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这根红绳就再也没离开过他的身边。
到底还是大梦一场。
谢慈慢慢将那根红绳取了下来,他依旧只能笑,用那种祝福的、温和的笑对苏秩道:“这根红绳是我以前求的姻缘红绳,权当个祝福,现在转赠给你。”
苏秩抿唇笑得很开心,他伸出手腕,对谢慈道:“阿慈真好,你给我戴上吧。”
看起来像个讨要糖果,谢慈压下浮动的心绪,果真亲手给他戴上了。
薛至在一旁沉默了许久,谢慈自然注意到,便笑道:“阿至,你的礼物我晚上再给你吧。”
薛至的表情果然和缓了许多。
“提醒,备胎人设当前评分提高为B ,人设饱满度为百分之八十九。”006很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听得出来,它的声音似乎有点难过,就类似于看电视剧看到男女主分手的画面一样。
006却问谢慈:“宿主,您在这个世界跟目标待了这么久,剧情进行到这里会不会有点难过。我现在看着好难过,QWQ,宿主别担心,您要是喜欢薛至,我回去就帮您请求订做一个跟薛至长得一模一样的机械人给您狠狠玩·弄!”
谢慈失笑,揪了一下006短短的、毛茸茸的小尾巴道:“任务是任务,如果压力过大,你应该能看到我的情绪计数表。”
006这才想到有个宿主专用过的情绪计数表,它赶紧去看一眼,情绪计数表上赫然标着一个硕大的0。
006这才相信了谢慈的话,只是,情绪计数为0也很不正常啊,是个人就会有情感残留,0就意味着,宿主可能从头到尾对这一切就像看一场默剧一样,无法共情,无法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这些情绪。
但身为一个人,情绪是不可控的。
006心里不安,打算等等级高一些了就去总系统那边问问情况,它不希望谢慈身边有任何危险存在的可能。
*
薛至跟苏秩正式在一起了,他们开始成双入对的出入在校园,奇怪的是,两人总会默契的在约会的时候拉着谢慈。
往往不是薛至拉着谢慈,就是苏秩拉着谢慈,仔细算来,薛至和苏秩几乎都没有一次正儿八经的约过一次会。
谢慈自然不是喜欢当电灯泡的人,他不止一次的拒绝过两人,但那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偏生要拉拽着他。
即使是再温和的人也是有脾气的,天天眼见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真的没必要。
谢慈已经在逐步尝试着放下薛至了,所以近来更是对两人能避则避。
其实面对谢慈刻意的疏远,薛至是最能感觉到的。
早晨再也没人会给他带牛奶和早餐了;不会有人在课堂上为他挡着老师,给他报答案;不会有人一直等在那个熟悉的楼梯口,对他笑笑说:走吧,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不会有人每天每天的给他发大段的消息,告诉他天气,给他报课程表,叮嘱他不要熬夜,不要总是打游戏,对眼睛不好。
现在更多是他发消息,什么话都发给谢慈,像是没话找话。
但他很少能及时的等到谢慈的回复,更多的是一个好、知道了。
薛至想问谢慈为什么突然这样冷淡下来,他分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谢慈却不搭理他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那个永远为他驻足、只要他转头就能看到的人似乎就要消失了。
谢慈越来越忙了,他总是最后一个回宿舍,最后一个进入教室。
他就像是一道缓存在世间的虚影,谁也碰不到,谁也抓不到。
快要入夏了,深夜的风还是有些凉,谢慈的影子倒映在地面,虚虚晃晃的,有些不太真切。
他推开宿舍的门,发现灯还是开着的。
苏秩就趴在下面的桌上,脸压在手臂上,背对着门,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这个场景格外的熟悉,以前谢慈也有忙的时候,只要其他两个舍友不在,苏秩都是这样给他开着灯,等他回来。
谢慈心里有些发软,轻轻拍了一下苏秩,压低声音道:“小秩,回床上睡去。”
苏秩可能是真睡着了,刚醒来脸上还有些茫然,但很快他的瞳孔就定焦在谢慈的面容上。
没等谢慈反应他就轻轻抓住谢慈的胳膊,最后滑到手上,用了几分力,有些重,但是不疼。
谢慈胳膊上的衣袖被苏秩扯的汲上去几分,青年面色一瞬间闪过几分慌张,他有些紧张的将苏秩的手甩开,将袖子使劲往下扯。
试图掩盖住胳膊上红的暧昧的痕迹。
