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
“用没染色的。”秋辞语速有些快地说。
“好好,没染色的。”盛席扉也很快地接下来。
秋辞坐到床上,胸膛的起伏已经掩饰不住了。眼睛不敢往上,只敢落到盛席扉的腰上,但立刻就觉出不妥,忙又移到旁边的地上,说出让自己倍感羞耻的话:“我想,就穿着浴袍,因为,我觉得,迟早——”
盛席扉也受不了了,忙截住他的话:“嗯嗯,我明白。”
秋辞垂着眼,手撑着床飞快地把双脚移上去,双腿并拢着伸平了,飞快地敛起浴袍下摆把腿盖住。
盛席扉瞟了眼衣摆以外的小腿和脚,自己的两只手顿时像是多余长出的部件,在身侧没处放地攥了攥,说:“那我去洗手。”走出两步,又退回来,说:“要不我洗个澡、我的意思是,我们刚去了医院,医院细菌多——”
秋辞忙指了下衣柜,“你上次穿的衣服放在那里面。”
盛席扉闷头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又闷头冲进洗手间。
秋辞整个滑到床面上,平躺下来,轻轻地嗑起左手食指和拇指的指甲。
第69章 蠢蠢欲动
“真是疯了。”秋辞在心里评价自己。他这是受了怎样的诱惑啊,那么多可以说“不”的机会,他全放过去了。
蠢蠢欲动,多么生动的形容,并不是说人犯蠢,而是两对小虫逢了春,蠢蠢欲动。一对小虫在他心里,一对在他身体里,徐徐地蠕动。
但确实后悔穿浴袍了。双手贴着身侧放下来,指腹轻轻摩挲浴袍,丝质又滑又凉,还很薄。
他的本意是不想矫情,已经被看到自缚时是x体,就没必要再做作地穿上,然后再循序渐进地一件一件脱掉。可现在他躺在床上,等另一个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如此直白的等待又让他希望能有一些迂回和故作矜持做缓冲,要不然真的要受不住了。双腿在衣摆下面紧紧并着,像是生怕它们自己张开来。
盛席扉从浴室出来后,看到秋辞倚着床头坐着,腿上盖了条薄被,手边准备好了两团绳子。
他们相互看着,谁都没有说话,屋里没有其他能坐的地方,只有床边留了点儿位置,盛席扉走过去,用眼神试探着,确定是留给他的,才坐下来。
“那……”秋辞认为自己有引导的义务,先开了口,“从双柱缚开始?”
盛席扉当然说好。
秋辞拿起一团绳子,找出绳头捏在手里,让盛席扉把双手伸出来。他先在盛席扉身上做示范。
盛席扉低头看他灵巧地摆弄麻绳,一开始还专注地看绳子的走向,很快就走神了,盯着手看起来。之前一起在办公室的时候他经常偷看秋辞的手,因为比偷看脸更容易。
“和你刚才学的一样吗?”
