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帮助你为你的子民开创一个大秦盛世,将历史真正的带入游牧民族和农耕文明的一个大融合中。
萱城渐渐的熟悉了这里的人和物,他现在身处洛阳,就是历史上的十朝古都,他是和前秦的伐燕之军一起来的,此次伐燕,主帅为王勐,苻坚和苻融都只是随军而来的。
苻坚身边有一个太监,名叫南岸,就是他初次在军帐中遇到的那个太监,人也算老实温和,对苻坚极其贴心又忠诚。
第九章 王景略
燕国派来的使臣是慕容令,苻坚和王勐当庭与之谈判,慕容令说,燕国同意割让洛阳之地,但秦国必须退兵,王勐坚决不同意退兵,可苻坚还是说了,“秦燕本是一家,朕也无心讨伐燕国,既然同意割让国土,朕且退回长安。”
王勐有些咬牙切齿的,可最后还是看在苻坚的面子上答应从洛阳撤退,慕容令笑吟吟的过来同他握手,王勐怔了一下,碍于苻坚在场,也就伸过去了手,于是,这和谈便成了。
萱城自他们走后,便独自一人在战营周围闲转,他目光紧紧的盯着这处驻扎他国土地上的连营。
天边这时候印出了一道橘黄色的霞光,撒在不远处策马奔驰的骑兵身上,格外的壮观,金光灿灿,英姿飒爽,让他顿时目眩,如梦似幻。
灰色的军帐拔地而起,绵延无数,主营外,一杆旌旗高高悬挂,一个大大的秦字光耀照人,萱城眯起眼看着,听着耳畔一声一声的士兵操练声,即使这里此刻风平浪静,并无战事,他的心忽然就异常的翻滚起来。
这里是前秦,是中华历史上统一与分裂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建立王朝的伟大一笔,是那个五族纷乱下一统北方的神圣民族。
这不是梦,萱城告诫自己,他的头脑有些昏涨,于是他掐着自己手臂上的肉,不停的提醒自己,这是真实的,这是真实的,自己现在所处的不是南京,不是21世纪,而是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五胡十六国前期。
夜幕的时候,苻坚又来看他,刚进来就很关切的问,“弟弟,你好些了吗?”
萱城点了点头,他不敢搭话,他怕一搭上话,自己的心里就有无穷无尽的疑问,他怕自己会问,苻坚,你为何失败,你这么心高气盛,为何最后会失败?是天不遂人愿,还是咎由自取?
苻坚攥着他的手,深情的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明日你便同朕回去吧,这里善后的事都交给景略了,今日燕国使者已与我们和谈,同意割让土地,条件是我们退兵。”
“割让哪里?”萱城忽然说,不知为什么,当他听到苻坚说燕国割让国土的时候,他的心就簌簌的抖了起来。
燕国鲜卑一族,自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苻坚为何总是要信这些人?
“洛阳,慕容令说燕主同意将洛阳割让给我秦国。”
“你答应了?”
苻坚点头,“是,不战得城总比血流成河好多了,这样,洛阳的百姓也不用受苦了。”
萱城恨恨的说,“你又这样,你为什么要信慕容家那些人的话?难道你忘记了前年慕容韡答应将武牢以西的地方割让给我们最后又反悔的事了吗?”
“弟弟?”苻坚震惊,手里竟然也微微使了些力道,“你记得这些事?”
萱城一愣。
是呀,为什么这些事自己都记得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年慕容韡请求朕出兵伐桓温,朕念在五胡本是一脉的份上就答应了他,他也承诺事后将武牢以西的地方都划给秦。”他仰头微微一叹,“可不曾想到,他最后竟然反了悔。”
萱城气愤的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那你这时还相信他?”
第十章 心动不如情动
苻坚静了静,才缓缓道,“弟弟,在这件事上,朕也许做的是有些欠妥,可朕始终考虑到两国子民需要和平,朕伐燕,是为求统一,朕不战,亦是为了统一,战与不战,朕都念在天下万民的份上,弟弟,你会理解朕的,是不是?”
