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这些奴隶,要与我作对而付出你的生命吗?”
“是。”萱城咬牙,瞪着他。
气氛顷时剑拔弩张,纥奚佶伦扬起手中的马鞭,这一次,他抽打的不再是拦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而是面前的纥奚佶云和纥奚佶月。
“大哥,你。”二人挨了一鞭子,有些不解,有些委屈。
“我的客人,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么?”
二人垂了头去,默不作声,他们稍一说错话,可能迎来的就是一通鞭子。
半响,纥奚佶伦勾唇笑了,他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意令萱城茫然。
“传我的令,将这些奴隶放了。”
“大哥,这怎么可以。”
“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纥奚佶云和纥奚佶月不想再挨鞭子了,二人走到那一群被俘虏的奴隶面前,“首领说了,你们自由了。”
登时,那些被押解围着的奴隶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他们朝着纥奚佶伦磕头,“多谢首领,多谢首领,我们愿意投奔纥奚部落,请首领收下我们卑贱的身体。”
萱城拨开了面前慕容永和连成衣的剑,轻声的说,“收了剑吧,不要动不动就拔剑,万一伤到了自己人。”
他靠近纥奚佶伦的身体,说,“你不杀他们,会得到这么多的部众,纥奚部落会壮大,你若是杀了他们,除了能结束仇恨,什么都没有了,我说话也许顶撞了你,那是因为我当你是一个明智的首领,我想你不会跟我这等小人物计较。”
纥奚佶伦注视着他的眼睛,不知在沉思些什么,他高声对着下面俘获来的的段氏奴隶喊道,“好,从即日起,你们都将成为我纥奚部的一员了。”
下面的唿声震耳,“纥奚佶伦首领,纥奚佶伦首领……”
纥奚佶伦将萱城独自带进了自己的大帐。
外面连守着的人都撤去了,萱城感觉到一丝不妙,一进大帐,帐帘被放下的时候,萱城的心战栗了一下。
纥奚佶伦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不发一言。
萱城想,他们这些人都是恩仇必报的,自己顶撞了他,想必已经是结了仇的,他要报复自己吗?
念及此处,萱城轻轻退了一步,在与纥奚佶伦隔开了两步距离的时候,他转身就要逃跑,身体却被一个结实的手臂捆住了。
“纥奚佶伦,你。”
“好弟弟,跟我结拜吧,现在就来。”
萱城喘息了一下,“我都说了,待我禀报了兄长,自会与你结拜。”
“让你口中的这些谎话都去见鬼吧,你好狡猾,我知道你在推辞,现在就来吧,做我的弟弟吧。”
他抱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往软塌上去,一边喘气。
他的身体很强壮,捆住萱城的时候,萱城根本无法挣开,“你干什么?结拜就结拜,你拉我上床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我所说的结拜,就是做我的妻子,我要用我的利器占有你,让你永远成为我纥奚部落的人。”
什么?
什么?
萱城震惊。
这是什么习俗?结拜为兄弟,就是结成夫妻?
“你,纥奚佶伦,放开。”
眼看着就要被他摔在床榻上,萱城的右臂抽出,手肘狠狠的朝着他的下体撞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箍着自己身体的手臂慢慢的松了开来,紧接着,他那强悍的身体忽然滑了下去,瘫软在地。
“纥奚佶伦,纥奚佶伦……”萱城慌忙蹲下去查看,只见他痛苦难耐的软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你,你……”他的手指向萱城。
“我……”萱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好像犯了一件大错。
也许会成弥天大错。
他会让纥奚佶伦从此断子绝孙,纥奚部落后继无人。
萱城用力的摇着纥奚佶伦的身体,“纥奚佶伦,你怎么了?我的天,不会吧。”
纥奚佶伦的手揪着萱城的手腕,吃力的说,“你不要再动我的身体了,…离我远点,你这个被上天诅咒的恶人,你、、你想要我的命吗?”
可萱城那里敢放开他的身体,他痛苦的瘫软在地上,似乎受了重伤的样子。
纥奚佶伦闭上了眼睛,一下子萱城惊慌不已,他站起身来,失神的望着地上的人,他冲出了营帐,跑到纥奚乌兰老人的家里,将纥奚乌兰请到了纥奚佶伦的营帐中。
“纥奚乌兰老人,也许我犯了大错。”
纥奚乌兰看到瘫在地上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蹲下去查看着纥奚佶伦的身体,半响之后,他站起来笑着对萱城说,“不碍事,不碍事。”
“没事?”萱城错愕。
“首领他只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萱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为他担忧了半天,原来这家伙竟然是累的睡过去了,而不是被自己撞击的那一下。
萱城捂脸,他转过身去,不愿意在待在这里了,纥奚乌兰来人却叫住了他,“等一下,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吧。”
“我照顾他?”不会吧,这个人可是一肚子的坏心思啊。
二人奋力将瘫在地上的人扶上了床榻,纥奚乌兰浅浅笑了一下,“我走了,麻烦你了,年轻人。”他最后叹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就走出了营帐。
萱城无可奈何,只好走到软塌前,望着此刻那一脸平静熟睡中的人,也许他进入了梦乡,也许他只是在装睡而已,不管怎样,他总算安静下来了。
原来他所说的结拜为兄弟,就是结为夫妻的意思啊。
怪不得他要把自己当做弟弟,原来弟弟就是妻子的意思啊。
一下子他的脑中充斥上了许多画面,在他进入到这个一千六百四十年前的世界的第一眼时,他看的是他的哥哥,他唯一的哥哥。
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北巡国土,踏雪骊山赏梅,南游灞上,去秦淮河畔的建康,在东山的桃花林中渡过的日子,一下子,他的心头酸痛不已。
他似乎不能再当别人的弟弟了。
这具身体,在被他们的娘带到这个世界上时,就注定了只有一个哥哥。
一夜很长,长到萱城想通了一些事。
一夜也很短,短的在纥奚佶伦醒来注视着他的时候,他还陷在沉思中。
“你这个家伙,…你怎么在这里?”纥奚佶伦支起身子,他说的第一句话很不友好。
萱城被他的粗鲁言语惊醒,“你、、你没事了?”
“托你的洪福,我什么都没干成。”一大早,纥奚佶伦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他从软榻上走下来,靠近萱城的身体,贴在他的耳边冷声威胁,“不过我可没忘记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这个恶人,我现在就要把你占为己有,让你再也不敢反抗我。”说罢,他就要动手。
萱城却一下子跪在了他的面前。
纥奚佶伦愣住,他的手抓了空,僵在了原地,“你、、你这是做什么?”
萱城跪在地上,他抬起头来,一双诚挚的目光望着上方的这只雄鹰,“尊敬的纥奚佶伦首领,是我昨夜冒犯了你,让你的尊严扫地,我无法被上天饶恕,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告诉你,用我的一片赤诚之心告诉你,我不能和你结为兄弟,因为在这之前,我的兄长,我们已经拜了天地,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无法再对这世上的另外一人有肌肤之亲,我更无法背叛我的兄长,虽然我离开了他,可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我不想在与你结为兄弟之后再与我的兄长相遇而同样身心背叛,那样的话,我将会受到上天的惩罚,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将无处安生。”
他用一颗真心发誓的,这具身体是苻坚的弟弟,这个灵魂是一千六百四十年后的一缕,他不想因为今日的苟且偷生而去毁灭了这具身体和灵魂。
纥奚佶伦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挖去了一样,他久久怔楞,过了许久,才长长的呵了一口气,“我无法饶恕你,可我也无法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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