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那把剑送进侍卫的心脏,偏开几分。
谢慈离得很近,他几乎是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连尖叫声都嘶喊不出来。
巫晏清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剑,大拇指轻轻抚开谢慈苍白脸颊上溅到的鲜血,轻声道:“他死了,是你害死他的,阿慈。”
第95章 第三只备胎29
谢慈从来都没有这样惧怕过一个人。
巫晏清在他的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日后, 谢慈的脚踝上便多了一条软金枷锁的链子,不止是脚踝,手腕上也是。
他像是完全被囚在笼中的艳·兽, 是巫晏清一个人取乐的金丝雀。
巫晏清苍白着嘴唇, 眼中是渗透着腐烂的死气, 他掐着谢慈弧度优美的下颌骨慢声道:“阿慈, 是朕不能满足你吗?”
对方的眼中黑沉的透不进去一丝光亮,像是终于恍然一般的轻笑说:“忘了,阿慈从前便喜欢混迹红楼, 想必更喜欢那里面的调·教的手段?”
他拍拍手,腿部发抖的宫人便垂着头送进来一盘艳红的药物, 透着微腥的草药味。
巫晏清冷白的指尖扣着药碗, 递到谢慈的面前,嘴角的弧度慢慢划开,并不温柔, 倒像是鬼门中的满目狰狞的鬼物。
“阿慈,乖一些, 你生病了,喝下去就好了。”
谢慈浑身瑟缩,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软的亵衣,他漂亮的黑眸中氤氲着水汽,可怜又可爱,面颊漫上红晕与惊惧,抽噎着摇头道:“不、我不要。”
“陛下。”纨绔眼中弥散着哀哀的祈求:“你别这样, 我害怕。”
巫晏清垂头, 冷而凉的发丝落在谢慈微白、脂粉似的面容上, 像是无法挣脱的蛛网。
新帝的面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如同一尊荒芜山顶上无人庙堂中的邪佛,殿内的纱帘层层遮住天光,烛火堆叠出的暗影落在巫晏清的一边侧脸。
他居高临下的对着被囚困的青年道:“喝下去,阿慈,别让朕说第三次。”
难闻的草药味近在咫尺,纨绔长而卷的睫毛不住的颤动,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蝶,他抗拒的很凶,好似放松几分,便会彻底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玉瓷碗预料中的被打翻在床榻下,浇淋在巫晏清的衣袖上。
一旁的宫人惊恐地跪在一边,浑身瑟瑟发抖。
巫晏清眉目不动,甚至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他再次接过一碗药物,声音低靡:“阿慈,紫宸殿
上下一共一百零六位宫人,你若不喝,朕便屠一人。”
巫晏清的唇色红极,像吸食了人·血一般,他微笑着,却比冷着面容时还要骇人。
宫人吓得更是不住磕头,嗓音中全然是哀求与苦楚,膝行至谢慈身前,又磕了三个头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求求您发发善心,奴家中还有年老的长辈,奴不想死、不想死啊——”
谢慈咬牙,面上逐渐从惯来的哀求变得憎恶起来,他哑着嗓子,声音有些病态的倦意:“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巫晏清,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
新皇俯身,轻轻掐住他的下颌,怜惜似的吻了吻,温声道:“阿慈,是你先招惹的朕。”
谢慈猛地挣扎起来,眼中布满了嫌恶:“我后悔了行吗?我后悔了!你就是个怪物!”
