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笑着就往被子里面钻,把人勾到怀里:“我就是喜欢折辱我配不上的东西。”他往恩萧脖颈上轻轻一吻,“今晚谢谢长官赏赐。”
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恩萧瞬间紧绷起来:“你干什么?”
“好长官,”谢知行蹭了蹭颈窝,说,“别让我走。”
“不提供床位。”恩萧说。
“我知道,可是你看地毯上,”谢知行隐着笑意,“被你弄脏了嘛。”
恩萧脸有点烧,往前挪了挪身子:“你闭嘴。”
“别啊。”谢知行说着,跟着他往前挪,“我还得留着这张嘴,提醒你别掉下床去,那边没有地毯了,摔下去会疼。”
谢知行鼻间盈着一段香气,来自恩萧身上,仔细闻能闻出来沐浴露的香气。谢知行想,他刚才也用了恩萧的沐浴露,现在他们身上连气味都是一样的。
他觉得这个就叫“气味相投”。
恩萧躺了一会儿没说话,谢知行现在像条癞皮狗,甩开又会贴上来的,恩萧便由他抱着了。
其实被子里很冷,但他怀里很暖。
脊背与胸膛相贴,暖意缓缓流转。谢知行心里又燃起一点希望,也许恩萧没有那么无情,他是有心的,他刚才触摸到了,那种猛烈的心跳。
情事是消耗的,不仅仅是身体疲倦,心底的伤疤好像也被揭开。
恩萧知道自己对谢知行有一种近乎无骨的依顺,让他宁愿承受他的羞辱。谢知行就是他饮鸩止渴的毒药,他无论如何都想抓紧他,靠近他。
而谢知行也知道自己对恩萧有一种扭曲变态的执念,他毁灭恩萧,是从毁灭自己开始的。信徒走到他的神明脚下之时,他早已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但无论如何,他们终于占有了彼此。肢体的触碰,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
谢知行摸索过恩萧蝴蝶骨的位置。那上头两道疤粗砺硌手,和原本光滑细腻的背肌形成鲜明对比。刚才谢知行都看到了,被热水泡过以后变成鲜红色。这大概是恩萧身上唯一的不完美。
“你这疤究竟是怎么弄的?”谢知行眉头动了动,“刀划的?还是……”
“不关你事儿。”恩萧还是一口回绝,避开他道,“别弄,丑。”
谢知行道:“谁嫌你了?我们都坦诚到这个地步,难不成你还怕我卖你?”
“那不是情人该知道的事。”恩萧眼眸微睁,睫毛底下一段黯淡,“你越界了。”
这话像把谢知行打回现实,恩萧果然还是那个恩萧,上不上床都一样,他是烈日底下永不融化的冰块。
于是这推拒在谢知行心里激起更强更强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他靠过去咬上恩萧微凸的颈椎骨,说:“好,今晚不说算了。”
他捋了捋恩萧后脑的头发说,把身子往前靠,虎视眈眈地顶住他,说:“反正你迟早要在我这里缴械投降的。”
谢知行只是顶住就不动了,恩萧的脊背又紧绷起来。于是谢知行沉沉发笑,又亲吻他的颈椎骨,说:“乖,你这样是睡不着的。放松点儿亲爱的,今晚我不会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谢知行拉灯先睡,呼吸平稳。
只唯一一次,两股拉紧的震弦放松下来,彼此放出轻巧悦耳的安眠曲。
“但我不会向你投降的。”恩萧说。
第47章
二人起身的时候是早上八点,比恩萧平常办公的时间已经晚了几小时。
林默抵达办公室门口时,几个侍从正低声议论着:“恩萧长官可是从来不会迟到的呀。”
“谁知道呢?昨晚听说有人徒手撂倒了楼下守卫的列队闯进了长官房间,那可是二十个人啊……”
“二十个!那长官一个人凶多吉少啊。”
“可不吗?我以为长官很强的,没一个人打得过他,但我听今早换班的兄弟说,昨晚战况激烈。”
“哎呦呦……那歹徒呢?”
