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萧盯着谢知行离去的那个巷口,目光冷了冷。
他让林默把小孩儿带去医务所。
风愈发大起来。
突然,空气震荡,传来一声尖锐鸟鸣,恩萧一怔,猛地回头看去。
那天幕上是黑压压的一群猛禽,铺天盖地,如一笔浓墨向着巷口挥洒而来!
第17章
群鸟振翅,天上降下一场墨雨。
雄鹰如箭一般直插而来,目如火炬,喙如弯刀,脊背一弓,利爪直袭恩萧双目。
恩萧怔着,鹰羽扇起了他额前的碎发。眼看利爪就要捅入眼球,忽然亮光一闪,他抽出一把银色匕首,一刀削断鹰爪。
近战用枪不如用刀,恩萧听着那扑扑风声,满眼尽是血色。猛禽身体的热似乎将空气加热了一个度,热血横飞,落在恩萧面上,红白交错,他脸色吓人。
“滚开……”
“别过来……”
他无意识地喃喃。
一只鹰受了伤,后方的雄鹰似是懂得敌人强大,猛冲之中绷紧脊背一个急停,与恩萧拉开距离。
恩萧咬着唇,捏刀的指节掐白,他知道他已经开始浑身发软。
猛禽辗转一圈,再次直冲而下,恩萧挥刀乱砍,削出一条血路。有鹰绕至身后,他回身砍掉鹰翅。
羽毛飘飞,群鸟悲鸣惨叫,一声声刺着恩萧耳朵,催得他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恩萧急喘,鹰在这巷口围成一个黑球,时而扩散,时而聚拢,雪亮刀光穿插而出。
百密一疏,一只鹰直扑他而来,利爪抓牢他持刀的手臂,另一只伸着长喙,啄向他的手心。
恩萧挥臂,那鹰爪抓得何其牢固,怎么也甩不开。耳边风声一掠,恩萧回眸,又一只雄鹰冲他张开了利爪。
恩萧瞳孔骤缩,咬牙抬手一挡。
那鹰却是从他身边擦过,抓起墙根一只老鼠,老鼠吱吱惨叫,扭着身子在鹰爪之下挣扎。
这一幕戳得恩萧心里一跳。
他轻轻张口:“不要,不要……”
只听噗呲一声,鹰长喙直捣老鼠心脏,揪出肠子,生吞血肉。
往事重合,画面在头脑里剧烈撞击,一片血海。
恩萧失神放下紧绷颤抖的手臂,却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口哨,群鹰起飞,又在空中盘旋。
他该知道这后面有人操控,但他心跳如雷,实在是分不出那个心力去找。
是谁,竟然抓住了他的秘密?
额间冷汗滴下,又一声口哨,群鹰集结,再次向着恩萧猛冲而下!
体力消耗过大,他再举刀,手臂已经软绵绵的了。尽管那刀削铁如泥,猛禽羽毛刚硬,行动灵活,铺天盖地的翅膀晃花了眼,恩萧几刀斩空,没一下外袍就被利爪损坏,他手臂沁出血痕来。
“走开,走开……”恐慌如潮,他眼前发黑,就要被黑色吞没。
突然,空气急剧升温,红光冲天,群鸟急急展翅避开,擦着恩萧飞逃到天上。
烧焦的羽毛和鸟身一块儿掉下来,恩萧怔怔回眸,残阳如血,那火光背后现出一个扛枪的高大身影来。
谢知行扛着重型火枪,眼里火光灼灼,那紧实的手臂上肌肉隆起,一扣扳机,烈焰席卷而来,鸟群瞬时退散!
他垂眸瞥了一眼那边腿软半跪着的恩萧,轻蔑一笑,外袍一解,甩到他身上。
群鸟疑惧,一声口哨之后再次袭来。
恩萧视野一黑,听着耳边扑朔混乱的翅膀声,轻轻颤栗着,嘴唇咬破。
谢知行把重枪一扔,迈开长腿,一个后蹬借力扑向恩萧,抱着他翻滚在地。
恩萧只觉忽然撞入一个温暖有力的臂弯里,耳朵贴着对方的胸膛,那心跳沉稳又有力。
谢知行单手捞过一旁的火枪,气息一沉,手臂发力,扣动扳机,火龙便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鸟群。
鼻间盈着焦味,恩萧的手搭在谢知行胸口,只听那人搂紧他说:“别怕了长官,我在这儿。”
恩萧心跳咚咚,胸口剧烈起伏。他脑子里涌进一些混乱的回忆,他喃喃道:“阿沉……”
谢知行扫过那一群鸟,面色一沉:“你叫谁?”
