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这个嫌犯几天前,一辆肇事车辆撞折他的右腿后逃逸,他却没有追究责任,关于这个疑点警方还在做进一步调查。
祁余全程沉默地听着,最后留下一句:要不还是算了吧……
似乎在少年一片狼藉疮痍的心里,过去的种种,他什么都不想追究了。
夜色慵懒惬意,伴着夏日的徐徐晚风,大概是有人陪在身侧的安全感,让祁余没吃安眠和止痛就缓缓进入了梦乡。
乐哲静静侧躺在他旁边,温柔缱绻地注视着少年,像是想把对方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脑子里,在心里许下守护对方一生的诺言。
清晨,经过宁静的一夜,乐哲察觉祁余在身旁缓缓苏醒,所有欲念、冲动、怜惜和珍视化成落在少年额头上轻轻的一吻,再滑到鼻尖,和少年柔软的唇瓣……
睡意朦胧的少年顺从地窝在乐哲的怀抱,神色没有任何抗拒,配合着慢慢伸出手臂,主动环上对方脖颈。
一个吻从点到即止的浅尝,逐渐变得浓烈恣情。
正当感情渐入佳境的时候,门外传来疯狂急促的砸门声,伴随着近乎愤不欲生的怒吼。
“开门啊!乐哲你个混蛋,快给滚我出来——”
俞时渊站在老旧狭窄的出租屋门前,睚眦欲裂地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拳头哐哐哐锤得门板剧烈震颤,颤得门框周围的墙灰就快要整块儿掉下来。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过去整整七个小时,俞时渊不错眼珠地盯着窗内的动静,仅凭晚风吹动掀开窗帘的细窄缝隙,时刻警惕着乐哲会对祁余做出什么不轨的行径。
天光大亮,一包空烟盒被攥皱随意扔在一边。
俞时渊强打精神下车,去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了袋面包和水,超过一天没有进食,再加上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和彻夜未眠,男人却时刻担忧着祁余的情况,根本不敢走开一瞬。
结果等他准备开门回到车上,抬眼就看到乐哲伏上了祁余的身,埋头正亲吻着他的少年。
压抑了一整晚的愤怒如同炮仗一下子被瞬间点燃,俞时渊用力一脚踹在门板上,在楼道发出巨大的回响。
“姓乐的你赶快从屋子里给我出来!”
老旧的出租屋房门哪里承受得起俞时渊的怒火。
乐哲意识到如果再不去开门,巨大的动静马上就会把房东招来,为了守护祁余才稳定下来的小窝,他安抚似的再次吻了少年的额头,硬着头皮打开房门。
在门缝被开启的一瞬,裹着男人愤怒的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乐哲重重摔倒在地上,腹部迅速传开炸裂般的痛苦,他凝眉紧咬着牙关,忍住不泄出一丝呻·吟。
祁余看到眼前的一幕,慌乱从床上爬起,无措地注视着乐哲痛到扭曲的脸,下一秒,看见俞时渊凶狠透着杀气闯进屋来。
少年睁大的双眼迅速被痛苦和恐惧所覆盖。
俞时渊显然没有想给乐哲喘息的间隙,冲进来直接跨跪到对方身上,泄愤一般朝着对方的脸落下一拳又一拳,眼神中的戾气恨不得把他捣碎成泥。
“我是不是以前警告过你,不要打我的人的主意。”俞时渊咬着牙,危险的声线像是恶魔前来索命的。
乐哲根本不是俞时渊的对手,被压制的劣势身位让他翻身不得,反抗几下便不得不用双臂护住头部。
祁余见状忙不迭扑身下床,赤着脚站在俞时渊身后拼命拉扯,可是男人爆发出的力量实在太大,任少年右手的绷带崩断渗出血,也无法阻止被怒火焚身的男人。
眼看乐哲就快没有招架之力,少年绝望用身体挡在二人之间,背对男人护在乐哲身上,发出悲伤地嘶喊:“不要再打了——”
俞时渊立马收神止住动作,看着少年护着乐哲颤抖的背影,心里蓦然一阵抽痛。
失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又注意被浸透鲜血的纱布吸引,愤怒的神色瞬时转为惊慌,男人小心翼翼牵起少年的手腕,焦急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我、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祁余漠然挥开俞时渊的手,收回手臂,不去看男人:“不用了。”
“可是你的手……”俞时渊担忧道。
祁余感受不到手指重新撕裂的痛苦,相比他心里的彻骨寒意,这点儿伤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总是不顾他意愿,霸道地左右他的生活,如今连他心底对过去的最后一点儿美好念想也要彻底打碎,用行动时刻提醒他现实的残酷,和挣脱不开的命运……
祁余满眼愧疚望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乐哲,扑面而来的窒息无力感将他重重包围,像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逃离俞时渊的束缚,还会牵连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让他们承受本不该承受的。
如果还有破解的办法……
“俞总。”祁余恻然出声,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我愿意和你回去,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俞时渊:“……?!”
