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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8)

作者:四面风 时间:2022-10-03 10:17:08 标签:治愈

  他已经决定好用哪个方案了:他希望张虞伶好,希望徐东霞的儿子不好。

  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盛席扉把每盘菜都打包的样子。

  他本来是笃定了由自己结账,才选了自己喜欢的餐厅、点了自己喜欢的菜,而这些明显超出对面两人的经济水平。

  秋辞察觉到自己竟因此感到内疚了。

  他马上掐死这种情绪。

  这是他根深蒂固的弱点,但他相信自己能克服,就如他从前连旁听律师辩论都感到害怕,而今在工作中已经非常擅长与人据理力争。

  他让自己去想徐东霞的鹰钩鼻,把它安到她儿子的脸上。但他依旧不太敢看那双深眼窝的眼睛,里面的内容太正派,也太友好了。

  他让徐东霞的儿子在自己的想象里闭上眼,这样他就能对对方说:“既然你不喜欢别人说话带英语、起英文名,就应该知道中国的那两老句话,:打蛇打七寸,父债子偿。”

  秋辞自己喝完一整瓶酒,思维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他由“父债子偿”的“父”而想起徐东霞的丈夫。

  那天他果真在徐东霞家吃饭了,和徐东霞挨着坐。多亏那个老实男人的好厨艺,没让他太倒胃口。

  饭桌上,徐东霞对秋辞说个不停,偶尔与自己丈夫说话,都是命令式的祈使句,就像和学生说话。她丈夫比学生还老实,永远都顺从地笑笑,“嗯”一声,徐东霞又要嫌他没主见。

  徐东霞的脸被脂肪撑得锃亮,皱纹都抹平了,眼里放射出与人斗与天斗的光芒;她丈夫的脸则瘦得好像只剩一层发了皱的皮,眼珠黯淡得像一只老去的食草动物。

  直到秋辞见到徐东霞的儿子,才知道那个被耗光了精神的男人曾经也是仪表堂堂。

  那双无神的老眼只在秋辞问起屋里的盆栽时明亮起来。

  秋辞也养植物,但总也养不活,徐东霞家里摆满了又高又壮的绿植,让他有些羡慕。他早猜到这些有生命力的植物不是徐东霞的功劳。徐东霞只擅长让人失去生命力。

  张虞伶也很有生命力。千万别嫁给徐东霞的儿子,他们两个不般配。秋辞相信如果他们结婚了,未来就会像徐东霞和她的丈夫一样,或者像自己的爸爸妈妈曾经那样。

  秋辞相信他是对张虞伶好。

  秋辞闭目想了一会儿,给一名人事部的同事发了封邮件。对方很快就回复了,说会帮他留意,同时附赠一份实时播报:是几名同事在KTV包间里唱歌的照片。

  同事说拖家带口的那几个已经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他们剩下的几人想转战去三里屯的酒吧,问秋辞约会结束没,参不参加。

  秋辞看到照片拍到KTV的大屏幕,两行歌词是:“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唱歌的人面带微笑,听歌的人热情捧场。

  秋辞知道这首歌,最近在朋友圈里太火了。他一开始觉得这首歌很危险,尤其对于他们这个行业,会让人否定自我、失去动力。

  但他的同事们很喜欢,常在某次通宵加班后感到惆怅,抄一两句歌词发朋友圈,配上从办公室的角度拍摄的都市上方灰蒙蒙将明的天,然后在第二天继续拼命工作。

  可见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逻辑自洽最重要。

  秋辞回复:“不好意思,我们还在外面吃饭,她内向,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

  收起手机,抬头看见代驾的后脑勺,陌生的后脑勺。再好的酒,一个人一顿饭喝完一整瓶也嫌多。

  徐东霞的儿子不喝他的酒。

  这对情侣交流不畅,思维和兴趣也完全分离;张虞伶不知道未婚夫爱吃什么,徐东霞的儿子不知道未婚妻下班以后都做什么;他们还没结婚就已经相敬如宾,完全没有情侣间亲密的小动作;但徐东霞的儿子不喝他的酒,因为:“虞伶住得远,我得送她回家。”

 

第7章 逻(自)辑(圆)自(其)洽(说

  盛席扉把车停到张虞伶住的小区里,陪着她往单元楼走。

  张虞伶仍在想和秋辞的这顿饭,为自己找到另一个舒心的证据:“我觉得Avery没有烦你,他喊你‘席扉’,喊我‘张小姐’,可见他看你比看我亲。”

  盛席扉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不知道我姓什么?”

