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普通百姓来说,确实是难得的物美价廉的好地方。
美食街一开业,就在京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时砚一个被关在家里的人,也没少听下人说起。
临近中午,果然美食街的味道,远远隔着两条街就能闻到,有些混乱,又带着烟火气,很有后世美食街的感觉。
时砚财大气粗,带着侄女在感兴趣的摊位上,一家一家吃过去,每家摊子仍一块儿碎银子,要一份儿,吃两口尝尝味儿就罢手的阔气行为,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虽说这是条美食街,但目前来说,来这边消费的,大多是平民,真正像时砚这般的贵族,不肯自降身份,与贱民共处一室。
很快就有几人盯上了时砚与敏儿吃剩下的食物,两人前脚离开,后脚几人能为了将那份几乎没动过几口的吃食带回去而打起来。
敏儿回头看了一眼,十分不解:“二叔,他们是吃不饱肚子吗?”
时砚回头瞧了一眼,一个身材黑瘦,出手狠绝的矮个子男人很快战胜了其他人,不顾脸上擦出来的伤口,小心将吃食护在怀里。
“嗯,吃不饱。”
敏儿被二叔的手牵着,十分安心,于是不自觉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那吃不饱肚子的人多吗?”
时砚点头:“应该很多吧!”
“应该?”
“哎呀,你好烦,你要是想知道,回头问你爹不就知道了,你爹可是在户部任职的,这些事他最清楚不过了。
你来问你二叔算怎么回事?二叔我可是一个纨绔!你觉得作为一个纨绔,应该知道这么多朝廷大事吗?”
时砚一副被问烦了的表情。
敏儿不说话,拽住时砚袖子站在原地不动,时砚走了两步,发现有人扯他袖子,回头一瞧,就知道是小丫头发脾气了。
时砚忍不住就想逗逗她,弯腰单手抱起敏儿,在敏儿耳边道:“走累了就说,二叔抱你嘛!这还害羞上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敏儿看了二叔一眼,又看一眼,最后抱着二叔脖子,小声道:“二叔,您不是纨绔,您可厉害了!”
时砚回想原身和敏儿相处的经历,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但时砚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随她去吧。
两人正在人群中说悄悄话呢,就听对面传来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哎呀,这不是楚兄嘛!多日不见,竟然连孩子都这般大了?”
时砚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十五六岁,满脸嬉笑的少年站在对面,故作风流的将手里的扇子摇的咯吱作响,身上的香风能飘出三里去,身后还跟着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一看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典范。
时砚满脸不悦道:“胡说什么?这是我侄女!来敏儿,二叔给你介绍,这是你张家叔叔,与二叔同为京城纨绔界的中流砥柱,也算共事一场!”
敏儿在时砚怀里乖巧叫人:“张叔叔好,侄女敏儿有礼了!”
姓张的见自己误会了,一听敏儿身份,是荣安伯府嫡长孙女,这身份可矜贵着呢,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一脸肉疼的递给敏儿:“来,敏儿,这是张叔给你的见面礼,别嫌弃啊!张叔叔是个纨绔,平日里存不下好东西!身上就这一件值钱能拿得出手了!”
敏儿嘴角一抽,心说二叔的朋友,真是与二叔一般不拘小节啊!
笑盈盈的收下礼物,悄悄对二叔道:“敏儿给您留着,以后您当零用钱花,敏儿先给您保管着!”说着就将玉佩当着几人面塞进腰间的小荷包里。
时砚被小丫头逗的忍不住笑,对面姓张的忙对时砚道:“好不容易遇上一次,走走,刚好中午,五味居新出了一道大菜,结合了南北方鱼的做法,据说十分美味,咱们一起尝尝去!”
时砚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纨绔嘛!可不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整天无所事事,不事生产嘛!
敏儿凉凉道:“二叔,您怕是忘了,咱们吃了一路,钱袋子早就空了!”
时砚一模,果然荷包空空如也,与对面几个纨绔面面相觑。
姓张的见状,哈哈大笑:“走走,我请客!纨绔的排面儿不能丢!”
