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萧看了看谢知行:“你在牢里受了多少苦?今天也分一点让我尝尝。”
谢知行到这时候还能笑:“长官在心疼我?”
他的目光像把恩萧笼罩在一圈金色的暖阳里,于是恩萧蹲下去,抚他的脸。手指尖凉而滑的,像一缕轻柔的寒风:“疼。我光看着你,就觉得疼了。”
恩萧从云翼手里接过枪,待要抵在胸口,又说:“先让他上来。”
云翼也豪爽,抬起脚步,便向谢知行伸出手。
假如他足够细心,或许能发觉谢知行眼里的燃烧的狡黠,和恩萧眼里秋波似的动容。然而云翼毕竟是个鲁莽的谋杀犯,此时心里揣了另一件大事,捂住了他洞察的眼睛。
谢知行的手刚碰上他,那力气大得可怖,他便知道上当了。
“妈的,你们……”
话未完,谢知行已经翻上墙头,反手就将一旁的锁链套在云翼脖子上,把他猛地往地上摔砸。“我还没骂人呢,你倒先骂起来了?”谢知行说,“摔我摔得很爽?”
云翼也不是好对付的,拽住长长的锁链,猛力一下拉,就打断了谢知行的攻击。他顺手摸枪就要给谢知行一下。“混账小子!”
谢知行连忙松开绳索。云翼待要站起来,背后就狠狠挨了一下电击,颓然倒下。恩萧手上那把刀上浮动丝丝电流,他舞个刀花,利落收场。
谢知行踢了那人一脚,甩甩破皮发痛的手,说:“我好像和他见过一面,那会儿你在复乐园给了我一枪,回头把我扔进了牢里,正好和他一间。”
“他很危险。”恩萧说,“还是关押回去比较妥当。”
“那时候就和他过过几招,身手确实了得。只是也没发现他是同类,现在想想,这样坚硬的肌肉,绝非常人。”
“没有点特殊的地方,也不至于能够谋杀父亲。”
谢知行看着恩萧那把坎缺口的刀,笑了笑:“当时你送我一枪,可是一点不留情。没想到今天,你竟然愿意替我挨一枪。”
“我只是配合你。”恩萧说。
谢知行:“是吗?”他抬起恩萧的下巴,“那你让我看看,听说眼神骗不了人。”
谢知行在他淡蓝色的眼眸里望见自己。他不自觉用力捏住恩萧的下巴:“我在那里吗?”
而那只托着恩萧下巴的手越笃定,恩萧便越是刺痛难忍。他急着把下巴挪开,只敢说两个字:“哪里?”
谢知行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比作枪状,对上恩萧的心口:“我在这里。”
他气声发出开枪的声音,手指戳了两下恩萧的心口。“砰,砰。”
那两声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慢慢地、低低地在恩萧耳边炸开。每点一下,恩萧的呼吸都要顿一顿。刚才不曾开枪,现在却仿佛一枪洞穿了胸膛,他整个人都为之震颤、喜悦,胸口有一种欢愉的疼痛感。“疼,谢知行。”他说。
“疼了?那我可以住进去吗?”谢知行说。
恩萧的胸口在起伏。谢知行的指尖试探性地顶过来,落在胸口浅浅的沟壑上。心脏在薄薄的皮肤底下跳动,那手指活像在拨弦,一拨,便要把他胸口拨开似的。就像哪个春日里飘落的细长花瓣,不经意间就满是香气地钻进领口了。
恩萧恐怕他的心跳大到被谢知行听见,于是握住那只手,避开视线,说:“别,不要,不可以。”
谢知行眯眼:“是不要,还是不可以?”如果是“不要”,那是在求谢知行不要这样做,如果是“不可以”,那就是恩萧在拒绝他了。谢知行难得的咬文嚼字起来。
“不要,也不可以。”恩萧说。
云翼在地上躺过一会,很快苏醒过来。恰好见恩萧闪躲那一瞬的眼神,于是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柯林老将军说这孩子不一般,看来是真的。胆大包天,天生的反叛者。
恩萧刚准备开口下令叫人把云翼抓走,却听那人说:“我是来试你的。”
恩萧蹙眉:“试我?”