  张虞伶老觉得他想法特怪,不过这会儿没觉得烦,她偏头看着未婚夫的侧脸,有些找回第一次见面时感到的惊艳。可见“月下观美人”这句话是准的,张虞伶在心里想,盛席扉此时看自己应该也觉得美。

  “我室友去她朋友家住了,你今晚要不要在我这儿睡?”她发出邀请。

  盛席扉脑海里出现一个天平,一边是原始的肉体享受,一边是充满智慧的精神享受——有个问题卡了他两天了,听桌上另两人说IPO和IBD的时候他神游起来,竟然灵光乍现想到解决方案。

  要是把笔记本带出来就好了。

  张虞伶看他犹豫,意识到这个邀请有些草率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还想加会儿班,如果做二人运动前后得花掉一个多小时,本来就累,做完更累,工作效率就会变低。她不想熬夜了,额头上的痘还没下去。

  张虞伶对盛席扉说:“要不还是算了,我今天下班早,还有活没做完。”

  盛席扉点点头,天平“咻”的一声被精彩代码一压到底。

  他们并肩继续走着,刚才的对话却在心头散不去了,两人不约而同都感到些焦虑。

  张虞伶在想,这能算爱情吗?也许吧,她不确定。她只确定自己这辈子都将和曾经向往的那种爱情无缘了。盛席扉则在想那个词,“中年危机”,他还不到三十岁,惊觉自己的生理欲望竟然已经在走低了。

  “主要是我们两个都太忙了,我这边住的条件也不算好,洗澡都不方便……以后搬一起住就好了。”张虞伶说。

  盛席扉忙跟着点头,两人的心灵都因此得到慰藉。

  秋辞回到家,入眼是一片黑,关门前先开灯,能借上楼道的光。灯亮了,空荡荡的家就暴露在光里。

  他先去看自己的盆栽,徐东霞的丈夫说植物养壮实前不能老挪地方,植物如人,不能老被折腾。这批盆栽刚买来一个多月,秋辞希望它们能养活。

  他去办公桌前收发了几封邮件,然后去泡澡。其实出去吃饭前已经洗过了,但项目忙起来连泡澡的时间都没有,得抓紧时间享受。

  倚在浴缸里的时候他上了会儿网,看到张虞伶和徐东霞儿子新发的朋友圈。

  张虞伶拍了一本书的内页,秋辞认出是一本有名的经济学著作,英文原版。朋友圈配的文字是:今天遇到非常优秀的同行,更明白自己要多加努力。

  秋辞承认自己被奉承着了,并在心里称赞张虞伶聪明又上进。

  徐东霞儿子则发了一张电脑屏幕的截图,是编程的界面。

  秋辞是懂一点编程语言的,可他看这张截图就像看乱码,字又小又密。这条朋友圈配的文字……确切说,在该配文字的地方,发了一个表示胜利的手势表情。

  他们两人分别给对方的朋友圈点了赞,于是秋辞也给他们两人点了赞。

  然后他洗得浑身热乎乎的出来,穿着上下两件的睡衣上床,在机场新买的黑皮带已经躺在他浅色的床单上等他。

  秋辞舒服地靠着枕头倚坐着,给腿搭上被子,再用牙齿配合着,熟练地用皮带将自己两只手腕绑到一起。总是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秋辞享受地闭上眼睛,身体水一样地流进柔软的被窝。

  人是由动物进化成的人,体内留着动物的残迹。这些残迹躲在社会道德规范的罅隙里,被挤成奇形怪状。

  有人和二次元人物谈恋爱,有人喜欢闻臭袜子,有人整容上瘾,有人大便后回头看眼马桶,有人和动物交配,有人吃自己牙缝里的食物残渣。

  很多人都有怪癖,只是不告诉你。秋辞不觉得自己的爱好丢人。

  他用手机定了表,因为绑久了会血流不畅。

  闹钟响后,他从浅睡中醒来,迷糊着用牙齿拆开皮带;再活动几下手腕,把被子拉高,关灯;将是一夜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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