什么?
没想到会突然听到少年说出他梦寐以求的承诺!
巨大的欣喜让他嘴角止不住地疯狂上扬,愤怒、疲惫、暴躁全都一扫而空,他只想立即拥吻终于回心转意的少年。
对方还愿意主动跟自己回去,证明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乐哲闻言瞳孔一震,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吐出破碎虚弱的声音:“唐新,不要……你不要跟他回去……”
祁余没有理会乐哲,偏过头定了定神,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他不想在最后给学长留下这样难过的记忆,学长本不该被卷进这场风波。
可是上天没有留给他其他选择。
祁余的眼神里是死亡般的凝寂,继续说着悲伤的诀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学长见面,能不能请你不要再……伤害他。”
“不、不要,唐新,你不要这样。”乐哲瞬间悲痛万分,有滚烫的液体不争气从眼角滑下,沙哑的嗓音不断哽咽着,“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让少年为他牺牲得来不易的自由,重回牢笼,卑微地乞求别的男人放过,乐哲从没有像此刻这么痛恨过自己。就算他今天被俞时渊打死,也不想被少年保护。
明明他一直以来最想保护的,正是少年啊……
沉重的空气聚集在狭小的出租屋内,崩溃的情绪在每一个人心中郁结。
俞时渊听着少年一字一顿吐出心底最后的请求,顿时如坠冰窟,不自然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冰冷……
祁余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男人最后一点幻想,少年愿意跟自己回去,是把这作为交换条件,为了让自己放过乐哲,给他的亲爱的学长求情。
那自己在少年心里究竟算什么呢……
俞时渊凝望祁余的侧脸,和惶恐回避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是嗜血逼迫二人的恶魔。
呵呵……
俞时渊在心里卷起凄风苦雨。回想起从前映在少年透亮的眸子里,尽是投向自己的期待与深情,而如今……
一颗为少年猛烈燃烧的心,正在坠入绝望的深渊,一点一点冰冷下去。
可是……
眼下少年只要愿意跟自己回去,被当成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我答应你。”
俞时渊语气淡然,胸口却如同一把无形的钝刀,正缓慢插进他的心脏。
似乎是害怕男人反悔,祁余立即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门。
俞时渊紧随其后,一片狼籍的小房间内,只留下乐哲一人。
【恭喜宿主顺利通过剧情“鸟入樊笼”,当前完成度达到92%,奖励奖金104857600点,请再接再厉哦~】
996在祁余的脑海里哭天喊地的哀嚎着,给祁余离开的那几步路,增加了几分壮烈悲情的色彩。
一路上,车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
面对祁余冷若冰霜的态度,俞时渊却抑制不住对少年的担心,带人去医院重新包扎了伤口,听完医生的训诫,拎了一大包药,回到二人曾经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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