盛席扉醒盹似的眨了下眼,抬头说“一样”。
秋辞又给他讲捆手臂时的注意事项,用他的胳膊做模型,告诉他哪里神经多,最脆弱;哪里血管多,第二脆弱。
盛席扉是打篮球的胳膊,长得结实,秋辞的手指点到他上臂内侧时,肌肉还会紧张得鼓起来,看起来和脆弱完全不沾边。不过他认真听着,每听到一个知识点都点点头,像在备考。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秋辞问。
盛席扉不解地看回去。
秋辞提着绳子拽拽他被捆在一起的手腕,期待地看着他。盛席扉下意识和他角力,没拽动。秋辞的眼神里多了些意外,加大力气,盛席扉这才反应过来,配合地跟着他晃了晃手腕,感觉心脏也被他轻轻地摇了摇。
“有吗?”秋辞问。
“应该是,没有。”要是秋辞直接握着他的手腕这样拽,他的心跳应该也是这么快的。
秋辞看起来竟有些遗憾,“好吧。”他帮盛席扉解开绳子,一边说着:“双柱缚,两个柱形的都可以用这种捆法,双臂可以,上臂也可以,腿也可以……你到床上来吧,脱了鞋。”说话时眼睛盯着手,认真地理绳子。
盛席扉把拖鞋留在地上,脚挪到床上,一边动,一边踌躇地找姿势,最后是盘腿坐在床沿上。秋辞往床中间挪了挪。
“我再给你演示一下腿怎么用双柱缚,和手腕是一样的——”
“不用——”
秋辞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盛席扉忙说:“我是说,我已经会了。”
秋辞张了张嘴,“哦……”把绳子递给他,想了想,又说:“从小腿做练习吧。”他总觉得上身的部位更敏感。
他在薄被下面动了动小腿,又觉得做作,就把被子掀起来了,拢着浴袍的下摆把腿摆成山的样式,玉石般的山,膝盖是山顶,大腿是山阴,小腿是山阳,脚面是山脚。衣摆小心地搭好,一松手,布料沿着山侧滑下去,白玉的山顶、山阳和小半截山阴都露出来。
秋辞抱住自己的大腿,把小腿往前伸了伸,等边三角形的山变成钝角三角形的山。
盛席扉跪坐起来,移到他脚边。这么近得看到脚背上淡淡的静脉血管,像是薄雪下透出春草的青色。脚是瘦脚,指甲却圆圆的,被薄雪似的脚面衬成粉红色,看上去十分光滑,叫人想去摸一摸。他这时才知道拖鞋上那两根看似不中用的带子起了什么样的限制作用。
十个脚趾头被他看得轻轻地抓住床单,又怕冷似的用一只脚盖住另一只。盛席扉不敢再看了,赶紧用绳子在他小腿上缠了一圈。
…………
盛席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那个动词。
秋辞抬起眼看向他,眼神丝丝绕绕,双手绕到他颈后,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近,腿也弯起来,膝盖碰上他,“来吗?”
第70章 动物
盛席扉感觉自己要爆炸了,脑袋、心脏。他手忙脚乱地在被子里按住秋辞。
秋辞观察着他的表情,脸上半梦半醒似的显露出了悟:“啊……你是想要纯柏拉图式的……”但他马上就否决了,“可是你说你会幻想我,还梦到过……”这时他皱起眉头,眼神逐渐削尖了刺出来:“你之前说的那些是骗人吗?……还是你把我想象成女人?你给我安了一个女性的身体来满足幻想吗?”
“不是……没有……”盛席扉心脏跳得飞快,脑子里乱得很,嘴也笨了,手却聪明,小心地垫到秋辞背下面,柔和地上下抚摸。秋辞像被摸舒服了的猫一样,针刺的眼神也软下去了,半眯起来,又露出那种沉溺的神态。
盛席扉低头轻轻啄他的嘴唇,直到秋辞又回应他的亲吻了,他才敢说:“我没有那么想过,我也没有骗人,我就是觉得快了,现在好像还没到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慢慢来。”
他期期艾艾,不是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而是想说的话太生疏,从没有说过,仍在酝酿。他望着秋辞的脸,一股浓烈的感情在他胸中逐渐升起,越来越多,在他胸中激荡翻腾。一个字已经候在他唇间,只等那股澎湃的激情满涨得从胸冲喷涌而出,把那个神秘而艰难的发音从口腔中助推出去,传进另一个人的耳朵,进到那个人的心里。
秋辞看着他的分开的两片嘴唇,感到巨大的恐惧,在心里喊:“别说!千万别说!”用吻使劲儿把他的话堵回到嘴里。
那个字听起来应当是甜的,但咽回去就变成酸的,把盛席扉心里酸出些刺痛,类似难过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能轻轻喊秋辞的名字:“秋辞……秋辞……”
秋辞为此感到抱歉,内疚地闭上眼睛,“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就是……”可是想说的话太多,反而说不出口了。
但盛席扉总是追问:“是什么?”
“就是想试一试。”秋辞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商量的余地。
他在语气上留了白,盛席扉从不解到恍然大悟,瞬间面红耳赤。
他抬起手,摸摸盛席扉发烫的脸,像引导迷途的孩子:“你知道怎么做,是吗?什么时候知道的?认识我之前还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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