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摆设和以往祁余在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阳台风铃发出的清脆声音,像是在为祁余回家做出欢迎,茶几上花瓶中的白色桔梗恬静淡雅地盛开着。
祁余呆呆望着那束花朵,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鼻尖不由涌上一股酸意。
他本以为白色桔梗象征着纯洁永恒的爱情,直到后来偶然间发现,还有一层他不知道的花语,代表着无望的爱恋。
是该有多讽刺啊……
他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知道呢?
“过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俞时渊低沉柔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祁余顺从地跟随男人,来到一间整齐温馨的房间。
俞时渊为了随时准备迎接少年回来,一早把朝阳空余的客房收拾成画室,午后的余晖会斜斜地洒在宽大的纯木桌面上,会晒出木质特有的淡淡香气,角落还配了一张木纹简约温馨的床。
如果少年画累了,可以即时在一旁小憩。俞时渊心里却怕少年以后再有小脾气,连个独属于他的去处都没有,然后又会像之前一样,一气之下要离家出走……
少年不离开自己的视野的话,至少可以避免那天的意外。
祁余神情复杂地环视了一眼房间,没有过多停留,转身走向浴室。
天气闷热,俞时渊没有多做他想,只是担心少年刚包扎的单手能否应付过来,强忍着想进去帮忙的念头,怕少年误解自己接他回来的意思……
俞时渊在客厅纠结徘徊半天,坐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前额。
浓厚的倦意迅速抽离了男人的意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又蓦然惊醒。
当他睁开双眼,看到少年跪在他两膝之间,还在滴水的发丝掩盖住少年低垂的视线,少年空心穿着的浴袍有一侧已经滑落肩头,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遍布全身的伤痕。半遮半露的手臂正伸向自己艰难地松扯他的皮带……
“你在做什么!”俞时渊本能发出厉声质问,不敢置信地注视着对方。
祁余似乎被蓦然吓一跳,身体微缩,随后缓缓抬眸。俞时渊从他空洞的眼神里读不出任何情绪,如同木偶一般没有丁点儿光彩。
祁余被拒绝也没有放弃,固执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俞时渊手上惶急阻止少年,语气压低:“唐新,快住手。”
祁余抬眸漠然望着男人:“不是俞总曾经说的,我随叫随到还用着干净吗?间隔一个月又接我回来,是因为俞总需要我了吧。”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口中轻贱的词汇并不是形容他自己。
俞时渊的神色由震惊转为愤怒,一巴掌拍在少年的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祁余动作一僵,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背开始泛红,像是扇在脸上的一记耳光,不由自嘲轻笑道:“俞总是嫌我不干净了吧……”
俞时渊闻言,整个人绝望地愣在沙发上。
不过都是自己曾经说过的气话,如今被少年平淡地复述出来,如同一把碎盐撒在心头,渗进血液,侵蚀伤口,疼到让人恨不得把心直接挖出来。
他不知道究竟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未见让少年变得如此陌生,哪怕曾经分隔异国四年,再度归来,少年也依旧是他记忆中的少年。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借着男人思绪停滞的空当,祁余终于费劲扯开俞时渊的拉链,埋首努力侍候男人。身体渴望的极大愉悦和内心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俞时渊的灵魂被剧烈撕扯,濒近癫狂。
男人双眼通红地仰面躺靠在沙发上,痛苦和悔意凝结成滴,在眼眶不停打转。
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最在意的少年,终于被他亲手毁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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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财团继承人的影子情人
低落的情绪让俞时渊提不起亲热的兴致, 伴着内心剧烈的痛苦,他第一次不想和祁余做到最后。少年以往羞红了脸一声声喊自己“时渊”的模样,随着愈发撩人的刺激不断在男人脑海中浮现。
对比此刻耳边语气冰冷的“俞总”, 少年更像是出于责任的应付工作, 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儿温度。就连游走在身上本该柔软温热的吻,都透过皮肤朝大脑传递出苦涩刺痛的信号。
有一个声音在俞时渊心里不断呼喊。
不能这样,
他不想这么继续下去……
他不甘心如今和少年淡如陌路的关系,怀念、迫切期待少年对他露出可爱灵动的反应。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回少年依恋自己的时候, 俞时渊恨不得搭上未来的一生用于弥补!
……
是的, 弥补!
俞时渊放下扣在太阳穴的手,怀揣一丝还可挽回的期待, 神色受伤地低头看向少年, 瞬间入目的光景恍然让他差点儿认不出对方。
祁余身上的浴衣已经彻底滑落, 剩下半截袖子还松散挂在纤白的手臂,少年奋力投入的亲吻缓慢一路向上攀升,在男人身前留下一道粼粼湿漉的诱人水光。
少年像是丢掉羞耻心一样低伏在俞时渊身上,直到二人低沉急促的气息交织重合在一起, 突然顺势昂首一个跨坐, 委身紧贴男人,再不慌不忙牵引男人小指, 慢慢伸向后方。
“已经处理干净了,俞总。”少年言语生疏地轻声朝男人发出邀请。
这句话听进男人耳朵里, 化成一把直钻心脾的利刃, 绞得他五脏六腑血肉模糊。
俞时渊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阻止祁余作贱自己的行为。
理智占领上风的一瞬, 他触电般抽出绕向少年后腰的手, 在黑暗的掩护下, 表情难看地强颜欢笑挣扎片刻,再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冰凉颤抖的唇瓣覆着少年额头,抑制住哽咽:“唐新,叫我时渊吧,我想听你那么唤我。”
祁余依偎着男人没有抗拒,停顿片刻后淡漠开口:“好的……时渊。”
“……”
少年明显不同以往的冰冷声线,由外而内逐渐冰封住俞时渊的身体,抵达血脉不断跃动的位置时,突然咔嚓一声冻裂了什么似的,胸口传来锥心的疼痛。
俞时渊垂眸观察祁余清秀的侧脸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情,明明少年听话地满足了自己的要求……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反而比之前更痛了呢?
俞时渊默默咽下口中的酸楚,接受了少年虚假的顺从,用熟练的伪装掩饰此刻难言的痛苦。祁余身体还没痊愈,本就需要他多费心照顾一些,自己说了伤人的话,对方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他相信只要拿出足够的耐心,心软善良的少年一定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哪怕这短暂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无法放开从少年皮肤汲取到的一点点宝贵温暖。
窗外的夜空,乌云密布。
少年重新回到身边的事实,让俞时渊心头长久紧绷的弦逐渐松弛下来,怀里少年身体随着呼吸频率的起伏,让他心里呼呼漏风空缺的一部分似乎终于被什么填补了。
俞时渊度过了近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天。祁余却不及男人那般惬怀,瞪着一双虚空的眼睛直到天明……
或许对他而言,明天的朝阳再也不会从东方升起。
夏日的暑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秋日的清凉,不断拉长的黑夜也在俞时渊眼底染上一抹阴沉。
总裁办公室里,桌上堆满了各类文件。
“俞总,您还是去休息室小睡一会儿吧……”一个成熟关切的女声响起。
俞时渊从睡梦中被猛然拉回现实,头痛欲裂的感觉和浑身的疲惫格外清晰,他吃力地从办公桌上撑起上身,扶额掩饰自己的诧异,他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因为困倦到无法控制而失去意识。
已经累积到会影响工作的地步了吗?
的确,最近为了每天回家陪伴祁余,他不得不无限压缩自己的睡眠,俞时渊甚至会回家专门守着对方安心睡着,再立刻折返回公司,处理工作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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