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不断喃喃,“是我对不起你们。”
慕容永低着头,不发一言。
“是我害了你们。”
“是我的错。”
……
怀中的人温柔的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手,“阳平公,你不要这么说,好吗?你要让我愧疚吗?”
“怎么会,该愧疚的人是我。”
慕容永一把扯过连成衣的身体塞在怀中,怀里的人反抗了一会儿,可慢慢的安静下来了,萱城听着他们衣袍抖动的瑟瑟声响。
如今,他们三人都在愧疚,萱城愧疚自己带走了连成衣,害他被慕容冲所伤,慕容永愧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没有保护好连成衣,当年萱城离开蜀地时将他留在连成衣身边,就是要他保护好这位年纪轻轻的一郡之守,连成衣愧疚自己无能为力杀了慕容冲为朝廷除去祸害。
可是,坏人还在逍遥,此刻怎么能是愧疚的时候呢?
萱城道,“慕容冲一定在石室的出口把守了重兵,我们是无法逃出去的,可是,我们还是得想办法离开平阳府。”
慕容永道,“我出去对付他们。”
“你不要冲动,我不是不信你的武功,只是不杀了慕容冲,你我都是逃不出去的,可是你不能杀他。”
“我可以杀了他。”慕容永狠狠咬道,他的手却温柔的揉进怀里人的身上。
“你不要冲动。”连成衣淡淡的出了一声。
慕容永于是将脸抵在怀里人的头发上,忽而问了一句,“你恨我吗?”
连成衣抿嘴淡笑,“你不是坏人,你与慕容冲不同。”
慕容永讥诮一笑,“是啊,我与他不同。”这句话他说的深情,连成衣听的欣慰,萱城却皱了下眉。
鲜卑慕容一族,人人都是狼子野心,嗜血好杀,冷酷无情,只有慕容永是个意外么?
慕容永将怀中的人交给萱城,道了一句,“你照顾好他。”说罢,便拾起身子立了起来,他深深的望了二人一眼,转头走了出去。
“慕容永。”萱城的声音最终还是没有唤住他。
室内寂静,室外愈发寂静。
萱城想,慕容永的武功可以杀得了这平阳太守府的骑士侍卫,可他敢杀慕容冲么?他能杀慕容冲么?
所以,最后,他还是没能等来慕容永的回复。
一连几日,石室内都是一片宁静。
萱城陪连成衣聊天,他们说了好些蜀地的过往趣事,连成衣说,蜀地是一个景美人美,物产丰饶之地,萱城点头认同。
四川是他心目中最美丽的地方。
“你们蜀地人打牌吗?打麻将吗?”
“打麻将?”连成衣笑道,“你又在杜撰什么新的词语了。”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蜀地人喜好打麻将,可惜我不会,要是我能学会就好了。”
萱城怕是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时代了,四川人打麻将成瘾是真,可在五胡十六国时期,到处都是战乱,蜀地更是首当其冲,民众哪有闲情逸致去打麻将啊。
“我倒是会斗地主,哦,就是打牌,我得教你,我们三个人刚好一起玩。”
连成衣轻笑道,“好。”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慕容永还没有回来,萱城心里突突不平,连成衣被那些恶狼摧残了几天,可他依旧一脸明朗的笑容,他本就纤细的身子此刻看起来愈发消瘦了,萱城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他第一次这般触碰连成衣的身体,真的又细又软,慕容冲那日说的那些话时不时的回旋在他的脑海中,他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等事,苻坚将他保护的很好,他不知道被十几个人强奸是怎么的一种痛苦和绝望,可在连成衣身上没有绝望,也没有痛苦,他笑的依旧像花一样。
愈是这样,萱城就越发心痛和愧疚。
他跪在地上,跪在连成衣的面前,连成衣从地上拾起身子来,他的身体有些软弱酸痛,可他还是将手搭在了萱城的手上,萱城就顺势揽住了他的肩膀,他听到了一身低低的抽泣声。
连成衣怎么会不痛呢?
