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族中的姐妹兄弟们,表面上态度虽然骄横了些,但心底是柔软的,嘴上不饶人,私底下却让人悄悄往我家中扔过银子,差点儿将我父亲脑袋给砸出个包来。
真的罪不至此啊道长。”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这句话在周玉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百个人,对她有一百种看法。
甚至到了如今,那些曾经被她伤害过的人,清醒过来后,还有人悄悄来找时砚,给周玉珑想办法求情。
时砚实话实说:“周小姐,你不是第一个,想来也不是最后一个为了周玉珑的事来找我之人。像是元大人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因为周玉珑曾经拿出过一种药,救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
张大人家的二公子,因为背不出诗文被父亲责罚,是周玉珑陪他想办法,找规律,总结经验,一起背书。
还有柳大人家的小儿子,今年才九岁,因为在街上多吃了陌生人给的一块儿糕点,差点儿被拐子给迷昏带走,是周玉珑见义勇为,将人给救下来的。”
虽然这些都是玛丽苏系统为了让周玉珑得到这些人的好感,才出手相助的,周玉珑在中间扮演的,只不过是个工具人。
但于这些人而言,就是周玉珑真真正正的保帮助了曾经落魄的他们。
时砚微微一笑,问周玉乔:“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她的无辜吗?周小姐,原谅与不原谅周玉珑,不是你与我说了算,也不是那些来给周玉珑求情之人说了算。
主动权掌握在其他受害者手里。
你现在的行为,恕我直言,就是慷他人之慨啊!你问过其他受害者的想法了吗?颇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
还有更难听的时砚没说,柳家才九岁的小孩儿都知道想要时砚救人,时砚肯定要付出代价,为了弥补时砚的损失,将自己存了好几年的零用钱全部拿出来,还当场给时砚写了欠条,承诺往后每年将自己手里钱财的一半儿全部无偿赠与时砚。
这位太子妃,从头到尾,说的头头是道,表情真挚诚恳,但,要说诚意?还是算了吧。
顶天了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成与不成,对她本人的影响都不大。
这一趟,只要让人知道她来过了,足矣。
说白了,就是来时砚这儿刷名望、捡便宜来了,这时砚能忍?
第181章 翻车
周玉乔被时砚点明了心思, 面上有些难堪。
这么多年,周家日子与五公主那边相比,自然是不富裕, 或许还有几分清贫, 但作为典型的书香世家出身的孩子,她自小聪明懂事, 六岁后更是跟着父兄读书识字,于书画上展现了不凡的天赋。
名声更是早早在京中流传开来, 这几年她行事越发低调,名声却因为有着周玉珑这个堂妹的对比, 比以往更盛。
自小也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从没吃过什么苦,没听过一句重话, 尤其是被皇帝钦点为太子妃后,更是如鱼得水, 旁人哪敢当着她的面说些不中听的话让她下不来台?
在周玉乔的预想中, 时砚最多不赞同自己的观点,但碍于她的身份,也只能说些周玉珑是罪有应得, 要修福报消弭一身罪孽之类的话将她糊弄过去, 她顺水推舟表现出自己的失望与心痛,这事儿在时砚这里就算结束了。
万没想到,时砚能将话讲的这般不留情面。
周玉乔很快就镇定下来, 将所有原因归结为:时砚还小。
再是个大师又如何,也避免不了时砚今年才六岁的事实,确实聪慧的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 但到底不懂人情世故。
不见这万佛寺的方丈月山,何等惊才绝艳之人,身后有了佛家利益牵扯,见到皇室之人也要客客气气的。
何况时砚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小孩童?哪里容得下他放肆?
她从太子那里知道了时砚的真实身份,自认为将时砚的性格揣摩的七七八八,因而十分大度的将一切归结为小孩子不懂事,单方面将时砚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原谅。
周玉乔心里,是不屑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的,传出去显得自己肚量小,于名声有碍。
她心想,时砚这样莽撞行事,身后没有家族撑腰,迟早要遭到社会的毒打,时机一到,自然就学乖了,知道如何在自己面前低头。何须自己多费心思?
