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刘启还补充道:“明天我会把太皇太后,太后,以及三公九卿都请了。”
“朕去上林苑养病的这段时间里就由你代政。”
“同时也由你来做出刺杀案的最后裁决。”
“这可真是个大难题啊!”明明得到不少太子都心心念念的代政权,但是在这一刻,刘瑞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而是有种“真不愧是皇帝刘启,永远都这么难搞“的无语道:“您给了我三把刀,所以我是您的第四把刀吧?”
“是,但也不完全是。”刘启并不忌讳他把儿子当成工具一事。倒不如说,以他们的身份不把对方当成谋利工具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你也可以借此树立自己的威信。”
“听过田氏代齐的故事吗?”
“施恩也好,威胁也罢。”
“假的不就是在一次次的强化中逐渐变真吗?”
刘启拍了下刘瑞的肩膀,问道:“你可是太子,别再问些愚蠢的问题。”
“诺。”刘瑞起身行礼离开,结果快到殿门口时刘瑞说道:“你也别急着搬出宫,过几日就搬进宣室殿吧!”
“这如何使得?”刘瑞是真的大惊失色道。
“下毒要封喉,做戏做全套。”刘启一副“不必多说”的模样,直接了断道:“朕又不是不回来了,让你住几天也没必要摆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诺。”刘瑞再次行了个大礼,回到他在宫里的临时住所后将宣室殿里的父子谈话删减说给卫穆儿听。
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卫穆儿突然睁大圆圆的眼睛,难以置信道:“陛下真是这么说的?”
“不然呢?他有戏弄我们的必要吗?”刘瑞揉着太阳穴道:“真是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典范。”
“可不是嘛!”卫穆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珠也左右晃动道:“这可真是太高明了。”
“受牵连的恨鹰犬以及始作俑者的亲朋好友。”
“始作俑者的亲朋好友和鹰犬恨裁决此案的太子。”卫穆儿一针见血道:“反正最后恨来都恨去恨不到陛下身上。”
“不愧是皇帝。这稳坐钓鱼台的功夫真是一绝。”
“和我大父真是一模一样。”刘瑞在那儿冷不丁地接口道。
第188章
太子醒来的消息无疑让大部分都松了口气。甭管是喜欢太子的还是不喜欢太子的,都很清楚他们的命与太子的安危息息相关。
即便是把周丘带进宣室殿的引荐人也能看清夷三族和流放的区别。
当然,以上的人里并不包括馆陶长公主。
如何让她逃过一劫是陈窦两家应该关心的事。
就比如说现在。
戚里的章武侯府里,一向喜欢穿金戴银的馆陶长公主难得做出朴素憔悴的样子。
见到章武侯终于过来,小动作不断的馆陶长公主在起身的那刻忘了自己穿着曲裾,所以被裙子束得下身一歪,直接倒在面前的桌案上,致使上头摆放整齐的器皿被冲得七零八落。
“舅舅!舅舅你得救救我啊!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啊!”馆陶长公主顾不得身上的狼藉与疼痛,踉踉跄跄地冲到章武侯的面前,上手去拉对方的衣袖:“须儿与融儿都被关进内官狱了,我现在进不了宫,母后与太皇太后那儿也见不到。”
事发当日堂邑侯府就被封了,而北宫的官员过来问话时也是收到馆陶长公主的金钱暴击——一张张成色十足的金饼垒成让人目瞪口呆的西汉金字塔。
别说是来问话的太子家令都惊呆,就连担心馆陶长公主应付不了的堂邑侯都不懂妻子要闹哪出。
“这些够吗?”即便处于相当不利的场景,馆陶长公主仍旧做出端庄得体的姿态,彷佛面前来找她的不是即讯的官员,而是侄儿派来问好的家臣。
面对这种极为荒诞的场景,哪怕是早有准备的文党都不知要做何种反应。
因为所有人清楚,馆陶长公主没有要害刘瑞的必要,更没可能想出一个差点成功的法子。所以从皇帝到办案的官员都不好对馆陶长公主定罪,更不好按即讯的正常流程对馆陶长公主采取行动。
“长公主殿下,看来今天不是个适合问讯的日子。”文党的视线在桌上的金饼与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馆陶长公主间来回游移着,最后还是主动给对方递了个台阶下:“下官明日再来,还请殿下与堂邑侯做好准备。”
馆陶长公主突然变得目无焦距,直到被堂邑侯轻轻拍了下才反应过来道:“那就……那就明日吧!”
