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他拉到大腿上了。
还说:“你们接着聊啊。”
燕岁他,没有什么聊下去的能力了。
骆琰飞:“哦好,燕老师啊,我们的秋冬油画系列还有一些春季配饰,就是包包啊、围巾、首饰之类的,你圣诞假之后有时间吗?能不能来Mage,和我们设计总监聊一聊?”
“这个可能……暂时没办法确定。”燕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我们就到这里吧?”
这是在赶人了,骆琰飞虽不能说在职场浸淫多年,但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好好,耽误二位了。”骆琰飞赔了个笑脸,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瞬间,燕岁咻地坐回去。
是真的咻,景燃甚至感觉他是瞬移出去的。
“吓我一跳。”景燃说,“跟条鱼似的溜了。”
“没,就普通溜。”燕岁辩解。
时装周的走秀展示结束后,Mage公司的设计总监来到T台,向观众们表达谢意。这是个目测35岁上下的法国男人,英文发音带着些口音,在讲话的最后,他略带隐晦,模棱两可地说:“我希望的圣诞礼物,是会有一位真正的艺术家,来解救我们。”
台下的燕岁拒绝对号入座,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即使台上那位总监的视线已经很明显地朝这边看了,燕岁还是摆出我只是个路人的无辜模样。
倒是景燃,二郎腿一翘,靠在椅背上,神态相当大佬,也用视线回敬他。
语言果然不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壁垒,景燃即使年岁上只有23,但气势上丝毫不局促。两股视线宛如形成了什么诡异的能量,燕岁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其实人类的目光有重量,所以人们能感受到对方在看自己。
此时这两股能量在半空交汇,燕岁拽了拽他袖子,说:“你该吃药了。”
“……”景燃欲言又止。
活动完全结束之后,按照惯例,晚上还有一场酒会。
阿笙的人生信条大概是用各种酒的贴标谱写的,阿笙热爱喝酒,酒会是支撑她加班的动力。
当然,阿笙这么够义气的人,肯定会拉上燕岁。
阿笙找过来的时候,燕岁已经打算走了,阿笙及时叫住了他俩。
“燕岁!!——”
燕岁回过头,惊叹于阿笙踩着细跟高跟鞋还能跑这么稳,“怎么了?”
“喝酒啊!”阿笙手一挥,“走,今晚卢卡斯也在,我高低得让他开一瓶1954年的格兰花格!”
原本听见那高亢的“喝酒啊”三个字的时候,燕岁都准备好了回绝的理由——哎呀我得带小孩儿回去吃药了,我吹风头疼我要睡觉,我紧急想起来早上牙膏的盖儿没拧紧。
但…。寓..言。…
“你刚刚说1954年的格兰花格?”燕岁停在了保安刚刚撤掉的路障围栏旁边。
虽然还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景燃察觉到了这个东西它让燕岁动摇了。应该说,直接策反了。
燕岁在犹豫。
犹豫之际阿笙已经走到面前了,她刚刚应该是补了个妆,而且比较匆忙。
“对啊。”阿笙平复了一下呼吸,“卢卡斯,就刚刚台上讲话的那个,我们总监,我靠他今晚在酒会,那我不得撺掇一下吗!走啊一起啊!喝到就是赚到!”
景燃的药盒他一直随身携带,就是为了冷不丁地在药点骗他吃一次。
“格兰花格是苏格兰的威士忌酒厂,他们有个比较高端的系列,在雪莉桶里陈了六十多年的威士忌,酒瓶特别漂亮。”燕岁说。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闪闪发光,仿佛接下来就会跟一句:Daddy please?
景燃:“所以?”
燕岁:“我想去看一眼。”
见状,阿笙赶紧添油加醋,“哇,燕岁小同学家里管得好严呐,你快去求求你哥哥~你说十点之前一定到家!”然后故意投给景燃一个眼神,“早上十点。”
景燃就笑,“压力来到了我这里。”
阿笙:“没错,来嘛,一起嘛,六万英镑的一瓶酒欸,把我们总监喝破产!”