“不知道,听说打了好几波,打着打着就没声了……估计死了吧。”
“我就说,没有我们长官拿不下的人。不过到这地步,打一会儿还要歇一会儿,也不容易。”
林默在走廊尽头轻咳,走动时衣袍轻飞,廊灯打亮了他腰间的配枪。
听着满耳嗡嗡,他脸黑着说:“值班什么时候允许交头接耳了?”
那些侍从立刻噤声,低下头去。
林默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指头搭着枪身:“去领罚。”
“长官,这……”
仿佛一阵乌云压着,太阳光没能照到脚下,走廊里大清早就有些发暗。
低气压里,林默的面孔略微发白。
“还不去?”他再次发声。
“是!”走廊上整齐一答,军靴杂踏而过,一会儿便没人了。
瞧着电梯下去,林默才踏着沉稳的步子到办公室里放文件。
昨天傍晚夕阳烧红,他不是没拦着谢知行,只不过把消息通报恩萧的时候,恩萧压根没理他,只是冷着嗓子说了声“放行”。
恩萧在复乐园拖走了G0068,这两人之间必定有恩怨要处理。其实恩萧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的,林默总觉得他对谢知行过分地有耐心。
文件刚放下,恩萧便从休息室里出来了,今天天气有些闷,他衣领拉得很高。
林默转过去:“长官,早上好。”
恩萧也许没休息好,眼下有一层薄薄的青黑色,但他面色却比平时更加红润一些,平白添了点暖意。林默无意往恩萧领口一瞥,一段完整的勒痕撞进视线,那皮肉看上去还有点发紫,像个烙印。
林默愣了愣,他长官什么时候这副样子过?
恩萧冷眼瞥过来,林默便收了视线,说:“长官,今天的文件已经送到了。”
“嗯。”恩萧随便应了一声,扯了一下衣领便坐下埋头文件。
今早的文件比平时更多,厚厚一沓,电脑屏幕上还显示了几条新闻,说的是昨天发生的事。
李夫人坠楼,尽管处理及时,但依旧有人就猜测夫人坠楼绝非偶然,而是有意为之,意在传达某些讯息。
例如,以身死来抗议处刑不公。
恩萧瞟见新闻上附着的照片,他站在高处,手上一杆枪,眼睛没什么神采,一枪下去,他面无表情,和下面惊惧与兴奋交加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热血溅到脸上,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恩萧嘴角苦笑,难怪谢知行骂他没有心。
他摸摸心口,还有点痛。从前A003盛赞他说,我的儿子一定成为城邦最杰出的领导者,他将是真正的福音。
林默又递上来一本书,古旧封皮上压着十字架,是在李夫人跳楼的地方找到的。
“长官,这书我怀疑是李夫人刻意要我们看的。”林默说,“考虑到夫人身份特殊,我没把它上交司法处。另外城邦是没有书的,我不知道这东西夫人是如何拿到的。而且里面的内容简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恩萧蹙眉接过,这书封皮泛黄,打开便掀起一阵霉味,潮潮的。城邦只有一个地方有书,那就是山茶花的藏书馆,那里几乎搜集了旧时代,也就是福音之前那个时代人类的所有智慧。
然而那是禁地,因为智星的普及,知识都在电脑里,没有谁还会去看书。而且,为了维持秩序,人们往往不需要知道得太多。
那座藏书馆还在,只是上了锁,早就被遗忘在角落里了。
“这书上说福音之前还有一个世界的,我们现在是被困于一隅。”林默晃了晃脑袋,说,“书上还说,待核素分解完毕,我们还会再次奔跑在广阔的麦浪之中。是真的吗,长官?”
“随便一本书写的,你也信?”恩萧说。
“可是我觉得这本书好像告诉了我什么。”林默说,“在看到它之前,我好像从来没想过城邦外面有什么。我没想过要出去。”
恩萧指尖染着潮意,他一边翻看一边点点头,说:“我也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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