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来了!”
这边的动静终于吸引了下人的注意力,跑过来一看,差点儿吓得背过气去,几个下人在下面连连给二少爷磕头求饶,希望二少爷停止带着敏儿小姐作死的行径,机灵的已经跑去找能做主的人去了。
没一会儿,下面跪了一溜儿的下人,荣安伯与伯夫人一行人到的时候,就见自家儿子在二层阁楼高的秋千架上,人几乎与地面平行的情况下,带着宝贝孙女儿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双方松开把手,没有任何防护的单手抱着孙女。
两位可怜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几乎吓得背过气去,荣安伯很快反应过来,指着半空中的两人大声道:“时砚,你个小兔崽子,赶快给老子滚下
来!你自个儿皮糙肉厚的摔残了没关系!你把我孙女儿给老子安全的放下来!
我告诉你,今天老子孙女要是出了一点儿问题,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时砚早就远远地看到荣安伯夫妻来了,正和敏儿说这是最后一次呢,结果看荣安伯现在这架势,一顿揍是少不了了。
于是抱着侄女威胁他爹,众人就听见二少爷的声音,从高到低,从低到高,由远及近,非常响亮的在众人耳边响起:“那你答应我,我下去之后你不打我,不骂我,我就带敏儿下去!”
荣安伯一噎,突然眼珠子一转道:“我答应你,不打你,不骂你!你赶快给老子利落的滚下来!”
时砚知道荣安伯这句话里漏洞很多,但谁让他是个毫无心眼的纨绔呢?纨绔就不应该懂这么多,于是喜滋滋的等秋千慢慢停下,抱着双手冻得红彤彤的,双眼因为激动格外明亮的侄女,吊儿郎当的到了荣安伯面前。
刚将人交到伯夫人手里,就听荣安伯指着他的鼻子对下人道:“给老子绑了,送到祠堂跪着去!”
时砚顿时咋哇乱叫:“你诓我!你竟然框我!你还有个做爹的样子吗?谁家做爹的这般不守信用,出尔反尔,前脚答应的事情后脚就反悔的?你也不怕教坏小孩子!你个老不羞的!”
不管时砚嘴上怎么逞能,都没逃脱被五花大绑的命运,也不知怎么绑的,差点儿让时砚一口气没上来给憋死。
荣安伯见儿子终于认命不反抗了,冷哼一声:“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我怎么出尔反尔了?平时叫你小子多读点儿书,就知道看情情爱爱的画本子,现下吃了没文化的亏了吧?哼!”
说罢不给时砚回嘴的机会,对下人一挥手:“给老子扔祠堂反省去,跪在祖宗排位前好好醒醒脑子,没认识到错误前不许起来,也不许偷偷摸摸给送吃的!”
时砚被下人冷酷的押着走了,远远地不忘和荣安伯对线:“你还有脸说我读书少?是谁当年偷懒不读书,被爷爷扔到军营惩罚,最后哭着喊着说受不了了,要回来好好读书的?
我这不爱读书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反正我娘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高门淑女,不可能不爱
读书的!
我还没怨某些人没给我这做儿子的遗传下什么爱读书的好东西呢,结果还有人竟然倒打一耙,我简直比窦娥还冤!这世道还有没有能讲理的地方了?”
荣安伯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脸一黑,远远地对下人吩咐道:“嘴给老子堵上,立刻,马上!送去祠堂关着,不饿上三天不许出来!”
时砚说完这话心里也舒服了,不在乎下人们粗鲁的动作。而下人们早就对这父子每天都上演的针锋相对麻木了。
要说一开始还战战兢兢的,怕看见什么父子相残的人间惨剧,结果这家的父子就是嘴炮选手,嘴上说的断绝关系,断手断脚,事实上连饿上一顿都做不到。
尤其是自家伯爷,在二少爷这儿,嘴皮子上就没占过便宜,偏忍不住要上手撩拨几句,被怼一顿才罢休,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敏儿在奶奶怀里可怜兮兮的看着二叔被人带走,乌溜溜的大眼睛蓄着一汪泪水,大声对时砚道:“二叔,你别怕,敏儿会来陪你的!”