这时,石室里面似乎进来了人,有人走到了他们面前,“跟我们出来吧。”
二人站立起来看着来人,不是慕容冲,也不是段随韩延,更不是慕容永。
那些人将他们带出了石室,外面的空气一下子打在脸上,虽然有些萧瑟的秋风,可没有寒冷,倒是清爽舒适。
他们站在长廊下,对面是那株梧桐树,梧桐树下站着四个人。
中间的是慕容冲。
他的背后是段随和韩延,而在他身旁的就是比他微微高出一分的慕容永。
他看着慕容冲走了过来,他的身段很美很美,极尽风流,他站在长廊的下方,离自己不过五步之遥,“阳平公,多有得罪了。”
“连太守,哦,不,如今你已经不是太守了,连公子,抱歉了。”
他说的是道歉的话,可萱城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歉意。
他从长廊下走了上来,走到了二人的身边,掠过萱城的身体,站在了连成衣的身边,连成衣往墙壁缩了一分,他微微低头,眼睛扫过连成衣的身体,继而擦着连成衣的脖颈嗅了一下,舒了一口气,“啊,真是美啊。”萱城转眼望去,只见他伸出湿滑的舌尖舔了上去,连成衣抖了一下,萱城捏住慕容冲的手臂,“你干什么。”
慕容冲回眸看他,“干什么,没看见么?他被我干过,是我的人。”
“你。”萱城气的发抖。
这个疯子,萱城撒开他的手臂,将连成衣带进自己的怀里。
“呦,你也想尝尝他吗?味道的确美妙,是我干过的所有人中最鲜美的,最美的是他的腰,多细啊,哦,对了,还有他的头发,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漂亮的头发。”
“够了,慕容冲,不要说了。”萱城朗声呵斥。
“你想报复谁,皇兄吗?可惜,永远没有那一日了,你永远不可能压过他,不要对无辜的人下手,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冲呲的一声抽出长剑,指在萱城的心口,“好,那我便看看,我能不能压过他。”话音落地,那柄剑就刺了进来。
“啊,阳平公,慕容冲,你住手。”连成衣要夺剑,慕容永上来挡住了他,连成衣惊愕的盯着他,“你,你…,慕容永,你…”
萱城咬牙忍痛,慕容冲心中有恨,他该向自己拔剑相刺,他恨苻坚,也恨苻坚的弟弟。
萱城用手握住了剑,“你再近一分,便能真的杀了他。”殷红的血顺着握剑的手滴了下来,萱城咬牙,他很怕疼,很怕血,可没办法,谁让他是苻坚的弟弟呢?慕容冲压不了苻坚,也杀不了苻坚,自己这位弟弟便能替他受过。
慕容永箍着连成衣的腰,连成衣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慕容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一直沉默不出声。
慕容冲终于松开了剑柄,他后退了几步,身后的二人撑住他,因为他又开始气息不稳咳嗽不止了,萱城拔出了插在自己心口的长剑,血渗出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袍,他逼近慕容冲几分,慕容冲就后退几分,“太守大人,杀了他,杀了他。”他身后的两个人一直在怂恿。 第二百七十五章 原来他真的无药可救
慕容冲的眼里出现了几分不可思议。
萱城顿住。
这具身体是苻融的,苻融不是文弱的书生,他是将领,拥有一身的武功,怎么能受不住一剑呢?
可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他与慕容冲本该两情相悦,他那么的温润,怎么会逼退慕容冲呢?
萱城捂住胸口出血的地方,盯着慕容冲,“你就算杀了他,你们还是不会在一起,你这一生,休想得到任何乱七八糟的情爱,终其一生,你还是压不过苻坚。”
段随恶狠狠的唾道,“看你张狂,老子砍了你。”他夺过那柄攥在萱城手里的剑,一下子剑身滑过手心,手上顿时血口大开,红艳艳的液体止不住的涌了出去。
“阳平公,…”连成衣挣扎着叫道,慕容永一掌狠狠的噼在他的颈间,顿时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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