都照亮了。
浅蓝遮光的窗帘尾部与顶部都坠着漂亮的水晶吊坠, 给人一种华丽的、如清水般的秀美。
房间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中间那座巨大的黄金嵌钻的鸟笼。
鸟笼的顶端有一个精致的大挂钩, 笼子被制作的十分精致华美, 细致的纹路、优美的弧线、巧夺天工的雕饰, 每一处都显露出主人的耐心与‘宠爱’。
鸟笼有一扇小巧的黄金门,
它不大也不小,甚至显得有些过分纤瘦了,刚巧适合一位身材并不高的淑女扶着门框垂头从中走出。
但前提是被关在笼中的是一位娇小的淑女。
陆沧的身形十分高大, 接近一米九, 除非屈下腰弯下腿。
——当然, 当初他就是这样被逼进去的。
助理先生口头上说着喜欢他,手上却丝毫不客气, 他微笑着请陆沧自己喝下那碗加了肌肉松弛剂的汤水, 客客气气的表示陆沧如果不主动、听话一些的话, 他就只好不顾忌对方的面子, 使用一些强制的手段了。
陆沧是个懂得看形势, 识相的人。
他知道整座陆宅都在谢慈的眼皮子底下,门外站着对方找来的一队训练有素的保镖,甚至有可能他身上都藏着什么追踪信号。
陆沧太清楚谢慈会用的手段,他了解对方,就像对方也是如此了解他一样。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自私、糟糕。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谢慈不会对他怎么样。这是一种直觉,单单是通过对方看他的眼神与视线就足以得出结论。
谢慈喜欢他。或者说,他爱他。
斯文的助理先生端着餐盘走进来,他依旧那样彬彬有礼,衣尾稍稍翘起几分,面上带着与往日无二的笑意,恭敬的将餐盘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陆沧就沉着眼靠在笼中,他的手是温润的暖白色,稍显无力地交缠在鸟笼粗壮的笼壁旁。
谢慈慢条斯理的拿出钥匙,打开鸟笼的‘窗户’,将丰盛的饭餐摆放在桌旁,手指微微示意,助理先生笑道:“可以吃饭了,阿沧。”
谢慈终于能够肆无忌惮的对他曾经的主人说出这样亲密暧昧的话语。
助理先生显然是兴奋的——为昔日高高在上的主人的堕落而兴奋。
陆沧微微闭眼,他每天都会被定时注射药剂,这导致他周身的都失去曾经强健的力量。
男人明显是疲惫的,他的眼底泛着薄淡的一层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星点的胡茬,衬着他深邃的眉眼,多了几分颓败的俊美。
“阿慈。”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该放我出去,你明知道我也喜欢你,你这样是犯法,我们的结局也不该是这样。”
“我们应该有更加美好、光明的未来,只要你将我放出去。”
陆沧的声音有些嘶哑的性感,带着无力的感觉,他像一只被人类捕捉的狮王,皮毛依旧美丽无限,偏偏只能无奈的低下昂贵的头颅,无端给人一种兴奋的、掌控的快感。
谢慈站在他的面前,他并不搭理陆沧说的话,青年随意的伸出白皙修长的指节,抚摸着男人微微泛白、显得虚弱的唇部。
稍稍按进去几分,又随意的收回手指。
谢慈稍稍卷起袖口,亲自端起饭碗,夹起一些陆沧并不太喜欢,但他很喜欢的菜品,喂到男人的唇边。
陆沧沉静的看了青年一眼,最后看不出情绪的垂眼张唇吃了下去。
谢慈眉眼的笑意愈发温和,他道:“阿沧要是一开始就这样乖就好了。”
这样的话其实仔细听来有些羞辱的意味了,就像对方只是他随手饲养的一条狗,他正在用肉骨头并不怎么满意的驯养。
陆沧黑眼微深,却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从的垂下头。
能走到这个地位的男人自然有着极好的忍耐力。
谢慈耐心的将一碗饭全部都喂完了,但两人到底是隔着些距离的,谢慈不注意手抖便会将汤水微微洒出来一些,青年垂眼,蓦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一直都十分斯文,此时却显得有些稍显玩味。
谢慈打开金丝笼的大门,垂头进去,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陆沧的面前,慢慢蹲下,手上拿出一只白色的丝绢,耐心的柔顺靠在笼侧的男人擦拭唇角的汤水。
“真是抱歉,委屈您了。”
陆沧的唇角抿的有些微直,他并不是一丝一毫力气都没有,但眼下的他对上谢慈确实毫无胜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对方,与其做无谓的反抗,倒还不如顺从些,降低对方的警戒心,更有可能逃出去。
陆沧黑色的眼中密不透风,像是窒息的鱼类,感受着青年温凉的指尖触碰在他的颊侧,他忽的生出一种极荒谬的错觉。
谢慈的眼神太过平淡,他对他的‘爱情’过分的冷静自持,这就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一开始的目标可能并不是他。
助理先生谁都不爱,他只爱着他的野心、权势,与一切能叫他快乐的事物。
但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等陆沧再次回神看过去的时候,他便又轻易的沉溺进助理先生温柔如诗篇的眸底,再次确信,对方是如此爱着他。
陆沧心神微动,他主动的、温驯的握住谢慈触着他的脸颊。
他什么也不说,他试图用安静与温馨打动绑架了他的绑匪。
谢慈果然愣了一瞬,暖色灯光下,助理先生的眼眸如同被点燃的月光,甚至显得有些可爱的软和。
陆沧忽的心头微动,假如此时他拥有足够的气力,面对这样重新对他露出这样柔软一面的青年,他一定会低下头,轻轻吻一吻对方的额头。
他愿意原谅对方一切的过错,只要他们还能够在一起。
“吱呀——”
木制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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