或许是刚醒,苏秩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谢慈的心情缓缓平复,到底他还是不想被好友发现自己正在同人做什么肮脏的交易。
经过这些日子,谢慈已经彻底明白周遥山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对方总有办法威胁他心甘情愿的走出校门。
谢慈现在只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快到下一秒就到周遥山说的期限才好。
谢慈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向刚刚被自己反应过度甩开的苏秩,青年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有些轻微的水汽,像是下一秒就会坠下来一般。
谢慈脑内一空,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是自己的举动伤到了苏秩,却不想,下一秒青年哽咽着对他道:“阿慈,薛至和我吵架了。”
第12章 第一只备胎12
“我今天只是跟他提起你,他就用很凶的语气让我别说了,阿慈,我很委屈。”
青年的眼中含着水汽,眉眼轻轻皱起来,像是单纯的不解与难过。
谢慈虽然一直告诉自己现在他应该将薛至完全当做兄弟,但仍然难免会因为对方排斥的态度感到难过。
甚至感到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薛至和苏秩产生争吵。
他轻声道:“抱歉,小秩,你别理他···他既然不喜欢,以后就少提我就是了。”
苏秩睁眼看他,一双黑眼睛明亮而不解,他问:“阿慈,你们不是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吗?”
青年说着说着竟有些气愤:“阿慈你对他多好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一切的事情都给他安排的好好的,他怎么、怎么能这样·····”
谢慈垂眸,再抬头面上的表情竟像是不太在意的模样,他耐心又温柔的安慰苏秩,用一种不那么亲近的语气向苏秩解释薛至的脾性。
谢慈像是要一口气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交代完一般,他告诉苏秩薛至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模型、讨厌什么组装。
他深知怎样用一种不冒犯人的语气将薛至的一切信息透露给苏秩,他像一个真真正正只为朋友考虑未来幸福的好兄弟。
苏秩的眼神完完全全被谢慈俘获,他喜欢谢慈一心一意的安慰他、开解他的模样,哪怕对方话里话外都是认为他喜欢薛至。
苏秩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个很卑鄙的人,在知道他根本无法让谢慈喜欢上除薛至以外的其他人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或许他早就被自己的嫉妒之心逼疯了。
在日复一日的看着谢慈为薛至的一句话辗转反侧、为薛至的一个眼神隐忍退让时,他就想,谢慈他活该。
明明不缺爱慕者,明明···他一直就在他身边。
他从谢慈第一次在人海中对他伸手,将他从灰尘中拉起身开始就注意到这人了。人总是有些雏鸟情结,谢慈是苏秩在B大认识的第一个人。
在此之前,苏秩没有一个朋友。
或许是他的阴暗早已有迹可循,从小到大,他总是孤僻的一个人,阴翳的像脏污角落里长出的毒蘑菇一般。
他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只是因为谢慈。
喜欢一个人,会不自觉的模仿这个人,喜欢他喜欢的一切,尝试对方的一切风格搭配,将一切的反感厌恶藏起来,用笑容来融化一切隔在两人之间的坚冰。
可是无论变成什么样,即便是变作谢慈喜爱的戏剧、书本、相机,也通通比不过一个薛至。
苏秩恨透了谢慈的死心眼,却又爱极了他专情的模样。
他埋在谢慈的肩膀上惺惺作态的哭着,清浅的呼吸染红了对方的颈脖,像是故意感觉不到谢慈身体的僵硬,他要让谢慈无法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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