云翼:“没错,试试你配不配。”
恩萧看他一会儿,抬手拂亮通讯仪:“一队过来。”
“且慢!”云翼身上被电棒电得发麻,挣扎着起来,摁住恩萧的肩膀,说,“关于2761年,长官想不想听?”
第110章
“你信他说的话吗?”那张过分宽敞的大床上,谢知行点了一支烟,低眸瞧着恩萧。
怀里那人难得这样松软地靠着他,身上铺着一层微黏的湿汗,带出一股幽幽的香。恩萧抓着他缠了绷带的手把玩,半晌才出声,嗓音松散发哑:“你信吗?”
谢知行笑了笑:“我们长官最有主意了,要是不信的话,不至于一直念。”
“我怎么就一直念了?”
谢知行哼笑,贴着恩萧吐出一口烟,熏得他一阵呛。
“咳……你干什么?”恩萧蹙着眉偏开头。
“罚你。”谢知行掐着他下颌转回来。
“谁给你的胆子?”
“我们长官胆子也不小,这叫上行下效。跟我做爱,还敢走神了?”
恩萧便想起刚才,谢知行还是他渴念的谢知行,可是外面那天色越是浓,他就越是觉得心沉下去了,于是多少有点表演的样子。
他当然不承认:“我怎么走神了?”
谢知行吸烟不语,以他的触觉,恩萧哪怕是反应得迟了半秒,他都能感觉到。何况今天这人眼睛里还没有他。
恩萧随即就知道自己占上风,便反客为主:“我走神,你该不该反省自己了?”
谢知行那支烟这就要燃尽了。他冷冷瞥着恩萧,忽然把烟屁股往下一摁:“该的。”
腿上一阵剧痛,恩萧腿上烙了个鲜红的印子,谢知行竟然烫他!
恩萧避开,烟屁股那点残火似乎烧到了他眼睛里,下一秒他便起身踹上谢知行胸口:“姓谢的!”
白净的大腿上现在丝丝渗血,如同打碎在雪地里的红石榴,芳香勾人。这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随便擦点药就能好得不留痕迹,只是疼,疼得钻心,像他二人撕扯纠缠的爱怨。
谢知行胸口这一下也疼,心脏不堪地捶了几下。一定要给对方烙下点什么,他想着就笑了:“疼吧恩萧?”
恩萧微微喘气,咬牙道:“疯狗……不该允许你上床的。”
他半蹲在床上查看伤口,衣服下摆敞开,滑落在大腿两侧。衣服穿得松松垮垮,却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得谢知行喉咙发紧。
“该的……做爱都敢走神,是该让你吃点苦头。”谢知行摁住他,说,“我说我爱你,并不代表我输了。这点你要记得。”
“谢知行,够了!”
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热还没散去,马上肌肤底下就要再次渗出一层热浪来……
烟疤很疼,恩萧的手够到地上,拾起最后一点星火,不顾烫地往谢知行胸口烙去。
“我在你这里,是我让你疼的,这点你也要记得。”恩萧压下发颤的眼波、发颤的声音,只下手很重,烟压灭在谢知行胸口和他的手指之间。
痛,渗血的痛。
谢知行在其间蹙了眉头,恩萧便笑:“说什么报仇,从你以为自己爱我开始,你不就输了吗……”
谢知行溺在他灼热的身躯,疼痛也不顾,只埋着头低笑。狂热,像干旱九月的风。
他舔过恩萧干涸的嘴唇,低喃:“我不信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信……”
话语连同动作一起撞开恩萧的自我麻痹。恩萧眼里是湿的,冷的气息释放出来,只是全都浇在自己身上。床头那副巨大的圣母像在晃动,围着无数肉嘟嘟的小天使,都在看着恩萧。他从不敢仔细看,所以才注意到,画像的角落里有个飞扬跋扈的暗红色字迹:sinful.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忽然涌现了A003干枯牵强的冷笑。这就是父亲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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