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在医院候诊室见到了曲奶奶带着小孙子候诊,说是他家小孙子从小就有严重的脚气,孩子还调皮,偷穿大人的鞋子,给一家人都传染上了脚气!”
宁有恨恨的锤一下沙发,咬牙切齿道:“若是这样也就算了,我只能感叹生活不易,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人千篇一律。
结果我回公司突然就想起来,您小儿子可不就喜欢啃小孩子的脚丫子嘛!那天我带他
去外面散步,他还追着曲爷爷家的小孙子脚丫子又舔又啃,逗的人家小孩子咯咯笑。
晚上回来,这小兔崽子用啃过曲爷爷家小孙子的嘴,在我脸上嗅来嗅去,舔来舔去,亏我还以为他是在讨好我这做大哥的……”
时砚忍笑,脸上勉强维持正经道:“所以,在我回家前,你带小有去医院检查了吗?”
宁有直接在沙发上躺平,摆出一个消魂的姿势,夹着两个抱枕把自己扭成了虫:“啊啊啊啊啊,宠物医院去了,三甲医院的专家也咨询了,百分百确认是您小儿子啃过人脚丫子,然后把脚气传染给我的脸!
啊啊啊啊,我没脸见人了!”
时砚实在没忍住,肩膀不停的耸动,难得有良心的安慰宁有:“我看着不太严重,发现的比较早,就医及时,大概有两三天就结疤脱落了,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这两天出门就先戴口罩吧。”
宁有指着桌上满满一袋子的软膏道:“爸,我今儿来就是给你送这个的,也不知道小有这小兔崽子有没有乱啃你,为了以防万一,你也涂点儿吧!聊胜于无。”
时砚心说:从来没有人或动物能在我脸上肆意妄为,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但看看宁有眼里的担心,还是点头应下了,并且临场发挥了一段:“这养孩子都是这样,哪有不用父母操心就跟吹了气儿的气球似的,瞬间长大懂事的?
哪家不是磕磕绊绊,互相学习陪伴长大的?不管是做人孩子还是当人父母,都是第一次,就没有简单轻松的,慢慢就习惯了。”
宁有非常有代入感的想了一下,突然就眼泪汪汪的看着时砚:“爸,你辛苦了!”
时砚觉得自己确实辛苦。
每天工作忙到飞起,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研究室那群上了年纪,头发稀少的教授们,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爱逮着他谈人生谈理想。
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最后大拐弯儿说到生活,语焉不详的询问他的家庭生活。
时砚直言道:“曲教授,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有什么事大可直说,不必如此。”
曲教授呵呵一下,干咳一声,摆正神色道:“宁教授啊,我听宁有那孩子说,你最近因为工作压力太
大,经常大半夜起来和小有吵架?
这,虽说我们都能理解你将小有当成自己孩子的想法,但他毕竟无法和人类的感情共通不是?你要真觉得有压力,不如以后下班时间,就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聚聚餐,谈谈心如何?”
时砚额角青筋直跳:“我?和小有,吵架?”
曲教授满脸认真的点头:“那天一大早,宁有在你家门口和小有告别,叮嘱小有的话我们好几个老家伙路过,都听见了。
宁有那孩子说了,你半夜因为工作的事焦虑的睡不着,在阳台上和小有吵架,将他给惊醒才知道你原来工作这么辛苦,所以非常认真的叮嘱小有,他不在家的日子,让小有多多照顾你的情绪。”
时砚:“……”
智障!
玛德智障!
时砚深吸口气,和曲教授解释道:“那是因为小有不好好在自己窝里睡觉,大半夜的非要往我床上爬。
我这么多年单身习惯了,不喜欢床上有其他东西,就带小有去阳台上讲道理。
结果小有倔脾气上来,冲我喊了几声,将宁有给吵醒,被他误会了吧!”
曲教授嘴上笑呵呵的:“哦,原来是我们误会了啊!没事就好!”
