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大家也发现了靠推的虽然车会动,但必须要先改变前轮的方向。但车主表示转动方向盘没有任何反应,被景燃说中了。
不过好消息是,这雪有减弱的趋势。
大家绕着研究怎么救援这辆车,前后都很拥堵,但前面三公里高速出口是一座小镇,大家打算在那里稍作休息,等这场风雪过去。
所以得把这辆车给弄走。
正苦恼着,景燃小跑了过来,跑到燕岁身边,“帮我个忙,前面有辆奥迪,车主讲意大利语,我没法跟他交流,你去让他把车倒过来,用他的奥迪把这辆车拖走。”
“喔!”燕岁抬脚跟他向前走。
“为什么是奥迪?”燕岁问。
“是一辆奥迪Q5L,我看了眼,老款,说明他是老款的Quattro,蜗轮蜗杆都是纯机械的,有小腿那么粗。”景燃说着,到了。
果然,车主一脸茫然。
燕岁上前解释了一下后,车主恍然,欣然同意了。
接着,燕岁用他稀碎的一些瑞典语结合英语外加比划,让这辆奥迪后面的车为它空出一些位置容他倒车过去。
景燃又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国际赛照,让车主允许自己来拖车。
拖车也是个技术活,油门的使用和方向有讲究,不能猛了也不能轻了,得敢踩,还得能收住,否则奥迪会直接上另一边的护栏。
两边救援绳挂好之后,燕岁看着景燃进了奥迪的主驾驶。
又一个好消息,雪彻底停了。
第一脚油门轰下去的时候,纹丝不动,大家安静地等着。
第二脚油门……
漠河站的冠军只需要一脚,就能找到一辆车的最好状态。
“Wow!!”有人欢呼了。
事故车被奥迪从护栏上扒拉下来,掉了一地的车身铁皮,又一脚油门,精准无误的距离,奥迪的右大灯和右侧护栏恐怕只容一人侧着身子通过。
景燃从车窗探头看了眼,搞定了。
接着,景燃把奥迪车身扶正,把事故车拖到应急车道,最后和大家一起捡走路上掉的碎渣配件。
这些东西放在平时是不用管的,但是雪地不一样,你不知道后来的车里驾驶员是什么技术,万一压上去打滑,严重的甚至会侧翻。
大家欢呼着为景燃鼓掌,景燃则向奥迪车主示意了一下。
并且说:“Nice car。”
这样一来,拥堵的高速公路能够继续慢慢地往前挪了,尽管还是很堵,但起码能动一动。
他们往自己的车那儿走。
燕岁问,“Quattro是什么?”
景燃说:“奥迪研发的一种全时四驱,如果车陷在泥地雪地里,它的四个轮子会完美配合,谁使劲儿,谁不动,加上那大哥用的轮胎是雪地胎,抓地力特别好,只有它能把车拖出来。”
“喔……”燕岁似懂非懂。
景燃:“所以之前在网上流行一句话,’你尽管踩油门,剩下的交给Quattro‘。”*
燕岁一笑,刚想说点什么时,身边忽然有人大喊了声什么。
接着,和他们一样去前面救援,此时返回自己车上的人们纷纷抬头。
于是他们也抬头。
出现了极光。
强极光。
极光最怕城市光,城市的光太亮,会掩盖掉极光。
得是这样的荒郊野外,晴天。
刚好,不久前雪停了。
原来在见到这样震慑、罕见的自然现象时,人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举起相机手机,而是先让自己的眼睛看一看。
它像从海底抬头看天,幽绿的光让人们知道,天外有天。
两个人都有些呆滞。
不知道什么时候,极光下的两个人牵住了对方的手。
*
作者有话要说:
*你尽管踩油门,剩下的交给Quattro:梗来自网络,具体源自哪里实在是找不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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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合一) 停电了。
“有个客人要一幅极光的定制画, 是吗?”景燃问。
燕岁点头,“之前还在苦恼,我没见过极光, 根本不知道它用肉眼看上去是什么颜色。”
现在看到了,看到了真实的、强烈的、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北极圈国家。在一条公路上。
多神奇的际遇。
如果不是决定放弃延误的飞机,他们就不会来到这条高速公路,如果不是有车出了事故,他们就不会下车去帮忙。就不会看到极光。
这世界就是这样, 不讲逻辑, 没有道理, 随心所欲。
车继续开。
继续向北。
他们没有和大家一样在那个小镇里休息, 而是继续开,开到燕岁觉得累了再停下。
冰雪路面的高速公路没法开得多快,而车厢里的两个人也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及方才极光下的牵手。
那或许是一种本能,就像踩在摇摇晃晃的大桥上, 人们会下意识地去抓住护栏。
只是这样而已。
景燃想说点什么来缓解这沉默不明的气氛。
于是问, “我拍的极光,色差挺大的, 会影响你画画吗?”
“喔,没事的, 我能记住。”
又沉默了。
景燃又问,“累吗?开了两百多公里了。”
“稍微有点。”
于是他们在下一个出口驶离高速,下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
长时间驾驶倒不是多累, 只是人会很疲。路上景燃订好了住处, 是一个中国人开的民宿, 木屋壁炉的那种。
等到燕岁停好车, 两个人拖着行李在民宿主人身后,在弯弯绕绕的小街走着,积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
民宿的主人姓傅,老家在湖北。恰好景燃曾在大洪山跑过比赛,二人聊了会儿。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独栋的两层小房子前面,“就是这里了。”傅老板说,“哦对了,我接到你们的订单之后,在冰箱里放了点新鲜的食材,都是免费的,这附近的外卖都不太好吃,而且一送就是一小时起步,你们自己弄着吃吧。”
两个人道了谢后,拎着行李箱进去了。
燕岁挺意外的,他以为景燃会选择住酒店。进来一看,温馨的两层楼,砖石的小楼,里面大多是木质的家具、楼梯、地板,还有个内嵌式的壁炉。
应该是傅老板提前过来烧上的,噼里啪啦地跳着火焰。
雪已经停了,但风很大。门窗关好之后,那风声像是游离在房子外面的冤魂,说实话挺吓人的,这片区域没什么高楼大厦,风像是盘踞在头顶。
景燃在看冰箱,“过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没。”
“喔。”燕岁走过去。
不得不说,拖鞋底在木地板上踏着的声音,就像他们真的住在一起了一样。
这周遭的陈设实在是太像一个家,或者说,这是个同居体验卡。
“豆角。”燕岁说,“北欧的豆角特别贵。”
“还有呢。”景燃把豆角拿出来。
这两个人都以为是自己来做饭给对方吃,两个人都很意外。
景燃:“你居然会做菜?”
燕岁:“拜托我以前是留学生。”
景燃:“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喔——国外的东西太难吃了,给逼出来的。”
燕岁:“没错。”
时间是晚上七点过半,极夜。他们一起做了三菜一汤,热腾腾的饭菜,噼啪作响的壁炉,还有电视里咒语语速一样的本地新闻。
实在是,太像一个普通的家了。
而饭桌上的话题大概是,先互相夸赞了对方的手艺,再规划一下之后的行程。景燃说明天要去买点桶装汽油和防冻液,燕岁说明天去市里转一圈,看能不能买到颜料和画布。
最后上楼睡觉,一人一间屋子。
燕岁的微信上阿笙在狂敲他,大致是谴责他不声不响的就又溜了,最后还是回到主题,让他挑个良辰吉日来Mage做顾问。
其实燕岁理解阿笙的做法,阿笙和景燃一样,他们都很关心他,不想他再这样没个像样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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