“阿沉……”恩萧嗫嚅着。
哨声一响,群鸟集结撤退,谢知行冷哼一声,将火力调整至最大,说:“阿沉?”
恩萧不再说话了。
谢知行瞥了一眼怀里的人,将火力射向鸟群。鹰已经飞远了,他的火舌还对着人家的尾羽紧跟不舍。
“恩萧,我是谁?”谢知行问。
恩萧听着枪声,周身被火焰熏得灼热。他回过神来,听着沉稳的心跳,才轻轻喊道:“……谢知行,你是谢知行。”
鸟飞入筒子楼之间,不留痕迹。
谢知行用枪杵着地,抱着恩萧一声不吭。
半晌,恩萧的声音闷闷传来:“谢知行,放手。”
谢知行似乎犹豫了一秒,然后抓着恩萧的肩膀把他拽出自己怀里。
恩萧眼角湿了,泛着点红。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谢知行心里似乎被戳了一下,问:“没事吧长官?”
“……能有什么事?”恩萧说着,眼睛瞥向天边,“几只鸟儿而已。”
“是吗?”谢知行笑了笑,“几只鸟儿,我们威风八面的长官至于吓到脸色发白吗?”
恩萧半晌把外袍扔回给谢知行,道:“你看错了。”
“长官说什么就是什么。”谢知行接住衣服耸耸肩,从包里摸出一个怀表,挂在手指上给恩萧瞧,“林默,阿沉,你到底有几个情人?”
那镂花黄铜怀表似乎在恩萧脑海里“叮”地响铃,他眉头一皱,伸手就夺:“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怀表?”
“啧,这小相都放怀里,我以为你有多痴情,没想你恩萧长官那么游刃有余,怀里揣一个,嘴里还念一个?”谢知行避开他,微微低下头对着他的眼睛说,“要不,面前再收一个?”
恩萧面色难看,一把拽过怀表:“不要染指阿沉。”
“这么说,这个阿沉更得你心?”谢知行笑说。
恩萧盯着他,冷冷说:“阿沉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我活着就是为了他。”他收好怀表,冲着巷外走去,“如果我再从你嘴里听到这名字,我就把你扔进地牢,这辈子,就不用再出来了。”
恩萧语气不重,那眼神一瞥,却把谢知行整个冻了起来。谢知行愣在原地,“阿沉”到底是什么样的禁忌,竟然让恩萧发火?
巷外,林默这时才匆匆赶来,看了一眼恩萧被抓破的衣服,说:“您没事吧?”
“没事,”恩萧说,“E65455送到医务室了吗?”
林默:“已经按您的要求送了。”
“醒过来给他把关于编号C的记忆取了吧。”恩萧说,“最好不要让他再接触了,太危险了。”
“是。”林默说,“长官,我刚才在视察炮兵,谁知道谢知行突然出现,夺了火枪就走,让我一顿好追啊……”林默看看恩萧空荡荡的身后,“谢知行人呢?没和您在一起?”
恩萧微微偏头,谢知行正冷着脸慢慢走过来。
恩萧对林默说:“刚才那些鹰你看见了吗?去查。”
“鹰?”林默说,“除了您家里,城邦没听说有谁养这类猛禽啊。”
恩萧暗忖,莫非这鹰是山茶花家里放出来的?
他父亲别的癖好没有,就是喜欢养鸟,满室满屋的鸟儿,还从复乐园买了专门的驯养师来调教。
恩萧神色冷冷,说:“即便是家里出来的,也要查。今天这样的算是扰乱治安,果真是家里出来的,那就回去,放火烧了。”
林默:“是。”
谢知行跟过来,林默便瞪着他,挺着小身板挤过去,不让谢知行离恩萧太近。
谢知行垂眸看他一眼,嘴角爬上一丝轻轻的笑意,冷哼一声,将人推开。
“诶,你这人……”林默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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