谁知姓张的身后几人凉凉提醒:“张兄,你怕是忘了,咱们刚被翠云楼的姑娘们赶出来,就是因为身上的钱袋子空了!”
姓张的一愣,这下双方都没办法了,所有人将目光停留在时砚怀里的敏儿身上,准确的说,是敏儿腰间小小的荷包上。
那里,有姓张的刚给敏儿的一块儿玉佩,价值至少几十两银子。
敏儿害怕的捂住小荷包,寻求二叔的帮助,谁知,一抬头,发现自家二叔的目光也直勾勾盯着她的荷包。
敏儿撇撇嘴,依依不舍的将荷包递给二叔:“为了二叔的排面!”
时砚笑眯眯接过荷包,顺手揉了揉敏儿的脑袋,对对面几人道:“走,五味居!我侄女请客!快走!”
一群纨绔乐呵呵的将时砚与敏儿围在中间:“大侄女威武!出手阔绰,一看就是将来干大事的!”
“像楚兄!仗义!”
“哪能啊?大侄女肯定比楚兄有出息多了,像咱们几个,不就成纨绔了嘛?这有什么好的?”
“对对,纨绔没出息,不好,还是不要像楚兄了吧!”
敏儿听几人吵吵嚷嚷的,心说,二叔的朋友,像二叔,都是十分有意思的人。
第33章 鄙视链
几人吃吃喝喝, 没忘了给敏儿要一盏软糯可口的瘦肉粥, 加一点糖霜,让敏儿甜甜嘴。
别看是京中纨绔圈的中流砥柱,但认真说起来,教养都不差,吃饭期间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景, 一个个吃饭的姿势十分优雅有格调。
张姓友人, 姓张名明才, 是户部尚书张大人家的幼子, 文不成武不就,其他几人和张明才的境遇相差无几,因此很快聚成一个小团体。
纨绔圈也是有鄙视链的,单纯附庸风雅本身有一定风雅能力的, 看不起时砚他们这样整天喝酒听曲儿逛青楼喜好美色却不上手的。
单纯喝酒听曲儿逛青楼喜好美色却不上手的,看不起整天流连花丛与妓子为伍不着家的。
整天流连花丛不着家的看不起在狗仗人势在街上欺男霸女强抢民女的。
以上所有人,纨绔都是因为自家有让他们纨绔的实力,这些纨绔共同看不起一种人, 就是自家没后台,给别的纨绔做狗腿子在外面狐假虎威当纨绔的。
时砚他们就属于第二种, 喝酒听曲儿逛青楼,喜好美色还讲究个你情我愿, 有节制但不沉迷, 看得上了就处一处, 看不上从不沾手的那类。
就原身时砚来说, 身体虚,那纯粹是没节制的喝酒,加上作息不规律导致,根本不是流连女色身子虚弱。
时砚想,也许是从小家里好看的丫鬟太多,见惯了各色美人,对外面的并不感兴趣。
长这般大,连女孩子手都没碰过,纯碎是觉得尔等凡人,不配占我便宜心理。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时砚“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给自己扇风,张明才几人瞧见时砚扇子上“天命风流”四个大字,顿觉惊艳。
“楚兄,狂还是你狂,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这扇子拿出去,该多有排面啊!嘿嘿,这字谁写的啊?看起来真不错!说说呗,回头我让人给我也弄这么一把!”
时砚冷哼一声:“你不怕这玩意儿拿出来,让你家大人给打断腿啊?”也没说这字是自己写的,反正说了肯定没人信。
张明才嘿嘿一笑:“哪能呢?在家里肯定藏得严严实实,怎么能被家里人发现呢?看不起兄弟不是?”
其他几人看看自己手里附庸风雅的扇面,画的不是山水图,就是花草图,千篇一律,完全没有楚兄的有排面,也十分心动,想拥有同款。
几人顿时给时砚许了不少好东西,想要时砚引荐一下这位书法大家,时砚也不推脱:“这样吧,那位不随意见人,我也是磨了很久才磨来了一副,你们有什么要求,说了之后由我转达,能成就给你们写了,不能成的话,只能以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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