萱城又被他逼得无话可说。
苻坚扳过他的肩膀来,看着他的眼睛,“弟弟你总是说,以仁爱治国,仁义为本,心怀万民。”
萱城不想说话,他真的不想,苻坚的眼睛太仁慈,里面全是温柔的水,他的眼睛太深情,让你一下子逃无可逃,只想看着他的眼睛,直到沉溺在里面。
沉默了许久,苻坚抚摸了着他的肩背,“弟弟,那你好好歇着吧,朕回去了。”说完,便要转身,萱城却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衣角。
“弟弟?”
萱城定定的看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苻坚,今日我给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苻坚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你弟弟。”
苻坚一下子僵硬如铁,看了他半响都没有回应。
终于,他浅浅笑了,说,“弟弟,无论你说了什么,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此刻你说你是谁,可你记住,在朕的心中,你永远是朕的手足。”
“好了,朕走了,你歇着吧。”最后,他轻轻拍了拍萱城的肩头,步伐沉稳的走出去了。
一下子,帐内又空空的,外面有士兵们的脚步声,似乎还有河水流淌的声音,萱城想,那应该是洛阳的护城河吧。
帐内有烛火晃动的影子,亦有外头泄进来的淡淡月色,可始终只有一个生灵,萱城很孤独。
他是一个人,抛却了那些亲朋好友,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前秦,也许,这是上苍注定,也许,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也许,也许、、、
也许,其实哪有那么多的也许,不过就是入了梦。
他由睡梦中穿越到了古代而已。
第二日,苻坚和王勐粗略的谈话之后,便上了马,王勐在军帐的外面目送他离开,远远的,萱城回过眼去,正好看见他弯腰对着这里一拜,渐渐的,那个影子小了,小了,最后消失了,如同天边的一颗流星一般,萱城心内五味陈杂。
苻坚车马从简,这是萱城在史书上看到过的,他的后宫从未有锦衣华缎的人,宫中的衣着都是废弃绫罗细绢,女子的衣裙都不得拖在地上,他的朝臣从未奢侈装点府邸,他自己减省膳食撤去音乐,他把金玉绮绣都分给将士,他开放山泽之禁,公私共享,偃甲息兵,使得秦国境内休养生息,帝王与百姓同乐,万民与上天同乐。
这是苻坚。
他亲自出征,与将士同甘共苦,他的车撵与平素百姓无异。
萱城偏头看他,他骑在马上,身姿欣秀,衣袂翩翩,发随风动,笑自天成。
“哥哥。”萱城忽然就想这么叫了。
也许,以往他们之间就是这般亲密无间的。
他唤他弟弟,然后他投之以笑,轻轻回应,“哥哥。”
赤子情怀,情思深深,却是大爱。
他身着素色衣袍,看起来那么的粗糙简略,可就是这样,萱城还是觉得他很出众,肩宽腰实,侧脸尤其的美不可言,棱角分明,线条突出,这是帝王之姿。
萱城再垂下头来看自己。
一声纤白无尘,发黑肤白,仿佛月光投怀,可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月光,只有心怀大爱之人,才能真正称得上明月入怀。
那也是苻坚。
萱城撇撇嘴,心底竟然不悦的蔓延上一丝的妒忌。
第十一章 望长安
苻坚在路上问了他一句,“你说你不是我弟弟,那你是谁?”
萱城楞了一下,最后却呵呵笑了,“我骗你的,我怎么能不是你的弟弟呢。”他连忙用满脸的笑意掩饰过内心的一丝惊慌,其实他想说出来的,那怕此刻让他失望或是难受,总比到了那个时候,那些总是难分难舍或许是纠葛不断的时候告诉他好多了。
可萱城没有。
苻坚深深一笑。
萱城不明所以,那个笑,很美丽,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笑可以这般动人,仿佛春天里浮柳一般轻轻摇曳生姿,让人内心畅然若喜。
范文澜说,中国历史上,称的上千古一帝的有五人,秦始皇,汉武帝,前秦王苻坚,唐太宗李世民,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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