时砚在对方离开前,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周小姐,我看你腕上的手镯十分别致,是哪里买的?”
时砚能看出周玉乔对手镯的喜爱或者说依赖,因为对方不管是思考还是烦躁时,都会不自觉地伸手去摸它,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或许她本人都不知道。
周玉乔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大方回答了时砚的问题:“是几年前在京中万银楼偶然所得,因为样式别致,我十分喜爱,因而一直戴在身上。”
周玉乔没说的是,当时本以为她手中的银钱买不下这个她一眼就看中的镯子,但十分惊喜的是,老板称这个镯子的主人因为家中临时出了点儿意外,想低价出售,只为了快速拿到现银,才让她捡了漏。
她感觉自从得到这个手镯,这几年的日子过得越发顺心,因此觉得这手镯是自己的幸运物,常年佩戴在身上。
离开的时候,周玉乔心里虽然有几分不虞,但没有恼怒,看时砚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尊敬有加中,带上了几分看不懂事孩子的包容。
虽然她的一举一动还是那般完美,丝毫让人挑不出错漏。
等时砚一个人坐在院中品茶的时候,月山方丈缓步从身后的屋子中出来,念了声佛号,坐在时砚对面沉默不语。
时砚道:“这就是你为这个国家挑选的太子妃?”
本以为能将周玉珑的名声衬托的狗屎不如的人,必定是宅斗满级玩家,在这方面天赋卓绝,加上读书让她开了眼界,从后宅走出来后,前朝的事也能看明白个七七八八。
或者能让程长青迷恋这许多年,必定是心胸开阔,性格舒朗,内心旷达通透,能适应任何环境的生存守则,并给自己套上最标准的行为典范约束自己之人。
谁知道竟然是被人捧在手心惯坏了,性情高傲,贪慕虚荣,有几分小聪明,没经历过挫折教育的娇小姐。
时砚不知道皇家的腥风血雨能不能将周玉乔给培养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母,但显然,现在的她对时砚而言,是非常不合格的。
月山方丈也有些回不过神,大受打击的样子,肩膀都塌了几分,长长的叹口气,对时砚道:“当初我只看过周家这位小姐的面相和生辰八字,确实是贵不可言,隐隐有几分凤凰于飞,一飞冲天的影子。
哎,谁想到……”
时砚提醒他:“一个人的面相也是会被身边人或物影响的,与周家小姐命运牵绊最深之人,从程长青换成了太子,她身上的贵气可有增加或者说变化?”
月山方丈一怔,闭上眼仔细回想,手指不停的掐算什么,时砚没打扰对方。
不得不说,没接触过这位之前,时砚也被周围人给影响了,从程长青到舅舅程立雪到月山方丈,所有人都表现的十分欣赏周家小姐的样子。
时砚自然跟着对她的期待多了起来。
事实上,仔细一想就能明白,三个大男人,其中一个还是大和尚,哪有机会近距离与周玉乔相处?他们了解的周玉乔就是真的周玉乔吗?
要时砚说,周玉乔身上戴的那只手镯上面的贵气,都比她本人更加耀眼,这次月山方丈怕是被对方给骗了。
月山方丈缓缓睁开眼,迟疑的对时砚道:“周家小姐的命格变了,贫僧来来回回测算了三遍,都是非常普通的世家女子命格。”
方丈脸上写满了迷茫,看的时砚怪不忍心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经受这种折磨,要面临自己的职业生涯遭受重创的打击,将来还有可能要跟皇帝解释他给国家选错了未来皇后的命运,实在是可怜。
于是时砚决定再给方丈一个提示:“注意到她手上的羊脂白玉手镯了吗?”
月山方丈点头:“非常名贵的材料,雕工一流,隐隐泛着光泽,花纹大繁至简,保养得宜,上好的手镯,可做皇家传家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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