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吆喝着将这件事给做起来,贺大山与云丰收作为酒楼的掌柜,两人没少被刘老板邀请去商议事情。
回来后贺大山精神饱满,十分兴奋的对时砚与悦娘道:“咱们虽然开门赚钱,但也不是谁的钱都想赚的,有些人实在无耻至极,商家偏得捏着鼻子认了,将人给伺候的舒舒服服。
一个不如意,就地打滚,一哭二闹,造谣生事,搅和的人生意都没法儿做,简直可恶,偏咱们又没有办法。
阿砚这个主意甚好,今儿王老爷子还特意跟我夸奖咱们家阿砚来着!”
这件事从时砚提出,到各项规章制度落成,内部人员结构完善,到具体实施,总共就用了不到两月。
八月初,天气正热的时候,十里街的街头和街尾分别立上了两块儿结实耐用的牌子,一个牌子用普通麻纸糊上,上书“黑榜”三字,苍劲有力,另一个牌子用大红色纸糊上,上书“红榜”三字,洒脱俊逸。
专门有人给牌子搭建了遮风避雨的凉亭,引来周围人的围观。
一揭开盖在上面的红绸,红榜上已经有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和简单的事迹介绍。
主人公名字叫王翠娘,年过半百,在十里街支个小摊卖馄饨,年初无意间从拐子手里救下了临县的小男孩儿,可惜伤了腿,已经在家休养了半年。
最近才一瘸一拐的出来摆摊,但身体明显不如以前灵活,生意也一落千丈。
等众人了解了黑红榜单的妙用,以及红榜上王婆婆的事迹后,大家有意无意的会去光顾老婆婆的生意,老人家的生意也好了不少,一个人忙不过来,将老家的儿女喊来一起帮忙。
大家真切看到了红榜的功效,就更加满意了,商家的服务态度整体得到提升,客人觉得在这条街上买东西,受到了尊重,一来二去,逐渐形成良性循环。
这日回家,贺大山对时砚与悦娘道:“大家觉得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王老爷子喊我们过去,让我们自发组织一个巡逻队,巡逻队会保护商家免于受
到刁蛮客人的欺压,也要防止店家店大欺客,败坏街道的名声。”
时砚笑眯眯的听着,这不就是监察组的雏形嘛!
悦娘道:“不错,这个想法很好,你们怕是不知道,现在好多街道都学了咱们十里街的做法,设立黑红榜。
有的街道踏实本分,管理得当,街上商家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
可有的街道只看到了其中的好处,完全不想着付出,背后负责审核的全是贪污受贿之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说得通。
尽用些歪门邪道,想办法人为的制造好人好事上红榜,甚至利用黑榜对付敌人,简直败坏咱们红黑榜的名声,可恶至极!”
时砚被迫在屋檐下看书,悦娘越贺大山夫妻看着时砚过了好几个月依然没长肉,反倒是瘦了一圈儿的身体,说什么都不敢让时砚费神。
听了两人的对话,就提议:“不若这样,咱们可以仿照着每年十里街评选黑红榜前三甲的制度,邀请全县设立黑红榜的街道一起参与比拼,选出最优秀的三个街道加以褒奖,来年可以将这件事写进自家红榜名单中。
当然,也可以适当的选一个实在不像话的街道进入黑榜。
不过这个评选人就不能是咱们十里街说了算了,最好请的动县令大人,咱们的评选若是得到了衙门的承认,想来应该会更受百姓认可。
当然,跟外地人做生意,也能更有信誉度。”
贺大山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但有一点他拿不准,于是直接开口问儿子:“咱们十里街或者整个县城商家的事儿,由官府参一脚怕是不合适,万一官府得到甜头,想要更多,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时砚笑眯眯的鼓励他爹:“爹,您的顾虑是正确的,那咱们各个街道可以按照一定比例出评选人嘛!评选的时候邀请县令大人来观礼,显示对父母官的敬重,大人可以对评选结果提出质疑,却不能直接干涉众人的评选,你觉得如何?”
贺大山很激动,搓搓手,“蹭”一下站起身,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对时砚与悦娘道:“我去找王老爷子说说这事儿,可能回来的晚点儿,你们晚上睡觉记得关好房门!”