趁着馆陶长公主失神的功夫,文党赶紧离开这处龙潭虎穴。
“陈午啊!我们可能真的要死了。”馆陶长公主在即讯的人离开后猛地抱住面前的金饼,破罐子摔道:“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以往在馆陶长公主面前唯唯诺诺的陈午突然大着胆子道:“长公主,您可别在临近元旦时说些不吉的话啊!“
“不吉?呵!不吉。”馆陶长公主有气无力地坐直身子,行动间将塔型的金饼刮到地上。
圆圆的金色铺了一地,衬得馆陶长公主的表情一场可怖:“我现在连未央宫都进不了算什么大吉。“
馆陶长公主几乎是吼出声道。
想到刘启冰冷到几乎结冰的眼神,馆陶长公主便下意识地呼吸困难,浑身发冷,几乎是在瞬间褪去所有血色:“我从没见过大弟露出那种表情。”
自幼就受尽宠爱的馆陶长公主喃喃自语道:“如果太子真的不幸离开了……”
陈午吓得赶紧拦道:“长公主,这可不行说啊!不行说!!”
反应过来的馆陶长公主打了个寒颤,哆嗦道:“对,这话可不行说,不行说……”
堂邑侯陈午看着嚣张跋扈的妻子怕得开始胡言论语,也是感到一阵唏嘘。
馆陶,馆陶,馆中之陶。
仅凭这个封号就能看出先帝是多么宠爱这个女儿,甚至在册封太子后来不及分封诸子便先封长女。
足以馆陶长公主在先帝心中的地位之高。
而在今上继位,窦太后入主长寿殿后,因为梁王不能承欢膝下,刘启又被朝政绑得难以脱身,所以馆陶长公主自然成了窦太后的心肝宝贝,在关中的权势更甚。
也正因为前半生过得顺风顺水,馆陶长公主的性格也是一言难尽,甚至到了当大母的年纪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乳虎姿态。
老实说,堂邑侯很羡慕这个嚣张跋扈的妻子。
少女时有阿父阿母宠着,人到中年有弟弟护着。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刺杀案,估计馆陶长公主能嚣张跋扈到合眼的那日。
可长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以往要是犯了什么错,馆陶长公主只需去阿母弟弟那儿哭诉一场就能解决。哪怕遇上恨铁不成钢的太皇太后,也只是把馆陶长公主骂个狗血淋头后令其思过。
伤筋动骨?
呵!
她刘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伤筋动骨的事。
“放心吧,长公主。陛下是不会对亲姊妹动手的。”这一刻,堂邑侯陈午反而比馆陶长公主还要淡定,甚至抱着全身而退的美好幻想。
在他看来,馆陶长公主都把刺客送到皇帝面前了都只是被困在家里接受即讯。
至于太子……
“大不了被废为庶人,咱们一起离开关中。”堂邑侯陈午的话让馆陶长公主冷静下来。只是对于离开关中的说法,她还是嗤之以鼻:“怎么离开?如丧家之犬般离开,然后等着所有人踩上一脚?”
“还有太子……”想到那时发生的场景,馆陶长公主便紧张得来回转悠:“那可是太子啊!薄家的太子。”
宫里的那个老不死还活着呢!况且皇后虽然只有太子这一个亲生骨肉,但却养育着母族全灭的信乡公主和皇十一子,皇十二子。即便皇后一直都当甩手掌柜,可只要有养育之恩和小君的名分在那儿,她还是有六成的把握推养子上位,然后在刘启去世后对馆陶长公主实施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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