谁知听到时砚不在意道:“别了,刚才玩儿的太累,去祠堂睡一觉,你记得让人给二叔送一床舒服的被子来就好!”
敏儿高兴的答应下来,荣安伯气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指着时砚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没说出话,最后一甩衣袖,恼羞成怒的离开了,离开前气不过,对伯夫人放狠话:“都是你惯的好儿子!”
伯夫人觉得莫名其妙,才不想搭理莫名其妙发脾气的老男人呢,抱着孙女转身离开。
而被关在祠堂的时砚,早在进来的第一时间,随意的将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解开,从祠堂后面的小隔间熟练的取出枕头被褥扑在地上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舒服的出口气,翘着二郎腿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组长组长,没想到你这个世界的人设这么不要脸啊!太带劲儿了!小甲喜欢!”
时砚声音有些危险:“不要脸?嗯?”
小甲毫无所觉,欢快道:“对啊对啊,这可比清冷腹黑出尘人设带劲儿多了!我听别的系统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组长你现在就有这个意思!嘿嘿,好玩儿!有趣!你听统儿……”
小甲的话还没说完,在时砚冷笑中,自动消音。
第39章 你是弟弟
成功收拾了小甲, 时砚在祠堂美美的睡了一觉, 还没到晚饭时间, 就被老太太派来的人接出了祠堂。
时砚出去的时候趾高气扬, 特意让人绕远路去他爹书房前转悠了一圈, 嘚瑟的样子,确实让人非常手痒。
没走几步,在花园鱼池边看到了闭目休息的大哥楚照砚, 时砚蹬蹬蹬跑过去打招呼,楚照砚听到动静睁开眼, 无奈道:“二弟, 你又去挑衅爹?对上他老人家,总归是你吃亏的,就不能在爹面前乖巧一点吗?”
时砚无聊的抓起旁边的鱼食扔到池子里,看一池子鱼争相抢食的场景,漫不经心道:“我乐意!大哥你不觉得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特别有趣吗?”
楚照砚实在无法理解小弟和父亲之间这种相爱相杀的情结从何而来,只好说起另一个话题:“自从练了你给的那本道经, 我的腿最近已经有感觉了, 但大哥没敢告诉家里其他人, 怕空欢喜一场。”
时砚理所当然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反正等你站起来走路的时候,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了, 还省了解释的口水呢!”
楚照砚就喜欢小弟这种自信,不是狂妄自大,他是真心觉得小弟身上, 有一股别人没有的自信强大。或许是看的太透彻,小弟才会选择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吧,楚照砚想。
“嗯,承你吉言!”
兄弟两蹲在池子边喂鱼,楚照砚告诉时砚另一件事:“阿砚,楚景叔叔亲自在福康王府那边盯梢,昨晚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不知道对我们家来说是不是好消息。”
楚照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这般重要的事说给不学无术的小弟听,但他潜意识里就想听听小弟的看法。
时砚扯了一根树枝,在鱼群吃食正欢的时候,使劲儿在水里画了个大大的圈,鱼儿被惊动,瞬间一哄而散。
时砚声音漫不经心的:“嗯?什么消息?”
“福康王那边商量着要认回楚晖砚,我们之前的猜测基本上已经坐实了,能指使福康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只有今上。
目前看起来,福康王也是不同意今上的这个计划的,一旦得到机会,立马找机会将儿子从这件事中剥离。
一旦福康王府这边将楚晖砚认回去,这个计划也就彻底宣告破产,而福康王和今上的关系,大概也有了裂痕。”
楚照砚从小学的就是忠君爱国,自从知道当今天子在背后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对付他们家,心情一直非常复杂,有种三观炸裂重组的痛苦感。
时砚反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大哥,我没记错的话,表妹柳丝絮还跟着楚晖砚私奔了呢,这会儿和楚晖砚在福康王府恩恩爱爱过小日子吧?
若是福康王要认回楚晖砚这个亲儿子,那丝絮表妹无媒苟合,肯定做不成人家正妻的,我可不要一个跟人私奔还做了妾侍的表妹,我丢不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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