巫晏清看着他,似笑非笑,他并未回答谢慈,只是道:“阿慈,别总是做让朕生气的事。”
“你若是乖一些,那小侍卫便还有活路,你若是不乖,朕便将他处以绞刑,送入恶犬的嘴中。”
谢慈眼中又开始氤氲着泪水,好一会儿,他像是妥协一般的接过那碗药物,闭着眼仰头喝了下去。
大约是很苦的,青年被呛的面上泛红,巫晏清却动也不动,冷漠的看着谢慈蜷缩起身子,浑身泛起一种浅浅的粉晕。
药效发作了,谢慈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像是置身云端,四肢舒展,仿佛正等着谁来占有。
谢慈身上开始弥散着一股清香,这是一种宫廷秘药,能够叫服药者的身体变得愈发敏·感,尤其对血蛊虫有致命的吸引。
巫晏清只觉他体内的血蛊虫一阵沸腾,甚至有一只急不可耐的探出头来,慢慢从他的指尖钻出来。
血蛊虫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丑陋吓人的,它的头部有尖锐的口·器,慢慢的从巫晏清身上爬下来,钻入床榻。
床榻上的美人什么都不知道,血蛊虫攀上他的身体时,整个人便是一阵痉挛,血蛊虫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的,偏生往谢慈敏感的耳垂与颈侧攀爬。
所过之处皆是一阵酥麻与异样。
他被一只只小小的爬虫弄的哭出来,小声小声的哭,泪眼朦胧的,乌发蒙住半边脸,像是海浪潮生中诞生的美艳海妖。
不知过去多久,巫晏清方才哑声道:“回来。”
那血蛊虫尤还不愿,却只能不情不愿地爬回来,钻回巫晏清的身体中。
巫晏清抱住汗湿的美人,怜惜似的轻吻一下,轻声道:“阿慈真乖。”
好一会儿,谢慈才缓过神来,哑着嗓子道:“那是什么药?”
巫晏清微笑着哄他:“只是让阿慈变得更漂亮的药。”
骗子。
谢慈心道这巫晏清是真会玩,这药物算是世上罕见,确实能叫使用者变得好看多情,但其实这药的本质是为了让血蛊虫配种。
谢慈是男人,自然生不下孩子,但它能叫服用者永远离不开血蛊虫饲主。
服用长久甚至可能会血蛊虫饲主产生一种近乎迷恋的爱意。
006洋洋得意道:“宿主,这个什么狗屁的药效我能给您全部屏蔽了!”
谢慈微笑:“其实不屏蔽也没关系,作为一个合格的任务者,是不可能被这些东西药倒的。”
006毛茸茸的脸显然黯淡了几分,谢慈却话头一转:“不过,我们小六确实越来越厉害了。”
006眼中顿时就是一亮,它喜滋滋道:“都是简单的小事啦,宿主,我现在可以进入世界中扮演人物,就比如这个巫晏清,宿主如果实在讨厌他,就让我来扮演他吧·····”
谢慈笑笑:“不用了,如果你介入世界,任务就没法获得全部的圆满。”
“好吧。”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慈甚至觉得006的语气有些微妙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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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确实是听话了不少,他不再吵着要离开,跋扈骄纵的脾性也收敛了不少。
巫晏清或许是觉得自己逼地太过,便在其他的地方尽量纵着谢慈,也不再用链子拴着青年了。
说来也怪,巫晏清分明是个洁癖到怪异的人,自己的东西便是被旁人碰过都难以忍受的想要丢弃。
按理来说,便是再喜欢谢慈,但这人如此背叛他,甚至在他眼皮底下与一个肮脏低微的侍卫偷·情,他最应当做的该是将这人杀了,再不济就是将谢慈折磨得失去理智意识,成为独属于他一人的疯子。
但巫晏清下不去手,理智告诉他该如何做,应该坚守自己的底线,可现实与情感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甚至脑海中会无端的闪现出一些奇异的画面,画面中的青年穿着奇异,他的穿着也十分怪异,简直像是脱离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中,他也伤害了心爱的青年。
于是脑海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该停手了。
该停手了,不然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巫晏清一退再退,最后连斥责都不舍得,只是惩罚似的将对方通身洗了几遍。
但他到底是打小从动荡不安与血海深仇中走来的,巫晏清从骨子里就怕谢慈终有一日会离开他,于是他便想出一个法子来。
只要谢慈如从前一般的爱他,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共赴白头。
多么好听的字眼,共赴白头。
像是要完成另一个世界未完成的遗愿。
谢慈这半月成日成日的揣揣难安,加上不知是不是药物的原因,他总是容易犯困,晚间入睡也极不安稳。
他从心底里抗拒、害怕巫晏清,可身体却完全违背了他的意志,几乎只要有巫晏清出现的地方,谢慈便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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