六万英镑,景燃换算了一下,虽说杵在这儿挺冷的,河面的风呜呜地吹,但景燃还是想起来了。
他问,“是不是瓶子两边都红色的来着?”
燕岁一惊,“对,左右两侧是红宝石。”
“哦,我还真有一瓶,在我家里。”景燃说。
燕岁:“……”
阿笙:“仁兄你什么人啊?”
燕岁:“他一介闲人。”
-
酒会在泰晤士北岸的一家酒店里。
酒店为了能够招待所有走秀上的客人,腾出了16楼一整层的空间。
阿笙说了是今晚都休闲,果然没坑骗他们,甚至有几个模特妆都卸了,戴着巨大的近视眼镜,但依然挡不住美貌逼人。
给阿笙看的,一进来就在痴笑。
燕岁拿胳膊肘碰碰她,“理智一点,裴女士。”
裴女士把他扒开开,“你懂个屁。”
景燃也:“你别碍事了。”
“我碍事?”燕岁不解,“我碍什……”
话没说完就被景燃薅着到餐台边上,景燃塞给他一个托盘,“吃饭。”
燕岁再朝阿笙那儿一看,她正和一位欧美长相,茶棕色大卷发的漂亮女孩想谈甚欢。接着回头,对景燃说:“你观察能力挺强啊,我根本没看见她走过来。”
“有没有可能因为我是个开赛车的。”景燃给自己也拿了个盘子。
燕岁悄悄四下观察了,大家真的都非常休闲,下午西装革履的卢卡斯现在穿一套牛仔,连手表都换成了编织表带。
“看什么呢。”景燃唤他。
“我看看那个总监。”燕岁收回视线,说,“黑色牛仔不适合他,还是你穿起来更好看。”
景燃的神色变了变,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黑色牛仔外套,两排纽扣中间,是里面的T恤图案,一只明黄色的皮卡丘。当然了,燕岁的T恤。
“可能是他没有皮卡丘。”景燃笑笑。
大家都是换了一套舒服的衣服来酒会,与其说酒会,它更像一个庆功Party。气氛轻松,音乐也轻松,钢琴独奏的爵士。
阿笙和美女们社交的时候,骆琰飞过来稍微打了个招呼,让他们随意一点,吃吃喝喝,想走也随时可以撤,Mage的酒会一向如此,他自己一般是吃饱就溜。
燕岁笑着点头道了谢。
当然,骆琰飞最后还是争取了一下,询问了燕岁的意向,并且表示并不是入职,可以做编外顾问。
可以看出Mage真的非常诚心,但燕岁依然表示自己目前没有这个意向。
骆琰飞呢,也不着急,只说加个微信吧,权当交个朋友。燕岁也不好拒绝。
“都加一下吧。”骆琰飞扫完燕岁的,看向景燃,“燃哥让我圆个梦,真的,其实我是你车迷,都说你在昆仑天路如何如何,但其实罗布泊无人区那个赛段也特别精彩,雅丹地貌退了二十几辆车,就你一点都不掉速度!我当时看转播,我感觉你车都快颠散架了!但其实你在那儿控车走位呢!”
骆琰飞连说带比划,那场比赛也是环塔的赛段之一,罗布泊雅丹地貌。
景燃记得那个赛段,也正如骆琰飞所说,他在SS9昆仑天路的表现实在太耀眼,以至于大家忽视了同样有魔鬼赛段之称的罗布泊。
“好,谢谢。”景燃出示二维码。
骆琰飞加了微信后说他得去拍拍老板的马屁,在侍从的托盘上拿走两杯香槟便离开了。
燕岁才说:“给我讲讲。”
“讲什么?”
“罗布泊!”燕岁说,“我只学过罗布泊的课文,你居然去过罗布泊。”
“罗布泊……”景燃往自己盘子里夹了小块的牛排,“有个赛段,两百多公里,其中四十多公里的雅丹地貌。那时候我哥,就钟溯,给我领航,太颠了,风又大,赛车不隔音,我头盔里的通话器也出了问题,耳机里全是电流声和风声,听不见他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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