眼睛里全是不相信:“哎,不管怎么说,宁教授你工作之外的生活都有些单调了,不能下班回家还将自己埋进工作里啊!这样的生活不健康,迟早要透支掉你对工作的热情。
以后每天下班后,你就上我家来,和我们几个老家伙下下棋,打打拳,活动筋骨,放松心情,有益无害!”
时砚:“……”
曲教授状似无意道:“我还听宁有那孩子嘀嘀咕咕的,和小有说什么,得了脚气,怕被人嫌弃,脾气暴躁,不能惹你生气之类的。
宁教授啊,脚气这事儿很正常,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年轻人就是包袱重,放不开,我们全家都被小孙子给传染上了脚气,这事儿所里人基本都有所耳闻,没什么大不了的。
千万不要讳疾忌医,你要真抹不开面子,上我家拿两管软膏来抹抹,嘿,你别说,那药的效果真不错!”
时砚表面的温润都要维持不住了,想到宁有拎来的一大袋子软膏,摇头道:“不用,家里还有很多。”
曲教授一脸欣慰道:“这就对了,生病了积极就医才是正确的态度嘛!”
时砚脸上笑的十分温润,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拳头捏的死紧,心里发誓,下次见到宁有,一定要让宁有知道,什么才是被生活逼迫来的焦虑。
小甲在时砚脑海里疯狂打滚儿:“哈哈哈哈,组长,我现在开始相信因果报应还来得及吗?这简直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给你的惩罚啊!看你以后还做不做渣男,一次又一次的渣统儿!”
第114章 白莲x杠精
到了男主母亲, 焦佳玉女士生日这天,宁有脸上的泡终于结痂,距离恢复往日英俊潇洒的宁总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
宁有哭唧唧的打电话跟时砚哭诉:“爸!我不敢去他们家, 万一他们嘲讽我呢?除非你陪我一起去!”
时砚对焦佳玉那个女人可没一点儿兴趣,且他还没忘宁有之前做的智障事儿,人刚进研究所,在更衣室换衣服,闻言只冷淡道:“不去就滚去上班, 我很忙, 挂了!”
研究室有规定, 进实验室前,身上的所有电子设备全部要锁在柜子里,除了自己的身体, 什么都不能带进去。
于是宁有撒娇的话全部被时砚锁在柜子里。
苦着脸戴口罩去参加焦佳玉女士四十二岁生日宴会的宁有,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风流的桃花眼。
这让第一次见到宁有的焦佳玉吓了一跳, 这双眼睛,在她记里实在太深刻了,和二十年前那个风流浪荡,软弱无能的男人几乎一模一样。
宁有因为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半毁容状态的脸, 躲在角落和一起来的两个学长吃东西, 还是快速将口罩拉上去喂一口又快速拉下来的那种。
焦佳玉好不容易找个机会, 笑盈盈的站在宁有面前,满脸温柔的对宁有道:“你就是宁有吧?以前一直听我家超旭说, 你是他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在公司最好的伙伴,你们互相扶持,一路走来, 彼此间非常信任。
往日一直没机会得见,今日得了机会,伯母想好好感谢你往日对我们家超旭的照顾。”
宁有的东西吃的好好的,被人这么一吓,差点儿噎着,转过头就见一位半老徐娘,保养的还算得当,一身清高气息,配上一双好像看不起任何人的眼睛的女人站在自己眼前,心里不住摇头:“白莲怎么会生出绿茶?莫非段超旭是随了他那传说中的父亲?”
一双没被口罩遮住的眼睛却是弯起来,一笑里面透出点点星光,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风流又多情。
焦佳玉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脸色却更加温和,坐到宁有对面沙发上,拉着宁有的手,眼睛直勾勾盯着宁有的脸:“伯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建议你,在室内
最好不要戴口罩,听超旭说,你脸上过敏起了疹子,在这里的都是有素养之人,伯母保证,在这里不会有人拿你的脸开玩笑的……”
宁有是什么人,一听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建议你……”的标准杠精句式,嘴巴就条件反射的想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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