看着人风风火火的
走了,悦娘看着贺大山背影,笑眯眯道:“你爹啊这下算是找着事情做了,每天和你舅舅似的,冷着脸在街上巡逻,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娘有次看见了,觉得怪吓人的,生怕他冷着一张脸将街上的客人都给吓走了,没想到巡逻效果比你舅舅还好,客人见着他那样儿就觉得安心呢!”
时砚淡定一笑:我就不告诉您,我爹身上那气势,至少得是个王公贵族家培养十几年的一等侍卫才能有的吧?
我也不能直接告诉您,我出去“访友”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我爹忍不住手痒,还保留着年少时的习惯,时不时就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两把吧?
于是时砚道:“只要我爹高兴就好。”
第139章 三观破碎
最近时砚家的生意越来越好, 几个合作的商家尝到了甜头,从贺家拿走的货一次比一次多,现在整个西水村的人都在作坊帮忙酿酒, 人手且不够。
云老爷子从隔壁几个村挑选了老实本分的人来帮忙, 原先的小作坊也扩大了好几倍,光是本地鲜果,已经不够用了, 时砚专门找人合作,光是从外地运送鲜果车辆, 来来往往的就没停下过。
业务往来一多, 云老爷子终于感觉吃不消了,这才专门找上时砚:“阿砚啊, 你看着给咱们作坊找个账房和管事吧!外祖父和你外祖母两个人管管原来的小作坊还行,现在好几个作坊混在一起,实在感觉捉襟见肘。
外祖父往后就专门给咱家盯着安全这一块儿!坚决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时砚笑眯眯的应了,老爷子又欢欢喜喜的回村子去了,整个人的背影,看上去比去年之前挺直了不少。
又绝口不提搬来县城住的事儿了。
这日时砚慢悠悠从十里街回来,就听舅母柳氏恨恨的和母亲道:“不去,去什么去?那老不死的玩意儿将女儿卖给人做妾,人钱家为了面子好看, 当良妾进门置办几桌酒席而已,指不定还是看在咱们两家的面儿上, 才做的面子功夫。
他倒好,还蹬鼻子上脸了!让我们去给他做脸,他哪儿来的脸?我还不够丢人的!怎么说都是秀才家的闺女,识文断字, 虽是庶出,但嫁一个殷实人家的汉子有何难处?即便做妾,给县令老爷做妾也使得。
不是我看不起钱老爷,商户人家,一个克妻的鳏夫,偏那老不死的还眼巴巴把女儿送上门给人做妾,我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脸上火辣辣的!”
又听母亲悦娘道:“别气了,我们家这不是谁都没去嘛!这事儿都过去几个月了,柳云函进了钱家门,就是钱家人了,往后如何跟咱们都没关系。
说起来都是冤孽,听说柳云函那丫头也是不愿意的,在家里一直闹的不消停,最后被柳秀才饿了几顿,五花大绑扔上花轿,也不知他们父女二人,到底是谁坑了谁……”
正说得来气的两人,听见时砚进门的脚步声,声音一顿,立马想转移话题
,时砚笑眯眯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两人旁边,帮着一起捡豆子里的坏粒。
“娘,舅母,你们方才说的阿砚都听见了。”
两人一噎。
时砚淡定的像是没发现两人的异样,继续道:“阿砚有一事不明,既然柳云函与柳秀才撕破了脸,且多次尝试逃跑,家中还有亲生姨娘哥哥帮忙,缘何一直没有成功?”
柳氏晦气的叹了一声,都不太想说起这件事,还是在时砚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下,不情不愿道:“只能说那一家子都是丧了良心的畜生,这件事还是我娘偷偷告诉我的。
那老不死的不是从钱老爷那里得了一千两银子吗?分了柳二郎二百两,柳二郎就乖乖听柳秀才的话,还帮着柳秀才看守柳云函来着。
更绝的是,柳云函姨娘想偷偷帮柳云函逃跑,被柳二郎发现,柳二郎直接帮着柳秀才,将姨娘卖到了翠烟楼,柳云函在那个家里,算是彻底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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